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手指颤抖着触碰那张纸,仿佛它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孩子?流产?”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平静地说,但泪水却不断掉落:
“对,我们的孩子没了。”
他像被狠狠捅了一刀般跪在地上,腰背轻轻拱起像承受不住疼痛。
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冷笑道:
“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我说肚子疼求你救我,可你抱这仅仅是擦破皮的沈南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做手术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的呼吸一滞。
“你在隔壁病房,陪着沈南伊谈情说爱。”
“护士去找过你,可你连头也没抬。”
祝祈礼像是被取走了傲骨,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了墙壁。
他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收回手术单,重新放回包中:
“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吗?”
祝祈礼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人发疼。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对不起,菁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放手!”我冷冷地说。
他不肯松手,反而握得更紧:
“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祝祈礼。”我直视他的眼睛:
“孩子没了,我们的婚姻也是。”
他的手指终于一点点松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打开房门:“请你出去。”
祝祈礼没有反抗,却在门口突然回头,声音破碎:
“菁菁,对不起。”
我没有回答。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时,我终于放任自己滑坐在地上,抱紧了双臂。
贺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了。”
我点点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有些痛,连眼泪都是奢侈。
祝祈礼离开时,天空开始下雨。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站在金融大厦的台阶下,仰头望着我所在的楼层,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
贺峥拉上了窗帘,将一杯热茶塞进我手里:“别看了。”
我低头盯着茶杯里晃动的波纹,突然开口:
“他以前最讨厌雨天。”
贺峥沉默地坐在我对面,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遇到暴雨,他把自己外套全裹在我身上,结果回家发了三天高烧。”
我摩挲着杯沿,“那时候他红着眼睛对我说,顾菁菁,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淋一滴雨。”
茶水表面映出我模糊的倒影。
“现在他站在雨里,我却连一把伞都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