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意心里的恐慌在蔓延,泪水溢出眼帘,滑落在她苍白的脸蛋上,像冬日里最后一朵欲要凋零的鲜花,没了活力,摇摇欲坠。
她知道,已经跑不掉了,也躲不了。
跟苏之赫斗,她死了也没关系。
但不能连累了顾宴。
她懂如何讨好这个男人,也懂如何让他消气。
她颤抖着手,慢慢脱掉手套,白皙粉嫩的手指温柔地摸上苏之赫的脸颊,触碰到他嘴角的淤红。
她手指在发颤,心不由衷地柔声低喃:“疼吗?”
苏之赫勾了勾嘴角,“疼!”
许昭意深呼吸一口气,憋着泪,忍着心痛到窒息的难受感,踮起脚尖,往他嘴角轻轻吹了吹,又温柔地吻上,靠在他唇边喃喃低语:“我跟你走,求你,放过顾宴。”
苏之赫一把勾住她的腰,“是自愿跟我走吗?”
许昭意双手撑着苏之赫结实的胸膛,点点头。
苏之赫勾着她的腰往车上走。
许昭意边走边回头看雪地里爬起来的顾宴。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硫酸泼过,腐蚀萎缩,糜烂发臭,痛到撕心裂肺却无力发出声音。
顾宴站稳后,嘴角溢血,捂着疼痛的腹部,步伐踉跄地往前追,“昭意…昭意…”
保镖上前拦住顾宴。
许昭意咬着下唇,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冲着他摇摇头。
示意他不要再挣扎反抗了!
没有用的。
她许昭意向来不认命!
但这一次,她真的不得不认。
她被推入车厢后座,关上门,保镖也跟着上了其他车辆。
街道恢复平静,顾宴摇摇欲坠地站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许昭意被带走。
他绝望,无助,愤怒,懊恼,空洞的双眼看着几辆豪车扬长而去。
许昭意从车内往外看,望着顾宴的身影逐渐变小,变模糊,消失在后视镜里。
她紧紧掐着拳,低下头,闭上眼。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掉到她的大腿上,她憋着不让自己放声大哭,身子微微发颤。
车厢的暖气很足,气流极其压抑。
苏之赫闭目不语,大手缓缓摸过去,握住许昭意的手,揉在温暖的掌心里。
他的力道逐渐变重。
许昭意感觉到手指被握得发疼,吸了吸鼻子,用另外一只手偷偷擦掉泪水,侧头望向他。
车内没有光,外面的街灯映进来,隐约看到男人的侧颜,冷峻如冰。
“我的手有点疼。”许昭意小心翼翼地表述。
苏之赫没有松手的意思,嗓音沙哑低沉,没有半点温度:“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许昭意在心里打着冷颤,不安地深呼吸,识时务地低声下气认错,“阿赫,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想混过去?”
“那你想怎样?”许昭意惴惴不安。
他没再说话。
一个小时后。
车辆来到鹤城市中心五星级大酒店的门口停下来。
许昭意跟着他下车,入住大酒店。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进入宽敞的总统套房,阿峰带着保镖离开房间。
只剩下苏之赫和许昭意。
屋内很热,苏之赫把外套全脱了,剩下最里面的黑色衬衫,他解着衣领的前面两颗扣子,走到吧台,倒上一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