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
玄镜猛地甩开我的手,眼中的挣扎愈发剧烈,理智与妖性在他脑海中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我杀了你我当初就该让你魂飞魄散!”
他怒吼着,再次向我攻来。
妖气与佛光交织成的攻击,狂暴而混乱。
整个金山寺都在我们的力量碰撞下瑟瑟发抖。
山石滚落,殿宇倾颓。
曾经的佛门圣地,转眼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住手!都住手!”
仅存的几位长老试图阻止我们,却连靠近都做不到。
“玄镜!你醒醒!你是金山寺的圣僧啊!”
“师父!”被禁足的玄紫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她看到我真正的容貌时,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妖妖女赤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没有理会她,抬起手,妖力在指尖汇聚成一面水镜。
镜中,开始浮现出两年前的画面。
那是金山寺的后山,桃花开得正盛。
镜中的我,穿着一身嫁衣般的红裙,脸上带着憧憬幸福的笑容,将自己修炼千年的妖丹,亲手交给了面前的僧人。
“玄镜,有了它,你就能突破瓶颈,立地成佛了吧?”
镜中的玄镜,眉眼温柔,他接过妖丹,柔声道:“赤月,委屈你了。待我功德圆满,必度你脱离妖道,与我共享极乐。”
画面一转。
我被他带回金山寺,关入一间布满佛门禁制的密室。
他告诉我,这是“度化”的最后一步,要洗去我身上的妖气。
我信了。
我毫无防备地盘膝而坐,任由他用佛光笼罩我。
然而,他拿出的,却不是佛珠,而是一把破妖匕首。
“为什么?”
镜中的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直到那刀锋刺入我的心脏。
而镜中的玄镜,只是冷漠地看着我。
“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你的存在,只会阻碍我的佛心。杀了你,取你妖丹之力,成就我的无上功德,这才是你唯一的价值。”
“这,才是真正的慈悲。”
水镜中的画面,清晰地展现在了所有幸存者的面前。
玄紫呆住了,她喃喃道:“不不可能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那几位长老,更是面如死灰,身体摇摇欲坠。
他们信奉了两年的圣僧,倾注了所有希望的佛子,竟是一个靠着杀妻证道、欺骗了所有人的伪君子!
信仰,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不不是的是假的!都是你捏造出来的!”
玄镜看着水镜中的自己,彻底崩溃了。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心里最清楚。”
我挥手散去水镜,眼神冰冷。
“玄镜,你所谓‘降妖除妖’的无上功德,不过是你贪婪的借口。”
“你不是要度我成佛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这满目疮痍的金山寺。”
“你度化的,究竟是谁?”
他体内的妖气,彻底失控,身上仅存的最后一点金色佛光,被黑暗完全吞噬。
赤红的双眸,变成了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墨黑。
圣僧玄镜,已死。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堕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