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久，我就从经纪人王哥那里听到了他停播的消息。
而在他停播后住进金丝笼的头两个月，朋友圈简直成了他的个人炫富舞台。
500平大平层的江景，一排排带着崭新防尘袋的奢侈品，方向盘上闪着光的豪车标志…配文不是“感恩遇见，新的”，就是“努力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林金凤那种女人，每一分钱都带着倒刺。
她肯在周语阳身上撒钱，图的绝不是他床上床下的那点“反差萌”。
那天给他送身份证的时候，我悄悄地把一个纽扣大小的监听器贴在了他一件衣服的内衬里。
它的续航和存储能力足够支撑很久，足够让我聆听他精心粉饰的富贵生活下，那令人愉悦的腐烂之声。
起初是压抑的抱怨，带着酒气和屈辱。
“金凤姐，那个张董一直摸我的腿，他还一直要我我，我是男的啊。”
周语阳的声音带着黏腻的醉意和一丝哭腔。
林金凤那带着浓重口音、不容置疑的训诫，也清晰地传了过来：
“阳阳，矫情什么？张董手里握着多少资源？哄他高兴了，指缝里漏点给你，至少够你少奋斗十年。跳个舞怎么了？你本来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吗？”
“张董他们还等着我们呢，快跟我进去。”
紧接着，伴随着男人们起哄的口哨和拍桌声，我又听到了熟悉的dj音乐和周语阳的刻意压低的喘声。
我能想象周语阳穿着那身可笑的半透明衬衫，在杯盏狼藉中，对着那些肥头大脸的男人，扭动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腰肢。
而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一次深夜的录音里，周语阳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榨干后的虚浮和绝望，对象似乎是那个公会经纪人王哥：
“王哥，我真不行了。金凤姐她她昨晚把我借给那个搞矿的李老板了那老东西简直不是人！我”
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王哥的声音则透着十成十的不耐烦。
“啧，周语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老板是什么人物？金凤姐那是抬举你。你再忍忍，想想你的星途啊，公会这边马上有大活动，你可是c位！对了，上次跟你说那个投资，内部价，稳赚！金凤姐不也投了吗？你手头还有多少？赶紧的，机不可失！”
我听到周语阳在那边唯唯诺诺地应着，然后是翻找东西和按密码的声音。
他把自己最后那点直播分成，连同林金凤给他的信用卡额度，都转了出去。
监听器清晰地记录着他如何一步步滑向深渊。
林金凤的项目一个接一个，胃口越来越大。
周语阳从最初的犹豫到后来的麻木，甚至开始主动询问“还有没有更好的投资机会？”。
林金凤哄骗他签下高额借贷合同。
“放心签！宝贝！用你的名字走个账而已，姐还能坑你？都是为了咱们的未来！等那个短剧项目启动，你就是男一号！这点钱算什么？”
看样子他毫不犹豫地签了，甚至还不止一份。
我听着监听器里传来的内容，暗笑他愚蠢。
他的身份证、银行卡，早已在林金凤贴心的保管理财建议下，交了出去。
他彻底成了一只被拔光了羽毛、锁住了脚链的金丝雀，还天真地以为笼子是纯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