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社区医院当了五年普通医生,每天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给大爷大妈量血压、开感冒药,只为避开家族的纷争,也为了能守着对面花店那个总给他送向日葵的女孩林溪。他以为林溪只是个为房租发愁的普通店主,会和他分一碗馄饨,会在他值夜班时送来热咖啡。直到一次突发的跨国医疗救援,他不得不展露医术,却意外发现——林溪随手用来包花的丝带,是某皇室专属品牌;而当他以为还要继续低调行医时,家族律师突然找上门:他持有的海外信托,足以让全球财阀都侧目。原来这场双向的平凡守护,早藏着惊涛骇浪,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1
社区医院的老黄牛,又被患者夸了
清晨七点半,阳光刚爬上爱民社区医院的窗台,陈默已经换好了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袖口磨出的毛边沾着点碘伏痕迹,胸前的口袋里插着支快没墨的钢笔,和周围年轻医生们崭新的制服比起来,像块浸在清水里的老石头,不起眼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稳重。
小陈医生,又来这么早啊挂号处的王姐隔着玻璃朝他笑,张大爷昨天还念叨你,说就信你开的降压药,吃着踏实。
陈默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血压仪往诊室走。走廊里飘着消毒水和中药混合的味道,几个晨练完的大爷大妈已经排起了队,看见他过来都热络地打招呼。
小陈医生早!
今天我闺女有点咳嗽,你给看看
他一一应着,拉开诊室门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对面街角的花店。卷帘门刚拉开一半,穿浅蓝色围裙的林溪正踮着脚搬花桶,向日葵金黄的花盘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斑。陈默的脚步顿了半秒,随即若无其事地坐下,翻开了病历本。
第一个进来的是张大爷,刚坐下就开始念叨:小陈啊,我这血压最近稳着呢,就你上次说的那几个忌口,我家老婆子天天盯着我……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药盒,你看这药快吃完了,再给我开点
陈默熟练地给老人系上血压带,指尖搭在腕脉上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心率有点快,昨晚没睡好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轻声问。
嗨,小区里广场舞比赛,吵到后半夜。张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不碍事,我这老骨头耐折腾。
开点安神的中药饮片,泡水喝试试。陈默在处方单上写下几味药,笔锋沉稳,降压药按时吃,下周三再来复查。
送走张大爷,诊室里陆续挤满了人。有抱着孩子来开退烧药的年轻妈妈,有抱怨关节疼的广场舞领队阿姨,陈默耐心地听着每个人的诉求,问诊、开方、叮嘱注意事项,声音不高不低,像春日里的细雨,润物无声。
临近中午,最后一个患者拿着处方离开,陈默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窗外传来花店门口的风铃响,他抬眼望去,林溪正抱着一束向日葵朝这边走来,浅蓝色的围裙沾了点泥土,脸颊被晒得泛起健康的红晕。
她在诊室门口停下,隔着玻璃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花,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要灿烂。
陈默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起身想去开门,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的海外号码,他的眼神微不可查地一沉,接起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英语,夹杂着电流声。陈默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直到对方说完,才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向窗外,林溪已经把向日葵放在了窗台,正转身往回走。金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极了她每次看向他时,眼里跳动的光。
陈默望着那束花,指尖在白大褂上蹭了蹭,仿佛还能摸到布料上残留的、属于平凡日子的温度。他不知道,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平静,即将被那通越洋电话彻底打破。
2
她送的向日葵,沾着不易察觉的香水味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诊室,在泛黄的诊桌上投下菱形光斑。陈默刚整理好上午的病历,窗台上那束向日葵忽然被风推得晃了晃,几片花瓣簌簌落在窗沿。
他起身去捡,指尖刚碰到花瓣,就闻到一缕极淡的香气。不是向日葵本身的清苦,也不是花店常见的草木香,那味道像浸过晨露的白玫瑰,混着点木质调的沉稳,若有若无地缠在花瓣上。
陈默的动作顿了顿。这五年,林溪隔三差五就会送他向日葵,说他总待在诊室里,该多看看太阳的颜色。她的身上永远是洗得干净的皂角味,围裙上沾着泥土和花茎的汁水,从没人见过她喷香水。
小陈医生,忙着呢护士小李端着托盘经过,笑着朝窗台努努嘴,林溪姑娘又送花啦这向日葵长得真精神,跟她人似的。
陈默把花瓣扔进垃圾桶,指尖还残留着那缕香气。她刚走
嗯,说你值夜班辛苦,还留了盒东西在护士站。小李转身拿来个牛皮纸包,说是自家包的馄饨,让你晚上热着吃。
纸包上印着花店的logo,画着朵简笔画向日葵。陈默捏了捏,还带着点余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熨帖过,暖融融的。他谢过小李,把纸包放进抽屉时,瞥见里面静静躺着个旧手机——五年前的老款,屏幕边角裂了道缝,是他刻意维持普通的证明。
傍晚交班时,护士长赵姐凑过来念叨:小陈啊,你这白大褂该换了,上次给你的新制服怎么还压箱底
这件穿着舒服。陈默叠好白大褂,袖口的毛边蹭过手背,再说患者看惯了,换了反而不自在。
赵姐叹着气走了,他刚锁好诊室门,就看见林溪在花店门口收摊。浅蓝色围裙换成了米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晚风掀起她的裙摆,陈默忽然注意到她脚踝上系着根细丝带,银灰色的,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那丝带的纹路有点眼熟。去年他在一本介绍欧洲皇室礼仪的旧杂志上见过,是某家族专属的织锦工艺,据说每寸都要手工织造,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陈默哥!林溪抬头看见他,眼睛亮了亮,馄饨吃了吗我放了点虾皮,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她跑过来的样子像只轻快的小鹿,发间别着朵小小的向日葵干花。陈默压下心头的疑惑,笑了笑:味道很好,谢谢你。
那就好。林溪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脸颊有点红,我哥……今晚要来这边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就简单做两个菜。
陈默刚想答应,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海外号码,这次发来条短信,只有一行字:目标人物情况危急,专机已在城郊待命。
他指尖微紧,抬头看见林溪眼里的期待,喉结动了动:今晚可能要加班,下次吧。
林溪眼里的光暗了暗,很快又扬起笑:没关系,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她转身回花店时,裙摆扫过陈默的手背,那缕淡淡的香水味再次漫过来。陈默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机屏幕,忽然觉得这五年的平静,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
窗台上的向日葵还在安静地开着,只是不知何时,金色的花瓣边缘,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
3
医院门口的直升机,不是来接我的
凌晨三点,急诊室的红灯在走廊里明明灭灭。陈默刚处理完一个急性阑尾炎患者,额角还沾着汗,白大褂的下摆被血渍洇出一小块深色。
小陈医生,歇会儿吧值班护士递来杯热水,后半夜应该没什么急症了。
陈默接过水杯,指尖的凉意顺着杯壁漫上来。他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通越洋电话的内容——欧洲某个王室成员突发罕见血液病,全球顶尖专家束手无策,点名要他过去。
五年前他隐姓埋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躲开这些牵扯。可电话里提到的病症,是他导师毕生研究的领域,也是他当年被迫中断的课题。
轰隆——
突如其来的轰鸣声撕裂夜空,震得窗户嗡嗡作响。陈默走到窗边,看见一架墨绿色直升机正悬停在医院门口的空地上,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把宣传栏的铁皮吹得哗哗作响。
护士们纷纷涌到窗边,脸上写满惊奇。这是咋了出大事了看着像军用的,难道有大人物来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直升机的型号他认得,是某国特种医疗部队专用机型,全球不超过五架。难道是……来接他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手机,指节泛白。如果真是冲他来的,这五年的平静就彻底成了泡影。对面花店的卷帘门紧闭着,不知道林溪有没有被吵醒。
小陈医生,你看!下来好几个穿黑西装的!
陈默顺着护士的目光看去,几个身形挺拔的黑衣人正从直升机上下来,为首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冷冽,正和院长低声交谈。院长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频频朝急诊楼这边望。
陈默往后退了半步,躲在窗帘阴影里。那金丝眼镜他有点印象,是国际医疗救援组织的负责人,五年前在一场学术会议上见过。
他们往这边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陈默深吸一口气,转身想进值班室,却被院长堵在了门口。小陈啊,快!有位重要病人需要会诊!
金丝眼镜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洗得发白的白大褂上停留了两秒,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恢复了公式化的礼貌:陈医生,我们需要借贵院的急救设备,另外……他话锋一转,看向走廊尽头,请通知你们医院的张教授,王室特勤组需要他协助。
陈默愣住了。不是找他
院长连忙喊来值班的张教授。张教授是退休返聘的老专家,专攻心血管疾病,此刻被这阵仗吓得直哆嗦。我、我能帮什么
我们有位队员突发心梗,需要您现场指导抢救。金丝眼镜的语气不容置疑,示意手下将一个急救箱递给张教授。
直升机的轰鸣声里,张教授被簇拥着上了飞机。螺旋桨卷起的风吹乱了陈默额前的碎发,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抹墨绿色消失在夜空中,心里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滋味。
原来不是来接你的啊。护士拍着胸口笑,我还以为小陈医生你藏着什么大来头呢。
陈默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回到诊室,他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是条新短信,来自一个加密号码:障眼法,明晚八点,港口见。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对面花店的卷帘门后,忽然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像颗藏在暗处的星。陈默望着那点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他走到窗边,拿起那束快要凋谢的向日葵。花瓣边缘已经发褐,却还固执地朝着有光的方向。就像他这五年的日子,看似平淡,却始终藏着不肯熄灭的火苗。
只是他不知道,那束光的背后,是否也藏着和他一样的秘密。
4
助理说:您的私人岛屿,该交物业费了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陈默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不是那个加密号码,也不是海外来电,而是一串本地座机号,带着陌生的区号。
他犹豫了两秒接起,听筒里传来个恭敬又略带急促的男声,英语发音标准得近乎刻板:先生,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我是安德森,负责打理您在加勒比海的那处资产。
陈默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加勒比海的岛屿他从未听说过。
先生您在听吗安德森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岛上的生态维护费和安保费用已经逾期三周了,当地管理局发来最后通牒,再不缴清就要……
打错了。陈默打断他,语气平淡无波,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对方却急了:先生,请等一下!您的身份验证信息显示没错,登记的紧急联系人电话就是这个!那座岛是五年前您以匿名名义购入的,带私人码头和天文台,您说过要留着看猎户座流星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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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匿名购入
陈默的脑海里像被投进了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五年前正是他躲进社区医院的时间,那段日子混乱不堪,家族里的人为了争夺继承权斗得你死我活,他几乎是仓皇逃离,怎么可能去买一座岛
先生,您或许忘了,安德森的声音放软了些,您还在岛上种了片向日葵花田,说要等一个重要的人一起看……
向日葵
陈默猛地看向窗台上那束快要枯萎的花,林溪送他的向日葵,每一朵都开得饱满热烈。他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多少钱
折合人民币大约一百七十万,先生。安德森报出数字时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另外您在瑞士银行的私人账户上周有笔匿名汇款进来,数额较大,需要您亲自确认……
知道了。陈默打断他,费用我会让律师处理,别再打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诊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溪探进头来,手里捧着个保温桶:陈默哥,我做了点南瓜粥,看你昨晚值夜班,给你送点过来。
她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浅蓝色围裙上别着朵新鲜的小雏菊。看见陈默站在窗边发呆,她眨了眨眼: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陈默转过身,勉强笑了笑:没事,刚接到个骚扰电话。
现在的骗子可真多。林溪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时冒出腾腾热气,我昨天也接到个,说我中了什么海外游大奖,一听就是假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碗里盛粥,手腕上那根银灰色丝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陈默的目光落在丝带上,忽然想起安德森的话——那座岛上,种着向日葵。
对了,林溪递过粥碗,眼里闪着点期待,今晚我哥请吃饭,你真的不来吗他就是想认识认识你,没有别的意思。
陈默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他正要开口,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短信,来自那个加密号码:家族律师已抵达本市,持有您的信托文件,约在下午三点见面。
信托文件全球财阀都侧目的那种
陈默低头看着碗里软糯的南瓜粥,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五年的蛰伏,像一层薄冰,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敲得裂痕遍布。他抬头看向林溪,她正歪着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好。他听见自己说,今晚我去。
林溪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陈默望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那座需要缴物业费的私人岛屿,或许和眼前这碗南瓜粥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往,一旦被触碰,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就像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终究藏不住底下汹涌的暗流。
5
她的旧背包,是博物馆级别的古董款
傍晚的霞光把爱民路染成蜂蜜色,陈默提前半小时下班,手里攥着个牛皮纸包——是路过老字号糕点铺时,特意买的桂花糕,林溪上次说过喜欢这口。
花店的卷帘门半开着,林溪正蹲在地上整理花材,身旁放着个深棕色的帆布背包。那背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磨得发亮,带子上还缝着块补丁,和她身上精致的米白色连衣裙格格不入。
在忙陈默走过去,把糕点递过去。
林溪惊喜地抬头,拍了拍手上的碎叶:你来得正好,我刚把明天要用的玫瑰修剪好。她起身时没站稳,背包带从肩头滑下来,露出里面衬里的暗纹。
陈默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瞳孔忽然一缩。
那暗纹是交织的藤蔓与鸢尾花,金线绣得细密,在霞光里泛着极淡的光泽。他在一本介绍欧洲贵族用品的旧书上见过这纹样——属于十八世纪某公国的皇家工匠坊,专为王室女性定制,现存世的不超过三件,件件都是博物馆镇馆之宝。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磨破的帆布背包里
这包……用很久了陈默的声音有点干。
林溪低头看了眼背包,笑着拽了拽带子:是啊,大学时买的地摊货,几十块钱,用到现在都有感情了。你看这补丁,还是我自己缝的呢。她指了指那块深褐色的补丁,针脚歪歪扭扭,确实像新手的手艺。
陈默没说话。那背包的皮质触感,明明是头层小牛皮经过特殊工艺做旧,绝非几十块的地摊货能比。更别说那暗纹刺绣,光是金线就价值连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走吧,去我家。林溪背起背包,带子在她肩上勒出浅浅的痕迹,我哥估计已经到了,他做的红烧肉超好吃。
她家住在医院后面的老小区,楼道里堆着杂物,墙皮剥落。打开房门时,一股饭菜香扑面而来,客厅不大,摆着老式沙发,茶几上放着个玻璃罐,里面插着几支风干的向日葵。
陈默是吧常听小溪提起你。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男人从厨房出来,个子很高,眉眼和林溪有几分像,只是眼神更锐利些,我是林深。
陈默刚要打招呼,目光却被林深手腕上的表吸引了。那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掉漆,可表盘内侧的微小齿轮纹路,他认得——是瑞士百年前的限量款,专为航海家设计,全球仅存一块,去年在拍卖会上拍出过九位数的价格。
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发什么愣呢林溪推了他一把,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快坐,我去端菜。
背包落在沙发上时,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一角——像是块丝绒盒子,上面烫着个金色的家族徽记,和他在海外信托文件上见过的某个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看向厨房门口忙碌的林溪,她正哼着歌端出一盘红烧肉,浅蓝色的围裙沾了点酱汁,脸上漾着烟火气的笑,看起来和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
可她的背包,她哥哥的表,还有那根银灰色的丝带……所有细节都在告诉他,眼前的平凡,或许比他自己的伪装还要刻意。
林深递来一杯水,目光在他脸上停顿片刻,忽然笑了:听说陈医生在社区医院待了五年没想过换个大点的平台
陈默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定了定神:这里挺好的,患者熟,踏实。
窗外的霞光渐渐淡去,客厅的灯光亮起来,落在林溪带着笑意的脸上。陈默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场双向的守护里,藏着的秘密,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6
同学聚会,有人笑我连车都开不起
周六的傍晚,陈默站在鎏金时代会所门口,手里攥着那张被揉得发皱的同学会邀请函。米白色衬衫是前年打折买的,洗得有些发白,和周围进出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陈默吗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大学时的班长赵磊,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晕,还以为你不来呢,毕业后就没了消息,在哪儿高就啊
陈默刚想说在社区医院,就被旁边的人打断了。还能在哪儿看他这打扮,估计是在小诊所混日子吧。说话的是李娜,当年班里的系花,如今一身名牌,挎着个限量款包,眼神里满是轻蔑。
陈默没接话,跟着他们进了包厢。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谈论的不是股票就是项目,笑声里都带着金钱的味道。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端起茶杯,就听见赵磊在那儿吹嘘:我那辆宾利刚提的,落地快四百万,也就代步用用。
还是磊哥厉害啊!
我这宝马在你面前就是弟弟。
众人附和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陈默。李娜用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桌子:陈默,你现在在哪儿发财呢毕业那年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不会一直没缓过来吧
这话戳得人心里发堵。陈默抬眸,淡淡道:在社区医院上班。
社区医院有人夸张地笑起来,那得多清闲啊,一个月挣得够油钱吗
赵磊假惺惺地打圆场:嗨,工作不分贵贱嘛。对了陈默,你开车来的吗楼下停车位挺紧张的。
陈默放下茶杯:没开车,骑电动车来的。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电动车现在还有人骑电动车啊不是我说,陈默,你这混得也太……
李娜捂着嘴笑:也是,社区医院离得近,电动车确实方便。不像我们,出去谈事没辆车都丢人。
陈默没理会这些嘲讽,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他想起五年前,家族司机开着加长林肯来学校接他,引来的也是这样的目光,只是那时是羡慕,现在是鄙夷。
正说着,包厢门被推开,林溪竟然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陈默哥,我哥让我给你送点东西。她显然没料到里面这么多人,有点局促,身上的浅蓝色连衣裙洗得干干净净,和这里的奢华格格不入。
这位是赵磊眼睛一亮,目光在林溪身上打转。
我……我是他朋友。林溪把保温桶往陈默手里塞,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李娜拦住她,语气带着审视,妹妹在哪上班啊看你这身打扮,是和陈默一个单位的
林溪的脸有点红:我开了家小花店。
花店李娜嗤笑一声,那挺好,自由。不像我们,还得为了生计奔波。她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镯,这翡翠还是上次去缅甸收的,也就几十万,戴着玩。
陈默皱了皱眉,刚想说话,手机忽然响了。是助理安德森发来的视频请求,他直接按了拒接,回了条短信:什么事
对方秒回:先生,您定制的那辆西尔贝到港了,需要安排人送到您指定的地点吗另外您在城东的私人会所刚装修好,要不要过去看看
西尔贝全球限量三辆的超跑
陈默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看眼前这群还在炫耀车表的同学,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收起手机,站起身对林溪说:我送你回去。
哎,这就走了赵磊喊住他,不聊聊了是不是觉得没面子啊也是,连车都开不起……
陈默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车只是代步工具,没必要用来证明什么。倒是你,赵班长,听说你那宾利是贷款买的上个月还被银行催款了
赵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陈默没再理他,和林溪一起走出包厢,身后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晚风拂过脸颊,带着点凉意。林溪抬头看他:陈默哥,你怎么知道……
猜的。陈默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这里面是什么
我哥做的酱牛肉,怕你在外面吃不惯。林溪的眼里闪着光,其实电动车挺好的,环保,还不堵车。
陈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敞亮起来。有些人用物质包装自己,有些人却把珍贵藏在平凡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衬衫,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他不用像赵磊那样,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7
林溪的哥哥:你养得起我妹妹吗
周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洒在餐桌上,林深把最后一盘清蒸鱼端上桌时,目光扫过陈默,带着审视的意味。
尝尝这个,他往陈默碗里夹了块鱼腹,小溪说你爱吃清淡的。
陈默道了谢,鱼肉细腻滑嫩,带着淡淡的酒香。林溪坐在旁边,一边给两人剥虾,一边没话找话:哥,你上次说要去云南收花,什么时候动身啊
下周吧。林深应着,视线却没离开陈默,陈医生在社区医院一个月挣多少
林溪的动作顿了顿,脸颊有点发烫:哥……
没事。陈默放下筷子,语气坦然,加上绩效,差不多八千。
八千林深挑眉,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在咱们市,这点工资够干什么的房租水电,柴米油盐,剩下的能存多少
林溪急了:哥,钱够用就行,我们又不追求那些……
你不追求,不代表别人不追求。林深打断她,目光锐利地看向陈默,小溪从小没吃过苦,虽然这几年我们家是低调了些,但该有的体面不能少。陈医生,恕我直言,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条件,养得起我妹妹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窗外的蝉鸣变得格外清晰,陈默看着林深严肃的脸,又看了看林溪泛红的眼眶,指尖微微收紧。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溪站起身,围裙带子都扯歪了,我跟陈默哥在一起,从来没在乎过钱!
你不在乎,我在乎。林深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就这一个妹妹,不能让她跟着别人受委屈。你开个小花店,那是兴趣,真要让你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你能受得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黑卡,推到陈默面前:这卡里有五百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离开小溪,去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找份体面的工作,重新开始。
黑色的卡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卡面的浮雕花纹陈默认得——是瑞士联合银行的至尊黑卡,全球发行量不超过五十张,持有者非富即贵。
林溪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起黑卡就往林深手里塞:哥!你太过分了!
陈默没动,只是看着林深:林先生觉得,钱能衡量一切
至少能衡量大部分。林深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在社区医院待五年,连套房子都买不起。小溪跟着你,难道要住出租屋,每天算计着买菜钱
我……陈默刚想说话,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家族律师发来的消息,附了张图片——市中心那栋刚落成的云端大厦,产权人一栏赫然写着他的名字。律师说,这是家族信托自动分配的不动产之一。
他看着图片,又看了看桌上的黑卡,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我确实没什么钱。陈默收起手机,语气平静,也给不了小溪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我能保证,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林深冷笑一声:空口白话谁不会说等真遇到事了,你拿什么保证就凭你那八千块工资
哥!林溪跺了跺脚,拉着陈默的胳膊,我们走,别理他!
陈默没动,他看着林深,一字一句道:林先生或许对我有误解。但我和小溪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钱。至于我能不能养得起她,时间会证明。
说完,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对林溪笑了笑:我送你去花店吧,快到营业时间了。
林溪点点头,瞪了林深一眼,跟着陈默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陈默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黑卡,又看了看林深手腕上那块价值连城的古董表,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家人,果然藏着秘密。而林深的刁难,或许不只是为了钱。
走到楼下,林溪才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啊陈默哥,我哥他……
没事。陈默揉了揉她的头发,阳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像落了层碎金,他也是为你好。
林溪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水光:你别往心里去,我……
我知道。陈默打断她,语气温柔,去开花店吧,今天的向日葵应该很好卖。
看着林溪走进花店的背影,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云端大厦的图片还在屏幕上亮着,他忽然觉得,或许是时候,让某些东西浮出水面了。
8
家族送来的黑卡,额度让银行行长手抖
周三下午,陈默刚送走最后一个患者,诊室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提着棕色皮箱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气质沉稳得像块老玉。
陈先生,我是周延,您的家族信托执行人。男人递过一份烫金名片,指尖戴着枚低调的铂金戒指,奉命来向您交接相关文件。
陈默捏着名片的手指微紧。周延这个名字,他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华尔街最年轻的顶级律师,曾为多个跨国财阀处理过千亿级信托案。
进来说。陈默关上门,诊室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周延打开皮箱,里面整齐码放着一叠文件,最上面放着张黑色卡片,卡面没有任何图案,只在角落有个极小的家族徽记。这是环球至尊黑卡,由瑞士银行特制,无固定额度,理论上可支付任何金额。
陈默挑眉。他知道这种卡,全球仅三张,上一任持有者是中东某石油大亨。
为了方便您使用,我提前联系了本市分行行长,他十分钟后到,会为您激活卡片并讲解权限。周延推了推眼镜,另外,这是您名下的资产清单,包括全球十七国的不动产、上市公司股权及海外基金,总估值约……八千亿美金。
八千亿
陈默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指尖有些发凉。五年前他逃离家族时,从没想过自己名下竟有这么多资产。
正说着,诊室门被敲响,院长陪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正是市银行行长王涛。陈医生,这位是……
王行长,好久不见。周延伸手与他相握,语气平淡,这位是陈默先生,环球黑卡的新主人。
王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盯着陈默手里的黑卡,眼睛越睁越大:您、您就是……他突然想起上周总行的紧急通知,说有位神秘持卡人将在本市激活卡片,要求全行待命,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穿洗发白白大褂的社区医生。
激活过程比想象中简单,王涛亲自操作,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当系统显示出卡片权限时,他倒吸一口凉气——单日支付上限无限制,可调动全球任意银行的流动资金,甚至能直接申请国家级别信贷额度。
陈、陈先生,王涛擦了擦额头的汗,您以后有任何资金需求,随时打我私人电话,24小时待命。
周延收起文件:陈先生,关于资产的具体处置,您有什么想法
陈默还没说话,诊室门又被推开,林溪抱着束向日葵站在门口,看到满屋子的人愣了愣: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
王涛识趣地告辞,周延也知趣地退到门外。林溪把向日葵放在桌上,目光落在陈默手里的黑卡上:这是什么看起来好特别。
朋友送的纪念品。陈默随手把卡塞进白大褂口袋,指尖碰到卡片的冰凉,你怎么来了
看你没吃午饭,给你带了点三明治。林溪打开餐盒,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哥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那天他说话太冲了。
陈默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八千亿的资产,环球黑卡的权限,在她眼里,或许真的不如一盒温热的三明治。
我没生气。他拿起一块三明治,味道很简单,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安心。
周延在门外等了很久,直到看见林溪离开,才重新走进诊室。陈先生,需要现在安排资产交接仪式吗全球财经媒体都在等着您的消息。
陈默望着窗外,林溪的身影正消失在街角,浅蓝色的裙摆像只轻快的蝴蝶。他摇了摇头:不用。按原来的方式打理就行,别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周延有些意外,却还是恭敬应下:好的。另外,欧洲王室那边又发来了请求,说愿意支付任何代价请您过去会诊。
陈默捏着三明治的手指紧了紧。他看了眼口袋里的黑卡,又看了看窗台上那束崭新的向日葵,忽然有了决定。
告诉他们,我可以去。
9
原来她省钱,是怕我觉得有距离
跨国救援的消息最终还是压了下来。陈默以社区医院外派支援的名义向院长请了假,出发前一晚,林溪特意炖了排骨汤,用保温桶层层裹好送到诊室。
听说你要去邻市帮忙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带子,那边天气凉,我给你找了件厚外套。
帆布包被拉开拉链,露出件深灰色的冲锋衣,袖口磨出了毛边,看着有些年头了。这是我哥以前穿的,虽然旧了点,但保暖性好。林溪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没什么钱买新的……
陈默拿起冲锋衣,布料摸起来很扎实,内里的绒毛柔软得像云朵。他认得这个牌子——是挪威皇室御用的户外品牌,定制款的内衬绣着极小的家族徽记,和林溪背包上的纹样如出一辙。这件旧衣服,市场价至少五位数。
很合适。他把冲锋衣叠好放进包里,语气自然,谢谢你,正好我缺件厚外套。
林溪明显松了口气,眼睛亮起来:真的吗那就好。对了,我给你装了点感冒药和创可贴,万一用得上呢。她从包里掏出个小药盒,塑料外壳有点变形,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
陈默接过药盒时,指尖碰到她的手,她像触电似的缩回去,脸颊泛着红:那边的医院伙食肯定不好,你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知道了。陈默看着她,忽然想起周延发给他的资料——林氏家族是欧洲隐形财团,主营奢侈品与艺术品投资,林溪作为唯一继承人,名下的古堡庄园比他那座私人岛屿还要值钱。
可她会为了几块钱的公交车费等半小时,会把喝剩的豆浆倒进喷壶里浇花,会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说这样舒服。
怎么了林溪被他看得不自在,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是不是觉得我太抠门了其实我……
没有。陈默打断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样东西递给她——是枚向日葵形状的银质书签,边角被打磨得很光滑,上次路过文具店看到的,觉得你可能用得上。
这是他昨天让周延去古董店淘的,民国时期的老物件,上面的錾刻工艺出自名家之手。但他没说这些,只说是普通的小玩意儿。
林溪惊喜地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眼睛里像落了星星:真好看!谢谢你陈默哥!她小心翼翼地把书签放进帆布包,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
送她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其实我攒了点钱。林溪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本来想给你换个新手机的,你那个屏幕都裂了……
陈默的脚步顿住。他那部旧手机是故意留下来的,没想到她记了这么久。
我知道你在社区医院上班不容易,林溪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我怕买太贵的东西,你会觉得有距离。我哥说,普通人看到奢侈品会有压力,所以我从来不敢在你面前……
原来如此。
她不是缺钱,是怕他有负担。她收起所有的光芒,穿着朴素的衣服,吃简单的饭菜,只是想陪他站在同一片平地上。就像他藏起所有身份,穿着发白的白大褂,只为守着这份平凡。
陈默的心像是被温水漫过,又酸又软。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林溪,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
话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周延的紧急来电:先生,欧洲那边情况恶化,专机已经在机场待命,必须立刻出发。
陈默看着林溪眼里的失落,喉结动了动:我该走了。
林溪用力点点头,把帆布包往他手里塞:里面有我给你煮的茶叶蛋,路上吃。她后退两步,朝他挥手,笑容在路灯下有点模糊,我等你回来。
陈默握紧手里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的不只是茶叶蛋,还有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心意。他转身走向路口,周延安排的车已经在等了。坐进车里时,他回头望了眼,林溪还站在原地,像株倔强的向日葵,在夜色里固执地朝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忽然觉得,这场双向的伪装,或许早就该结束了。
10
别装了,我的私人医院缺个老板娘
陈默回来那天,天空飘着细雨。
他刚走出机场VIP通道,就看见周延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保镖。先生,欧洲王室赠送的那艘游艇已经停在港口,还有……
不用汇报了。陈默打断他,脱下身上的定制西装外套,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把车停远点,我自己回去。
周延愣了愣,还是恭敬地应下:是。另外,您让我查的林氏家族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陈默接过文件袋,指尖碰到纸张的瞬间,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这五年他刻意不去打听林溪的背景,此刻却像揣了只兔子,既想知道答案,又怕打破什么。
走到爱民路时,雨已经停了。花店的卷帘门开着,林溪正蹲在门口修剪花枝,浅蓝色的围裙沾了点泥水,头发上别着朵小小的雏菊。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来,手里的花枝啪嗒掉在地上。陈默哥你回来了!
她跑过来的样子还是像只轻快的小鹿,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陈默把文件袋悄悄塞进外套口袋,笑了笑:嗯,刚到。
快进来坐!林溪拉着他往店里走,花店里弥漫着湿润的草木香,角落里放着个保温桶,我给你炖了汤,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热着的。
陈默刚坐下,就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着他离开的日子,每一天都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
这是……
我怕忘了你走了多少天。林溪的脸颊红了,转身去端汤,手腕上的银灰色丝带滑落下来,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欧洲那边是不是很冷你没生病吧
陈默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没必要再看那些文件了。不管她是谁,她都是那个会给他送向日葵、分馄饨、在深夜等他回来的林溪。
林溪。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林溪回过头,手里还端着汤碗:怎么了
别装了。陈默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展柜上,那里摆着个水晶花瓶,瓶底的家族徽记和他在海外信托文件上见过的一模一样,挪威皇室的冲锋衣,十八世纪的古董背包,还有你哥那块限量款手表……你不是普通花店老板,对吗
林溪手里的汤碗晃了晃,汤汁差点洒出来。她张了张嘴,脸色发白:我……
你不用解释。陈默站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份文件,放在桌上,林氏财团继承人,名下有三座古堡,五家拍卖行,还有……
你都知道了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红了,你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
不。陈默走到她面前,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我只觉得,我们俩真像。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环球黑卡,放在她面前:陈家长子,环球医疗集团幕后控股人,名下有十七家私人医院,还有……一座需要交物业费的私人岛屿。
林溪愣住了,看着那张黑卡,又看看他,嘴巴张成了O型。
我躲了五年,穿着这件白大褂,就想过点安稳日子。陈默的语气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直到遇见你,才知道平凡有多珍贵。可现在我发现,不管我们藏得多深,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拿起桌上的向日葵,塞进她手里:我在城东建了家私人医院,设备是全球最顶尖的,下个月开业。
林溪眨了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家医院什么都好,陈默看着她的眼睛,嘴角扬起笑意,就是缺个老板娘。
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林溪手里的向日葵在光里泛着金边,她看着陈默,忽然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你早说啊,她捶了下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哽咽,害得我每次跟你吃饭都不敢点贵的菜!
陈默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以后整个医院的食堂都归你管,想吃什么点什么。
花店里的风铃叮当作响,混着两人的笑声,像首轻快的歌。那些藏在平凡日子里的惊涛骇浪,终究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度。
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