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二皇子府,卷起庭院中几片枯叶,萧瑟得如同府邸主人此刻的心境。
书房内,价值千金的前朝瓷瓶化作一地碎片,李湛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派去天牢的十二名顶尖死士,十一人当场毙命,一人被生擒,连巴图的一根头发都没伤到。
这不仅是行动的失败,更是对他尊严最无情的践踏。
李轩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猎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个猎物在陷阱里垂死挣扎,甚至连他最后的反扑,都预判得清清楚楚。
“殿下,事已至此,切不可再冲动行事。”首席幕僚魏庸躬身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他绞尽脑汁为李湛谋划,却发现每一步都被太子算计在内,这种无力感让他遍体生寒。
李湛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跳动。
“冲动?本王现在还能做什么?巴图那个畜生还活着,他就是悬在本王头顶的一把刀!李轩随时可以拿他来要了本王的命!”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驾到——”
就在这时,门外内侍尖细的通传声,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湛和魏庸的心上。
李轩?他来做什么?来看自己的笑话吗?
李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魏庸心中也是警铃大作,连忙对李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书房的门被推开,李轩携着萧凝霜,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圈满地的狼藉,最后将视线落在面色扭曲的李湛身上,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二哥府上,火气不小啊。”
这句轻飘飘的话,对李湛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死死盯着李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太子殿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没什么大事。”李轩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恨意,自顾自地拉着萧凝霜在主位旁的椅子上坐下,
“就是过来跟二哥聊聊天。毕竟,昨夜天牢动静不小,我怕二哥担心,特来告知一声,巴图将军一切安好,二哥不必挂念。”
“你!”李湛气血上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这哪里是告知,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示威!
萧凝霜安静地坐在李轩身侧,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心中清楚,李轩此来,绝非为了炫耀。
他每一步,都有着深远的算计。今夜,他要彻底拔掉二皇子这颗不稳定的棋子。
李轩抬了抬手,制止了李湛即将爆发的怒火,语气依旧平淡:“二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派去的人,活口在我手上,他很配合,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魏庸的心沉到了谷底。
李湛的身体也僵住了。
“不过你放心。”李轩话锋一转,“我把他处理了。连同他在京兆府的那几个同伙一样,处理得很干净。”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让李湛和魏庸都愣住了。
京兆府那几个死士,不是自尽的?是李轩动的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轩看着他们惊疑不定的表情,继续说道:“三哥想用几个死士的命,来扳倒你。你又想用巴图的命,来为自己脱罪。你们兄弟俩,斗得你死我活,倒是热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巴图,真的能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