赐婚?结合上下语境,幕僚觉得,二殿下求赐婚的对象极可能是赵小姐。
殿下竟然要牺牲自己!
为了一个赵凫泽,不值得啊!
“殿下三思啊!”幕僚追随而去。
半个时辰后,养心殿外,谢燎与白昼相遇。
李大太监只见白昼,没看见摄政王,还以为是摄政王闹脾气不肯进宫,特意让白昼来传话呢。
那指定不是什么好话了。
李大监为难道:“白督领,陛下还在病中呢,王爷有什么话,还请让他自己来说。”
白昼一听齐武帝不见自己,内心大喜,表面一本正经,“大监,并非是王爷不来,王爷他听说未来王妃被皇后娘娘请去参宴了,他急着赶过去,特意让属下来向陛下请示,不要怪罪他去了后宫。”
李大监诧异地转了转眼神,想到后宫的确有宴会,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将话带给皇帝。
一旁,同样心急但面上不显,还安静等待他们把话说完的谢燎看着白昼,忽问,“看来皇叔很在意江小姐,母后赐的这桩婚事,很得皇叔的意啊。”
白昼随意又略显尴尬地一笑而过,王爷在意的,才不是江小姐呢。
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属下已将王爷的话带到,就不影响二皇子与陛下的清净了。”
李大监想着摄政王与齐武帝这对嘴硬兄弟俩,当真是神仙打架,他们底下的人遭殃。
李大监忍不住长叹一声,回过脸见二皇子还等着,恭恭敬敬抱着拂尘俯身,“二殿下,陛下方才喝了药已经睡下,您这是有什么要事?不如先等陛下醒来?”
谢燎嘴角的弧度染上几分讽刺,到了他这,便说皇帝睡下了。
他并未压下嘴角的弧度,而是扬起,让这抹笑显得阳光开朗些,仿佛对齐武帝的偏心并不在乎,“琐事自然不敢叨扰父皇,吾是有桩大喜事,想与父皇相商。”
李大监不免多看一眼平日存在感不强的二皇子一眼,“大喜事?”
谢燎点头,“吾有了心上人,想求父皇赐婚。”
这确实是大事,李大监讶异又愉悦地点了点头,这或许能让陛下短暂地欢喜片刻,“奴才去瞧瞧陛下醒了没有,二殿下稍待。”
养心殿中,齐武帝确实躺着欲睡。
但奈何睡不着,一直处在欲睡的状态中,心烦意乱,听了李大监禀报,干脆坐了起来,“老二来了?让他进来。”
谢燎跟在李大监的身后,李大监脚步匆匆,对于谢燎来说还是太慢了。
想到赵福宁正身处后宫危险之中,他干脆快步超越李大监,步入里殿。
这一举动,不太符合这几年来,谢燎谨慎稳当的作风,李大监停下步,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觉得古怪,却是说不上哪里古怪。
二皇子母族不显,年少时还活泼开朗些,但或许是因为不得圣宠的缘故,这些年也越发稳重了,除了早朝会进宫,私下很少往陛下跟前凑,故而经常没什么存在感,给人不争不抢的印象,不论是皇后母子还是陛下,对他都极放心。
可如今,李大监看着二皇子,竟一时想不起来,二皇子是在什么时候变得沉稳,又是在什么时候,与陛下父子疏离。
里殿。
谢燎行了礼,镇定地先问候了一番齐武帝的身体,毕竟也不能太直接步入主题了。
齐武帝先忍不住了,“你说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
次子也及冠了,确实该娶妻了。
齐武帝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面容,竟想不出上一次这样近的距离看他是什么时候。
总之朝堂上,是很远的,远到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他长大了有了心上人,齐武帝心里还是欣慰欢喜的,他不争抢不谋逆,比烛儿省心多了。
不论是哪家姑娘,门第高低,齐武帝都会成全——但这是在听见姑娘家世之前。
“是前户部侍郎赵家赵应之女,儿臣想聘她为正妃。”
“”
轮到齐武帝不说话了,睁着眼好似放空了,什么都没听见。
沉默片刻后。
谢燎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父皇?”
“父皇?”又喊一声。
齐武帝回过神,“你方才说什么?”
谢燎:“儿臣想聘——”
“你还小,婚事不着急。”齐武帝正色地打断,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
前后态度反差,谢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的眉头拢起,“父皇,儿臣已及弱冠,不小了,何况您可以先赐婚,儿臣晚些成婚。”
齐武帝早没了刚才的欣慰和愉悦,只剩烦躁,“你皇兄也没成亲,你急什么。”
谢燎看着齐武帝,不说话,“”
齐武帝被看的心虚,“”
站在里殿不远处旁观的李大监,低着头抬着眸,看清龙榻边坐着的二皇子气势逼人,甚至能压住陛下。
大抵是因为陛下病了、又心虚,这才显得气势弱。
否则,年轻时身经百战的陛下,怎么会被一个势力低弱的皇子压制气场?对。
若是往常,二皇子在被陛下拒绝后,就该抱着不强求的态度离开了。
可这次,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只听他言语委婉、语气强势地道,“赵家门第虽不高,但儿臣也并无建树,赵家女单纯良善,是为皇子妃的不二人选,其兄为儿臣伴读亦是挚友,儿臣心仪赵家女许久,求父皇允准。”
“若不是她,儿臣想不出此生还能与谁携手共度了。”
这话说的,好像齐武帝不允,他就要孤独一生了。
齐武帝揉了揉胀得发疼的眉心,次子很少向自己恳求什么,他真的很想准了他,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