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中。
镇国公横躺在太师椅上,吃着烧鸡,满嘴油光。
他可怜的女儿,离了京城,哪里还能找到这样地道的荔枝烧鸡。
色泽金黄,炭香扑鼻,还有隐约的荔枝果气。
镇国公砸吧砸吧嘴,惆怅得大咬一口油润鸡腿肉。
“国公国公,太子殿下带着陛下的赏赐来了!”
老管家拖着肥臃身体,跑来通风报信。
真的?!
镇国公瞬间跳起来,举着烧鸡左看右看,忍痛丢进了窗外池水中。
他扑着衣袖,加速烧鸡味散去,余光就见那抹银白的身影。
镇国公抓起茶碗漱口,然后人一歪躺进太师椅中。
弱小、可怜、无辜。
“哎哟我的明珠,我可怜的孩子!”镇国公已经研习过如何丧女后表演痛苦。
镇国公捶着自己胸口,顾清珩进来时,便见他痛彻心扉之态。
“国公爷。”
镇国公挤了两滴泪,仿佛才知道顾清珩来了。
“太子殿下老臣见过殿下。”他挣扎要爬起来,但中途又跌倒回去。
顾清珩伸手搀扶他:“国公爷既然抱恙,便不必起来。”
镇国公被他近距离靠近,后都有赵明珠的各种批注。
“好看。”
“好看好看。”
“好看好吃好玩!”
几乎可以联想到她当时的欣快。
最后一页是春城,顾清珩记得那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赵明珠惧怕炎热,她喜欢那实在再正常不过。
顾清珩将这本书带走,出门便碰上了镇国公,对方看起来特地梳洗一遍。
镇国公见顾清珩眼眸落在他身上,他道:
“方才衣冠不整,还请殿下恕罪。”
“镇国公何时变得如此拘谨了?”
两人并肩朝着外面而去,顾清珩随口道。
镇国听后呵呵道:“殿下是君,老臣本该恭敬对待。”
对此,镇国公有些心累,还能为什么。
他心头有鬼呗。
虽然赵明珠出逃是他鼎力支持,但真过了那劲,才品出这招的后怕。
稍有不慎,全家火葬场。
镇国公心头感叹,还真是上了年纪,变得胆小了许多。
想当初他和安达同流合污时,哪有什么怕不怕?
天塌下来都不惧。
有本事就一刀砍死老子!
顾清珩已经到了门口,他示意镇国公留步:
“国公爷身体抱恙,父皇命孤传达让你尽管歇息,无需担忧其他。”
镇国公谢恩:“叩谢陛下隆恩。”
等东宫的马车走后,镇国公叹气,身边的老管家道:
“国公爷在担心什么,不是已经成事了?”
“你没看见他去了明珠的房,将一本书带走了?”
老管家更不明白了:“不过是一本书,国公爷为何叹气?”
镇国公农民揣手,老神叨叨:“我只怕明珠死在太子对她感情最好之时。”
如果是那样,那就很棘手了。
若是有一日倒霉,真东窗事发,那顾清珩又岂肯轻易罢手?
马车中,顾清珩本闭目假寐,他陡然道:
“人在丧亲后,食欲会大增?”
外面的长河沉吟:“有些人应当会,属下听说有人会用食物用来移情,故而暴食。”
“怎么了,殿下?”
“无事。”顾清珩重新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