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而已,易如反掌。
一大清早,田芯就被院内的动静吵醒。
她也睡不着了,起来出了门,见大丫正在地上坐着洗衣服,洗得哼哧哼哧的。
“哎呦你这丫头!”田芯过去一把将大丫拉起来,握住她的手。
嘶~
果然冰凉。
“你现在正来着月信儿,手可别碰冷水了,当心肚子又疼了。”
田芯将她往一旁推了推,很自然地蹲下洗那些衣服。
她从来不是娇娇女,为了供自己读博,她什么苦都吃过。
让这瘦弱的小丫头来着月信儿还干活,她舍不得。
“你…”大丫很不习惯这样的田芯,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神情有些触动,她立马别过脸,飞快擦了下眼角,“那我给你热热饭。”
说完,大丫跑进了厨房。
田芯一边洗衣服,一边笑着看了看她背影。
大丫手艺特别好,简简单单的面条都能做得很美味,光是想到昨天的面条,她就觉得肚子咕咕叫了。
衣服没两件,她手脚麻利,一下子就洗好晾晒好了。
大丫适时端出一碗鸡蛋面,放在田芯跟前。
她估计也不习惯与田芯现在的相处模式,两人相视无言唯有尴尬,所以田芯埋头吃面,大丫东擦西碰的,彼此都让自己很忙。
吃完面条,田芯偷偷在茅厕里看了看大丫换下来的月信带。
她知道这很变态,可她还是得看看血块状态,然后调整药剂。
看了看大丫没及时清洗的月信带,上头颜色黑红、全是凝结的血块,田芯蹙起了眉。
比她想象得严重。
更重要的是,这月信带是自制的,里面塞的是灶台下的草木灰,虽然起到一定作用,但是从卫生角度还是不够,月信带不够密封,。
妇科主任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制品!
当即,她翻箱倒柜找到一点碎银,从商贩手里买到了些棉花。
找大丫要了针线,她将月信带里填进了棉花,缝合成简易的姨妈巾,有十来个左右。
再用滚烫的热水煮过,晾晒起来。
全程,大丫默默陪伴观察着,一副想开口又不开口的模样。
田芯将她喊过来,自顾自讲解卫生知识,她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语来说。
大丫哪里听得明白21世纪妇科主任的专业术语,只觉得羞耻难当。
不过她知道的是,这是给她做的,为了她的月信儿和身体。
她听得一知半解,又被田芯灌下一碗黑汤药。
虽然苦,可她这次肚子确实不会痛得死去活来了。
她一边喝药,一边偷看田芯,心里暖暖的。
这是不是有娘的感觉?
她要有娘了吗?
田芯没有注意到大丫感动的眼神,她眼里只有活!
河里的鱼还没捞呢。
她用背篓做了个简易的捞篼陷阱,在里面放了一块白菜,然后放进水里。
这等待的时间,她也不闲着,在大丫的带领下,来到田间。
这里是周家赖以生存的根基。
因为周家老头子不在了,就周镇庭一个男丁,其余全是女眷,所以只分到薄田两亩。
本来一个男丁只有一亩的,因周镇庭在外打仗多年赚了军功,家里人口又多也不容易,里正格外开恩多给了一亩。
所以古代重男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女人不分地不能入朝为官,只能是做那个相夫教子的角色,接受丈夫的三妻四妾。
田芯莫名难受,为这时代女子的处境感到难受。
其实一眼扫过去,地里干活的女子不在少数!
为何就不能分田呢!
周婆子带着三个丫在地里麻溜地埋头松土。
连四岁的四丫都很熟练地在拔野草。
大丫见大家都在干活,当即挽起袖子就想上。
田芯一把拦住她,让她在旁边坐着休息。
她来!
挽起袖子,田芯一脸视死如归地踩进地里,吃人家的,当人家的娘,怎么能不干活养孩子!
她这辈子就没种过地,啥都不会,但是她可以学!医学那么难的博士她都啃下来了!这点小难度不算什么。
周婆子和三个丫瞧见田芯来了,像白日里见了鬼一般,一动不动。
田芯冲她们傻笑了一下,然后接过周婆子的锄头,学着她的模样一下一下地翻着土。
一锄头下去,再用脚一踩,将一大片土带起来。
这样就松好了,也没什么难的嘛。
她得意地笑了笑,对还站在一旁的周婆子说,“娘,你到旁边和大丫一起休息休息吧,这松土就交给我!”
周婆子的眼眶跟被太阳晒红的脸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