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在法庭上晕过去时,肚子撞在椅子扶手上,吓得她妈当场瘫在地上。法警叫来救护车,红蓝灯在法院门口转得刺眼,庭审被迫暂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旁听席。
三天后,我刚把文件放进书房,门铃就响了。猫眼里是肖月坐着轮椅的样子,病号服外面套着件粉色针织衫,正是我大三那年用奖学金给她买的那件,洗得领口都松了。
“凝之,”她仰头看我,眼睛肿得像核桃,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医生说宝宝没事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进去说几句话?就五分钟。”
客厅的落地钟滴答响,她摸着沙发上的抱枕——那是我们结婚时她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
“你还记得吗?”她突然哽咽,“你追我的时候,每天在女生宿舍楼下唱跑调的情歌,被宿管阿姨骂也不走。有次下雪,你站在楼下三个小时,手里的热奶茶捂成了冰碴,说要等我下来看你新学的魔术。”
我靠在门框上,没接话。
“我知道错了”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掌心烫得吓人,“那些男人我都让他们走,地下室我马上封死。你看我这肚子,七个月了,踢得可欢了,你要不要摸摸?”她往我身上凑,病号服的领口滑下来,露出锁骨上淡粉色的印记——那是冯至前几天留下的。
“凝之,”她突然踮起脚,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手顺着我的衬衫往下滑,“我们像以前那样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姿势都行,我学了好几种”
“够了。”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她的轮椅在地板上滑出半米,撞在茶几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就这么恨我?”她突然尖叫起来,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我为你怀孩子!为你放弃那么多追求者!你现在发达了,就嫌我脏了?顾凝之你别忘了,你当年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是我把爸妈给的生活费分你一半!是我求着我爸给你机会!”
她的指甲在轮椅扶手上抠出白印子,眼神淬了毒:“你以为你是谁?当年要不是我看你可怜,你能进肖家的门?现在翅膀硬了?我告诉你,这婚就算离了,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告诉全世界,你顾凝之就是个用完就扔的白眼狼!”
“你不是嫌我脏吗?”她突然笑起来,笑得肚子都在颤,“我就是脏!我就是喜欢男人围着我转!总比你强,看着人模狗样,骨子里比谁都自私!这孩子我就生下来,跟我姓肖,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上爹!”
“离婚?离就离!你以为我怕你?这些年公司赚的钱,够我养一百个男人!顾凝之你就是个凤凰男!没了肖家,你连条狗都不如!你以为离了你我活不了?”
“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你就等着净身出户,滚回你那个穷山沟里去!顾凝之你等着,这婚离了,我照样过得比你好!”
我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泼了她一脸冷水。“清醒了吗?”
她愣住了,脸上的泪和水混在一起,突然像疯了一样尖叫:“顾凝之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