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陈以浩那条卑微又冗长的忏悔短信。
若是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我看着这些文字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把手机递给傅季生。
他扫了一眼,眉毛都没抬一下。
“鳄鱼的眼泪,不值钱。”
他平静地说道。
“穷途末路的忏悔,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失去了利用你的价值。”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
陈以浩的事情成了全城的笑柄。
他不仅是商业失败,更是生活上更是无耻。
说好的彩礼见女方怀孕想不给,还跟嫂子纠缠不清。
最后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他。
他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行业的封杀令随之而来,没有人敢用一个有这种污点的员工。
他想去找点体力活干,却吃不了那个苦。
很快,他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但他还是日复一日地酗酒,赚到点钱就喝得酩酊大醉。
酒馆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社会新闻。
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因为插足别人家庭,被原配当街撕打。
那个女人就是李楚梅。
新闻里说,她被一个富商包养,结果被富商的妻子发现,闹得人尽皆知。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抱着头在地上哭喊,狼狈不堪。
但一边的超超还在帮李楚梅说话:
“你凭什么打我妈?不是你老公自己愿意给钱我妈花的吗?”
“你家的钱迟早是我的钱。”
视频里的男人气得一脚踹在他身上:
“兔崽子,连老子的钱都敢想了,给你几个子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
“真当自己是一回事啊?”
陈以浩看着电视里那个丑态百出的母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一地。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寒风一吹,清醒了几分。
他抬起头,看到了对面大楼的广告牌。
那是我和傅季生为旗下新产品拍的代言广告。
照片上,我穿着孕妇裙,依偎在傅季生怀里,笑得幸福而满足。
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浑身都散发着母性。
而傅季生,低头看着我,眼神里的爱意和珍视,几乎要溢出屏幕。
那一刻,陈以浩悔恨得捶胸顿足。
他跪在冰冷的街头,对着广告牌上我的笑脸,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时间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变得有些笨拙。
傅季生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我。
他会陪我散步,给我讲故事,甚至还报了个班,学起了怎么给婴儿做抚触。
我时常看着他笨手笨脚地对着一个假娃娃练习,笑得前仰后合。
他见我笑得开心,眉眼里更是温柔。
我们双方父母相处融洽,我妈每天研究各种孕妇食谱,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爸爸则把公司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了傅季生,自己乐得清闲,天天在家里研究婴儿房的装修风格。
林家和傅家,因为我和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直到那天,我又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月月,祝你幸福。我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了代价。如果有来生,希望能早点遇到你,用一生来守护你。”
这故作深情的忏悔,和自我感动的祝福,让我觉得恶心。
我面无表情地删除了短信,又拉黑了一个号码。
但第二天我就看到他自杀的消息,不禁有些唏嘘。
恰好傅季生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
“怎么了?”
他看到我的表情,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笑着接过他递来的苹果。
“没什么,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上新闻了。”
他没再追问,只是坐到我身边,轻轻揽住我的肩膀,陪我一起看窗外的夕阳。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手轻轻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宝宝有力的胎动。
曾经的伤害和背叛,都已是过眼云烟。
我看着身边这个给了我新生和无限宠爱的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季生。”
“嗯?”
“谢谢你。”
傅季生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傻瓜。”
“是我该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