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了挣,却被他箍得更紧。
“不放。”
司承年耍赖似的,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拂过肌肤,带起一阵战栗,“昨天累坏了,让我抱抱。”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扫过她的下巴,有点痒。
安千千抬手想把他的头发拨开,指尖却被他含住,温热的触感从指腹蔓延开来,让她猛地缩回手。
“司承年!”
她瞪他,眼底却没什么怒意,反倒像含着点水光。
“嗯?”
他抬眸看她,眼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千千,你脸红了。”
安千千别过脸,不去看他,却感觉到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顺着下颌线往下,停在唇角。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让她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再不起,午膳都要凉了。”她硬邦邦地说,试图转移话题。
“凉了就让御膳房重做。”
他不为所动,反而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像对待稀世珍宝,“千千,以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真好。”
安千千的耳尖彻底红透了,却没再反驳。
她能感觉到他环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带着一种踏实的暖意。
帐子外传来春棠轻手轻脚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殿下,太子妃,午膳备好了。”
司承年扬声应道:“知道了,稍等。”
他松开安千千,却在她要起身时,忽然拦腰将人抱起。
安千千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抱你下床。”
他笑得坦荡,脚步稳健地往梳妆台前走,“新娘子第一天,该被好好疼着。”
铜镜里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一个眉眼含笑,一个耳尖绯红,帐外的风拂过檐角铜铃,叮咚声里,藏着满室说不尽的旖旎。
这一闹,桌上的饭菜又换了一批。
在出发去皇宫请安前,司承年派人去和皇后禀报,随后就带着安千千一同去了御书房。
皇帝已经无法起身了,连被扶着坐起来都做不到。
司承年和安千千到时,他努力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
皇后坐在一旁,药也不喂了,只是一直说着司承年和安千千的恩爱。
“陛下,你可以放心了,他们夫妻俩啊,感情好着呢。把炎国交到他们手中,我们也放心。”
皇后拿起帕子,轻轻拭去皇帝唇角的涎水,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凑到皇帝耳边,声音软得像浸了蜜:“陛下还记得吗?当年你在御花园给我折的那支白梅,后来我养在了瓷瓶里,直到花谢了都舍不得扔。我们啊,也曾经这么恩爱过。”
皇帝的眼珠艰难地转了转,浑浊的眼里似乎泛起一点微光。
皇后见状,笑得更柔了。
她拿起旁边的药碗,舀起一勺凑到他嘴边,明明知道他已经咽不下,却还是耐心地哄着:
“就喝一口,啊?喝了病就好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去行宫避暑,你说好不好?”
皇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喘息。
皇后的眼眶忽然红了,却飞快地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转身对司承年和安千千笑道:“你看你父皇,还是这么犟,喝药都不老实。”
她说着,又给皇帝掖了掖被角,指尖划过他凹陷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嗔怪,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等你好了,我就罚你抄一百遍《道德经》,看你还敢不敢不按时喝药。”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精心描画的眉眼上,竟让人看不出半分虚假。
仿佛她不是那个在朝堂上步步为营的皇后,只是个守着病重夫君的寻常妇人。
等喂好药,安千千和司承年依次敬茶。
皇后拿出了不少压箱底的首饰,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
“千千啊,这些都是你父皇私库里的东西,如今本宫全部都交予你,你可得好好保管。”
安千千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低头道了谢。
走完流程,皇后和两人一同离开了御书房。
司承年又被皇后支开,她现在只想和安千千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