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亲生父亲的声音,他语气疲惫:「你妈妈,她进医院了。」
狼来的太多了,我已经免疫了:「小红帽的故事你给我讲过,daddy。」
他沉默了半晌:「她吞了半瓶老鼠药。」
我心脏一停。
「幸亏发现的早,已经洗胃了。」
他斟酌开口:「她昏迷期间,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我内心一揪,死死咬着嘴唇。
「你是想劝我回去,让我继续活在她掌握下的牢笼里?」
父亲沙哑开口:「你妈妈醒过来之后,一直拒绝后续治疗,她说见不到你,她不如…死了算了…」
我嗓子有这些痒,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
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吗?
可这样只会将我推向另一个深渊。
我努力平静道:「你告诉她,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如果她想死,那是她的自由。」
说完这话,电话两边只剩呼吸声。
看着月色,我终于问出了困惑以及多年的问题。
「爸爸,你说,当时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呢?」
父亲沉默半晌,只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外婆家一直重女轻男,他娶她的时候,对比并不以为意。
直到婚后第一年去婆家过年,他看到她只能蹲在地上吃饭,不许上桌,他才明悟。
后来,他才知道,外婆对母亲的控制是全面的。
甚至不再是控制,更像是设计提线木偶的鲁班。
没有一天,母亲是快乐的。
父亲缓缓开口:「她是可怜的,她被你外婆掌控了半辈子,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笑了,笑的很大声。
「所以呢?所以我也该和她一样?」
父亲扯了扯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艰难开口:「她只是害怕你离开…就像我当时一样。」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小小,你妈妈的控制欲太强了,无论是我的手机平板电脑,办公室放监控,甚至找人跟踪我我真的顶不住了。」
我「哦」了一声,只觉得晚风刺骨:
「你顶不住,你让我自己留下来顶?」
父亲急了,赶紧解释:「不是爸爸不想带你走,但如果我带你走,你妈的精神世界崩溃,就真的活不了了。」
「嗯。」
我虚握着手,就像十二岁那年握着芭比娃娃:「是啊,那天之后,她还活着,我却死了。」
直接挂断电话,我没有再给他机会。
囚笼里只有犯人,没有自由的蝴蝶。
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我绝对不会再回去!
「宁小小,你跑去哪了,快给我倒杯牛奶,否则扣你小金鱼!」
我调整心态,瞬间谄媚开口:
「大小姐稍等,老奴这就来。」
从现在起,我要选择我自己的人生,故事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