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说完，他就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冲了出去。
我望着他踉跄的背影，胸口发闷。
陈漾轻轻握住我的手。
「要去找他吗？」
我摇摇头。
「给他点时间吧。」
陈漾突然从背后环住我，温热的掌心覆在我小腹。
「回家？」
这个词让我眼眶发热。
上辈子临死前，我最想念的就是和陈漾在那个小家的日子。
「嗯，回家。」
我们回到从前同居的复式公寓。
陈漾在玄关处蹲下，替我换上熟悉的毛绒拖鞋。
「以后不许再光脚乱跑。」
他仰头时，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我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发顶。
「遵命，陈医生。」
他喉结滚动了下，突然将我打横抱起。
「陈漾！放我下来！」
「别乱动，」他声音哑了几分，「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我被轻轻放在大床上。
陈漾单膝跪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脱掉外衣。
「等等！」我慌乱地抓住他手腕，「我现在怀孕呢」
他愣了两秒，突然闷笑出声。
「想什么呢？」他轻弹我额头，「我是要给你看这个。」
他从衬衣口袋取出天鹅绒盒子。
盒盖开启的瞬间，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求婚的。」
他苦笑着摇头。
「后来分手，我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所以，浅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含着泪点头：「愿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我手上，然后紧紧抱住了我，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听见他心跳如擂鼓，感受到他肩膀轻微的颤抖。
「这次。」
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17
我和陈漾领证那天，许聪气喘吁吁地过来找我，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门一打开，他的目光落在我和陈漾交握的手上，瞳孔骤然紧缩，表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僵在原地。
然后，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脆弱得像即将融化的冰。
「挺好。」
他低头踢了踢门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祝你们幸福。」
「许聪！」我追了出去。
走廊尽头，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发抖，抬手狠狠抹了把脸。
「你跑什么？」我拽住他衣袖，「不是说好永远是一家人吗？」
许聪僵住，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姐，我做不到。」
他转过身，眼底布满血丝：「看着你们幸福，我做不到。」
我忽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最后悔的就是没教会他如何好好被爱。
「许聪。」我踮脚揉乱他的头发，「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他猛地抱住我，力道大得肋骨生疼。
「姐，对不起」
滚烫的液体渗进我衣领：「我以后…会学着做你的家人。」
陈漾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
他伸手把许聪从我怀里拎出来，然后
给了个结实的拥抱。
「臭小子。」
他揉着许聪的后脑勺，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以后见面要叫姐夫。」
许聪愣了两秒，突然狠狠锤了他一拳。
「想得美！我才不认你！」
陈漾笑了笑，推了许聪一把：「走吧，快回家吃饭。」
「这也是我姐的家，你凭什么赶我！」
许聪梗着脖子，眼眶还红着，像只炸毛的幼兽。
陈漾失笑：「我是让你和我们一起吃饭。」
许聪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看向陈漾，他却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指尖在我无名指的婚戒上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