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几兄弟清洗蹿条鱼去了,顾青萝去屋子里翻找能插花的罐子。
屋子里是有三四个罐子,漂亮又精致。
袁望月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这几个罐子摆放在架子上,花纹繁复,单纯用来欣赏就好,插花就反倒有些喧宾夺主了。
顾青萝最后在院子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陶土罐子。
它灰扑扑的,孤零零地安静地趴在那儿。
长时间的冷落,它浑身都是污泥,而且罐子里也装满了小半罐的雨水,养活了不少小“宠物”。
顾青萝眼前一亮,也不嫌弃,将罐子里里外外的清洗干净,插上海棠,摆在了桌面上,靠着墙欣赏起来。
果然,这种最古朴简单的花瓶,才适合千娇百媚的海棠。
不喧宾不夺主,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味,互不干扰,却相得益彰。
顾四从窗户外头探头进来。
也看了土陶罐,又看了看海棠。
平平无奇的土陶罐,就因为一枝海棠,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真好看啊。”顾四惊呼:“就连这个罐子,都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袁望月总是嫌弃这个罐子,嫌弃它便宜廉价丑陋,就随手丢到了院子角落里,落灰生尘。
顾青萝笑:“生活就是这样,要有一双能够发现美的眼睛,每一件东西,无论美丑、好坏,都有适合它的搭配。”
她靠在窗户上,脸上洋溢着笑容,就连鬓边的海棠,都瞬间失去颜色。
顾父转身回了里头,简陋的书桌上,已经铺着一卷纸,他略一思忖,拿起了笔。
蹿条鱼由三兄弟清洗干净,沥干水分,顾青萝插好了花,就卷起袖子去了厨房,用盐腌制蹿条鱼。
生火,热锅,倒油。
油五分热时,将裹了面粉的蹿条鱼放进去,小火慢慢地炸,待蹿条鱼炸成金黄酥脆,捞起来,放凉,再撒点盐巴。
厨房内瞬间飘满了炸鱼的香味,顺着窗户飘到了外头,勾的点点“汪汪汪”叫,激动得直接往厨房里头冲,冲着顾青萝摇尾乞怜。
顾青萝给了点点一根,点点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又伸着舌头“斯哈斯哈”地等着顾青萝投喂。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家中的狗儿也不例外,顾青萝用点点吃饭的盆装了好几根没撒盐的蹿条鱼,点点摇着尾巴兴奋地围着自己的饭盆转圈圈。
它也不抢食,等顾青萝起身走了,它冲顾青萝叫了两声,这才低头吃东西。
顾四还送了一份给顾父,等他回来了,顾二顾三这才开始吃。
又脆又香,真好吃啊!
刘光宗和刘耀宗闻着味儿也冲了出来,馋得他们直流口水,然后就朝汪氏开口,“好香好香,娘我要吃这个。”
“这是炸什么?好香啊!”汪氏也咽了咽口水。
刘光宗刘耀宗拉着汪氏的胳膊上下摇晃:“娘啊,我要吃,我要吃,你快给我弄。”
汪氏不舍得,哄着两个宝贝儿子,“炸东西很费油的,娘还要攒钱给你们娶媳妇呢,咱不吃,不吃哈。”
“不嘛不嘛,我要吃我要吃嘛,我就要吃这个。”刘光宗刘耀宗扯着汪氏的胳膊,憋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汪氏心疼不已,“哎哟喂,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肉哎,不哭不哭,娘想办法,娘一定想办法让你们吃上。”
她闻了好一会儿,终于闻出这味儿来自隔壁的顾家了。
“哟,这是有钱了哈,竟然都炸上东西了。”汪氏转头看向刘红红,就换了一个口气:“赔钱货,你还不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