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江越回应，小满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
他眼眶红红，像头发怒小兽，冲着江越大喊大叫：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说过娘亲才是你最爱之人，你说过要保护我们的！”
江越和公主脸色皆是一变。
林氏暴怒：“反了天了！把这小野种的嘴堵上，拖下去关起来！”
那一日闹剧的最终结果，便是以小满被下人拖走告终，我本想拼命阻止，却也被下令禁足房中。
我想不明白。
自己明明是江越明媒正娶的妻子，却要因他婚外妻儿的缘故，被迫担上通房的名头。
因身份转变，我被赶到破败小院住下。
寒冬腊月，下人故意克扣我屋中炭火，蒹葭与之理论，来者却出言嘲讽：
“陛下金口玉言都说了，家主与公主联姻乃两国之幸，只认公主为正室！”
“夫人您呀，识相点当个通房都是恩典了。”
蒹葭还要说什么，我摇头拦住。
那日深夜，江越来寻我。
见到我时立刻红了眼，狠狠将我揉进胸膛：
“阿枝，你可知你不在身旁的这些时日，我有多难熬。”
“江越。”我淡淡道，“既已寻得新人，又何必要顾念见不得光的旧人？”
走下台面还如此虚情假意，没必要。
江越对上我视线，似乎明白了什么，低下头去。
“阿枝，我的确和北狄公主有过一段荒唐。”
“但那些都是被迫的，是为两国关系权衡为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说过只爱你一人，余生皆是如此。”
我后退半步，笑红了眼眶：
“所以为了所谓的家国，你就背着我娶妻生子，逍遥快活了三年？”
“江越，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江越沉默半晌，闭了闭眼，语气颇为不耐。
“阿枝，你从前最是深明大义，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善妒狭隘。”
“我对北狄公主只有责任，你还要我怎么解释？陛下旨意，两国联姻是造福万千黎明百姓，你且忍耐几年，等我稳住局面，定会设法补偿你。”
江越抓住我肩膀，问我愿意与否。
他期待听到满意答案。
我也很想当这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很想江越未曾把北狄公主和孩子带回大昭。
那样或许我不知道真相，和江越会继续走下去。
可是现在不会了。
“好啊。”我不再同他争辩，淡淡扯出一个笑。
“我等那一日到来。”
待江越满意离开，我缓缓收起笑容，取出一枚特制信纸，写下信件内容，用蜜蜡封好。
江越三年杳无音信，将军府飘摇欲坠，是我拼上性命帮他稳住家业。
因为他的死而整日以泪洗面，数次险些失去求生意志。
可付出又换来了什么呢？
他锦衣华服，带着美妻娇儿归来，将我贬妻为妾。
有人曾对我说过，若是夫君叫你心生委屈，他可能是真的不爱你了。
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