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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报应吧。”妈妈叹着气,我却没什么波澜。
毕竟,从他在求婚现场抛下我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与我无关了。
回国那天,机场大厅熙熙攘攘,我刚推着行李车出来,就看见顾淮舟站在人群里,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三年不见,他瘦了很多,眼底有着掩不住的沧桑和疲惫,像被生活反复捶打过的旧抹布。
“念念。”他迎上来,声音有些发颤,把花递过来,“欢迎回家。”
我没接,只是笑了笑:“谢谢,不过不用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就传来尖利的女声:“顾淮舟!你果然在这!”
梁诗雨冲了过来,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看到我时,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沈念念?你还敢回来?”
顾淮舟皱眉推开她:“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梁诗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为了她,又要跟我吵是不是?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追我的?现在看到旧情人回来,就想一脚把我踹了?”
顾淮舟被她吵得头疼,吼了句:“你能不能别在这里丢人?”
两人又吵了起来,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我面前时,囡囡突然从沈青怀里探出头,奶声奶气地喊:“妈妈,他们好吵哦。”
沈青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看向我:“走吧,爸妈还在外面等。”
他是我在国外读博时认识的学长,我们因为一场画展相识。
后来发现彼此都爱逛博物馆,爱收集老电影海报,一来二去就走到了一起。
结婚两年,囡囡也一岁半了,肉嘟嘟的,特别爱笑。
顾淮舟的目光落在沈青搂着我腰的手上,又转到囡囡脸上,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你的孩子?”
“嗯,我女儿,囡囡。”我摸了摸孩子的头,语气自然,“这是我先生,沈青。”
沈青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顾淮舟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手里的向日葵‘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花瓣溅了一地。
他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踉跄了一下,眼神空洞地盯着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
“你结婚了?”
“嗯,在国外办的婚礼。”
“那你朋友圈”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大概想起,我早就把他拉黑了。
梁诗雨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淮舟,你看看!人家早就成家立业了,就你还傻乎乎地惦记着!你以为她回来是为了你?你做梦!”
顾淮舟没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底的光一点点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