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被圈禁在荒凉的皇陵,每日与历代先皇的冰冷牌位为伴。
对于一个曾经离权力之巅只有一步之遥的人来说,这种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的寂寞与绝望,足以逼疯任何人。
在暗无天日的圈禁生活中,他开始不分昼夜地回忆前世的种种
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上。
——敌国的探子。
也就是前世,亲手将那碗穿肠毒药灌入我口中的那群人。
前世,他能与他们合作,利用他们除掉我这个功高震主的皇后。这一世,他相信,他依然可以。
他利用守陵卫兵偶尔的松懈和贪婪,用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作为买通的信物,偷偷地联系上了那群潜伏在京城、隶属于北境蛮族的探子。
他承诺,只要他们能助他发动宫变,夺取皇位,他登基之后,不仅会将雁门关割让给他们,还会将我亲手绘制的、详细到每一个哨岗和密道的大周朝北境边防布阵图,拱手相送。
那群探子很快便回复了他。
他们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约定了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玄墨欣喜若狂。他蜷缩在阴冷潮湿的石室里,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甚至还在病态地幻想,等他君临天下,我一定会再次选择臣服于他这个既成事实的君主。
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和玄天故意为之。
交易的那个夜晚,月黑风高。
在皇陵后山一处废弃的破庙里,玄墨如约见到了那几名敌国探子。
为首的那人,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我前世记忆中,捏着我的下巴,强行灌下毒药的那个人。
看到他,我藏在不远处密林中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玄墨将早已凭记忆默写出来的布防图交给了刀疤脸,刀疤脸则将一包用于宫变的迷药和一把淬毒的匕首交给了他。
“合作愉快。”刀疤脸阴恻恻地笑了。
“合作愉快。”玄墨也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狰狞笑容。
就在他们完成交易,以为大功告成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不许动!”
“通通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名手持火把、身披铠甲的禁军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小小的破庙围得水泄不通。为首之人,正是身穿太子常服、神情冷峻的玄天。
刀疤脸等人大惊失色,想要反抗,却被乱箭射翻在地。
玄墨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都傻了。他手中的布防图和迷药散落一地,成了他通敌叛国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他被禁军死死地按在地上,直到此刻,他才看到,从密林中缓缓走出的我。
“为什么”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血丝,不敢置信地嘶吼道,“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捡起地上那张画着大周命脉的布防图,在他眼前晃了晃。
“因为通敌叛国,本就是死罪。”
“玄墨,你从未明白。权力不是靠阴谋和背叛得来的。我能将你从一个无名皇子,扶上储君的候选之位。亦能,亲手将你送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的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