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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在医生再三确认我的伤势不会恶化后,我终于获准出院。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脸上,我眯着尚有些不适的眼睛,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研究所门口早已等候着一群专家。
张教授快步迎上来,小心翼翼地扶住我的手臂:“温教授,您真的不用再休息几天吗?”
“没时间了。”我摇摇头,指尖不自觉地抚过眼角的纱布,“每多耽搁一分钟,氧化就会更严重一分。”
走进修复室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
透明的操作台上,凤镯的碎片被整齐地排列着,但那些断裂的金丝和氧化变黑的铭文,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情况比我们想象得更糟。”李研究员递给我一份检测报告,“电钻的高温导致金丝内部结构发生了变化,铭文部分”
我接过报告,手指微微发抖。
那些黑色的氧化痕迹,正在一点点吞噬着千年前的秘密。
“开始吧。”我深吸一口气,戴上手套。
时间在精密的操作中流逝。
我们尝试了三种不同的修复方案,但效果都不理想。
到了下午三点,整个团队都陷入了沉默。
“要是能有人破译这些文字就好了”张教授喃喃自语,“至少知道内容,我们就能更有针对性地”
就在这时,修复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
爸妈并肩站在门口,风尘仆仆却目光坚定。
“林教授?温教授?”李研究员惊呼出声,“您二位不是在首都参与特级项目吗,怎么会来青省?”
我爸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我身上:“来给女儿帮忙。”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整个修复室瞬间沸腾了。
张教授激动地迎上去:“天啊!我们居然没想到!温瑾是您二位的女儿。”
“小瑾。”我妈温柔地接话,快步走到我身边,轻轻摸了下我的头发,“眼睛还疼吗?”
我摇摇头,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我爸已经走到操作台前,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那些变黑的铭文。
我妈则已经开始检查金丝的断裂面:“用传统的鎏金工艺不行,但如果我们采用纳米级”
两位老人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爸负责破译文字,我妈则指导修复工艺。
整个团队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修复工作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着。
“太不可思议了”张教授看着逐渐恢复光泽的金丝,声音发颤,“这就是国内顶尖专家的实力吗?”
我站在父母中间,看着他们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手把手教我辨认第一个古文字的样子。
忙碌了半个月,金丝在专业的手法下逐渐恢复原状,那些被掩埋千年的文字,终于重见天日。
在文物修复工作接近尾声时,傅渊的庭审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