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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了,我怎么会走到那样的绝境
小顾沉抽了抽鼻子,指腹摩挲着我的脸,语气有些急切,“茉茉,不要离婚,相信我,我们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我抽回手,翻了个身背对他:“那你不去找你那小青梅了?叫什么来着,月月、笛笛?”
小顾沉带着恼意拉扯我转身。“你又提她们!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我抿紧唇没应声。
对,我就是敏|感多疑,怎么了。
“阿嚏!”冷空气顺着领口钻进来,我打了个寒颤,意识渐渐被倦意拖入混沌。
半梦半醒间,两道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拉锯。
大顾沉的声音裹着愠怒,却刻意放轻了音量:“都是你把寒气带进屋子里了。”
小顾沉倒打一耙:“你这些天是怎么照看的?风一吹就倒?”
大顾沉深吸一口气,将后半句斥责咽了回去。脚步声渐远,随即传来药箱开合的轻响。
顾总好涵养。
真是没想到,23岁的顾沉,不仅能把我气到失语,还能把“他自己”也一样气到失语。
额间突然覆上微凉的触感,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大顾沉俯身替我掖紧被角,他动作有条不紊:调亮床头暖灯,摸出体温计夹在我腋下,又拧了热毛巾细细擦去我额角的汗。
眼睁睁看着大顾沉的手掠过我脖颈,小顾沉终于忍不住低吼:“你干什么?”
大顾沉还在火上浇油,现场教学如何照顾我,每一步亲身示范。
他语气平淡却藏着锋芒:“学着点,照顾人不是光会说漂亮话。”
小顾沉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眼睁睁地看着大顾沉对我动手动脚,气得眼睛又红了。
小顾沉压低声音宣告主权:“茉茉才不喜欢你这老古板,她就爱我这样的。”
“哦。我俩都睡在一起了,我还摸了她的手,她的脚。”
我睫毛颤了颤,偷偷掀开条缝。
小顾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无声地扑到了顾总身上。
“你卑鄙!”
“她本就是我的妻子。”
大顾沉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你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怕是找错对象了。”
两人在地毯上扭作一团,昂贵的衣服上沾了灰。
顾总多年来锻炼从不懈怠,严格要求自己,把年轻力壮的小顾沉压制住了。
小顾沉咬牙奋力挣扎:“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十年后的人都没了,你是怎么照顾的她?”
顾总动作猛地一顿,这句话像是点到了死穴,他松开了手。
我在余光中看到我的大老公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她怕打雷,我才在床边守着。”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摸手是递水,碰到脚是给她穿鞋。”
他瞥向气鼓鼓坐在地毯上的小顾沉,“你看看你现在吃醋的样子,还想离婚?你说说可笑不可笑?”
“你去客房。”小顾沉瓮声瓮气地说,“今晚我守着她。”
“那你要给她留一盏小夜灯,她怕黑。”
大顾沉起身整理衣襟,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退烧药隔八小时喂一次,还有,别睡得太沉,她夜里会踢被子”这次小顾沉没反驳,只闷闷地应了声。
脚步声渐远后,床沿微微一沉。小顾沉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进来。
23岁的火热躯体,紧实的,富有弹性的,紧紧贴着我,仿佛我随时会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