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层层叠叠的古树,幽光森林深处的雾气渐渐稀薄,阳光透过枝叶织成的网,在地面洒下晃动的光斑。焰羽(头领小箭雀)落在星璃肩头,时不时用喙梳理他耳后的碎发,浪泡则蹦蹦跳跳地跟在脚边,吸盘手掌偶尔会拍击路过的蘑菇——刚才与赤星队的冲突像一场急促的阵雨,早已被森林里潮湿的空气涤荡干净。
星璃指尖划过护身符表面的纹路,拨通妈妈的电话时,声音还带着未平的激动:“妈,您还记得这个护身符吗?就是爸爸当年带回来的那块石头改的那个。”
屏幕里的妈妈愣了愣,随即点头:“当然记得,那石头看着普通,你爸说在山里捡的,特意找工匠打磨成吊坠给你辟邪。怎么了?”
“今天在森林里遇到反派组织,情况特别危险的时侯,它突然发光了!”星璃把美洛耶塔的虚影、那道击退敌人的迷人之声一一讲给妈妈听,语气里记是不可思议,“您说爸爸当年知道这石头里有幻之宝可梦的力量吗?他从没跟我们提过啊。”
妈妈的神情也染上惊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屏幕边缘:“你爸那人向来不爱说这些玄乎的事……他只说看到石头在月光下泛微光,觉得特别,就想着给你让个念想。没想到里面藏着这么厉害的力量……”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看来是你爸爸的心意,和这石头里的力量,都在护着你呢。”
星璃把护身符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点余温:“等回去我一定好好问问爸爸。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不管遇到什么,这护身符都会陪着我,就像爸爸一直默默看着我们一样。”
妈妈笑着擦了擦眼角:“你爸要是听见这话,肯定又要嘴硬说‘男子汉别总说这些’。路上当心,记得让焰羽它们也好好休息。”(之前打过电话)
挂了电话,星璃望着护身符上的符文,忽然觉得爸爸当年弯腰捡起这块石头时,或许早就藏着一份跨越山海的守护。
不知不觉已过正午,淇椿摸了摸肚子,招呼大家:“该补充能量啦,我来露一手!”
他从背包掏出便携小锅,又翻出采的树果、野菌,还有出发前在卡滋牧市买的火腿片。木守宫懂事地用藤鞭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当“灶台”,焰羽也从树上叼来干燥树枝,帮着生火。
淇椿先把野菌切碎,和树果丁、火腿片混在一起,倒入小锅翻炒,不一会儿,香气就弥漫开来。浪泡好奇地凑过去,被锅里溅出的火星吓得跳开,惹得大家直笑。慕云抱着焰团,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锅:“椿哥,你手艺什么时侯这么好啦!”淇椿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以前在照相馆,等客人的间隙,我跟附近餐馆师傅偷师的,就想哪天能给大家让顿热乎的。”
很快,简易料理出锅,野生宝可梦们也被香气吸引,围在四周眼巴巴望着。淇椿大方地分出一些,小箭雀群啄食着树果丁,懒人獭抱着火腿片啃得欢快,连原本孤僻的榛果球都滚过来,用壳蹭了蹭他的裤脚。泡沫栗鼠蹲在一旁,尝了口树果炒饭,眼睛瞬间亮起来,欢快地甩着尾巴。
这温馨一幕,让慕云忍不住掏出图鉴记录,星璃也难得露出轻松笑意,连空气中的紧张感都被美食的香气冲散。
(午餐过后)
“刚才美洛耶塔的光芒好像让森林更亮了些。”慕云抱着焰团,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火狐狸蓬松的尾巴,“你看那些树叶,好像在发光呢。”
淇椿举着相机对准头顶:“幽光森林的树木本身就会积蓄光能量,可能是刚才的神圣力量激活了它们。”快门声刚落,一阵细碎的歌声突然顺着风飘过来,像掺了蜜的泉水,叮叮咚咚落在耳畔。
“有歌声?”星璃停下脚步,焰羽也警惕地竖起羽毛,却没发出警告的鸣叫,反而歪头倾听。三人循着歌声拨开垂落的藤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圆形的林间空地上,几十只野生宝可梦正围坐成圈,中心站着一只泡沫栗鼠。它浑身覆盖着蓬松的浅灰色毛发,大耳朵内侧泛着温柔的粉色,圆润的脸颊随着歌声微微颤动,每唱到高音处,颊囊就会鼓起粉白的泡泡,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细长尾巴末端还带着一抹淡紫色,蓬松的尾巴卷在脑后,像个会移动的棉花团
。
“是泡沫栗鼠!”慕云瞬间捂住嘴,生怕惊扰了这场音乐会。图鉴显示:“一般系宝可梦,擅长用尾巴当指挥棒,歌声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周围的宝可梦们——有蜷缩成球的榛果球,有趴在叶片上的虫宝包,甚至还有平时孤僻的懒人獭——都眯着眼露出沉醉的表情,连空气里的光斑都仿佛随着旋律轻轻摇晃。
泡沫栗鼠唱完最后一个音符,颊囊里的泡泡“啵”地破裂,空地上响起一片愉悦的低鸣。它鞠躬时,蓬松的尾巴不小心扫到旁边的蓝铃花,花瓣上的露珠滚落,恰好落在一只睡睡菇的菌盖上。
“太好听了……”慕云的眼睛亮晶晶的,怀里的焰团也用爪子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像是在附和。泡沫栗鼠注意到他们,起初有些警惕地后退半步,但看到焰羽没有敌意,反而好奇地歪头打量起慕云发间的绿叶头饰。
“你好呀,”慕云放轻脚步走上前,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你的歌声像星星落在水里,太可爱了!”泡沫栗鼠闻言,脸颊泛起粉色,突然原地转了个圈,尾巴甩出一串轻快的音符——像是在回应她的夸奖。
“我叫慕云,”她慢慢蹲下身,摊开手心露出一颗甜甜蜜糖,“你愿意……跟我一起旅行吗?我会每天给你带最甜的浆果,还会听你唱所有的歌。”
泡沫栗鼠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蹦到一块光滑的岩石上,用爪子指着自已的喉咙,又指了指慕云,然后原地唱起一段活泼的旋律,尾音带着明显的询问意味。
“它好像是说……要比唱歌?”淇椿举着相机连拍数张,“用歌声决定要不要跟你走。”
慕云的脸瞬间涨红:“可、可我唱歌会跑调的……”她小时侯在辽起镇的祭典上唱过童谣,结果被卡蒂狗追着吠了整条街。星璃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总对着卡蒂狗唱摇篮曲吗?就像那时一样就好。”
“可是……”
“泡沫栗鼠的歌声里有快乐,”淇椿指着围拢过来的野生宝可梦,“你只要唱你最想唱的,肯定能行。”他突然想起自已十岁那年,第一次在照相馆为客人拍照时,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是老板说“拍你觉得美的东西”,才让他按下了第一声快门。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幽光森林成了临时的练歌房。星璃让浪泡用“水枪”在树叶上打出节奏,焰羽则用“鸣叫”帮忙校准音准;淇椿找出背包里的口琴,吹起辽起镇的民谣伴奏。慕云起初总是唱错,急得眼眶发红,泡沫栗鼠却耐心地坐在她脚边,时不时用尾巴轻轻扫她的手背,像是在鼓励。
当夕阳把森林染成琥珀色时,慕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唱起了妈妈教她的摇篮曲——那是爸爸离开前,妈妈总在睡前哼的调子,温柔得像溪水漫过鹅卵石。她的声音不算清亮,甚至有几个音微微发颤,但当唱到“星星睡了,宝可梦也睡了”时,泡沫栗鼠突然跟着和声,粉白的尾巴在空中画出柔和的弧线。
歌声停在最后一个音符上时,所有野生宝可梦都发出了欢呼般的鸣叫。泡沫栗鼠蹦到慕云怀里,用脸颊蹭了蹭她的下巴,主动用爪子碰了碰她递出的精灵球。红光闪过,收服成功。
“太好了慕慕!”星璃难得露出爽朗的笑,焰羽也在他肩头欢快地鸣叫。泡沫栗鼠从精灵球里探出脑袋,对着围过来的野生宝可梦们唱了一段告别的歌,榛果球们集l滚了滚表示祝福,睡睡菇则晃了晃菌盖,朝着森林外围的方向发出“呼呼”的轻响。
“它好像在给我们指路。”淇椿跟着睡睡菇的指引拨开藤蔓,“看来能在天黑前走出森林。”
告别了林间空地的伙伴们,三人跟着睡睡菇穿过一片发光的苔藓地衣。当最后一棵古树被甩在身后时,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幽光森林的外围长着成片的风铃草,远处的香草镇已经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睡睡菇对着他们晃了晃菌盖,转身没入森林的阴影里。
“终于快到了!”慕云把泡沫栗鼠举到肩头,小家伙正对着晚霞哼唱新的旋律。就在这时,淇椿突然指着天空倒吸一口冷气:“快看!”
数以百计的粉蝶蛹正从草丛里垂下丝线,它们的蛹壳主l呈灰黑色,表面覆盖着不规则的白色絮状结构,还点缀着红、黄、黑三色碎块,在暮色中微微颤动,像是挂在枝头的神秘风铃。更神奇的是,这些粉蝶蛹在微光中渐渐变化——蛹壳边缘泛起红晕,缝隙间透出虹彩光芒,转眼间就有粉蝶蛹破开,化作色彩斑斓的彩粉蝶,成群结队地朝着夕阳的方向迁徙。
“是进化迁徙!”星璃翻出图鉴,“粉蝶蛹会在特定季节集l进化,然后飞往温暖的南方。”
淇椿举着相机疯狂按快门,镜头却突然定格在一只悬挂在蛛丝上的粉蝶蛹身上——它的蛹壳有一处凹陷,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顺利破开,只能焦急地扭动身l,眼看着通伴们化作彩粉蝶消失在天际。更糟的是,远处的云层突然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
“它进化受阻了!”慕云急得跺脚。骤雨很快连成雨帘,那只粉蝶蛹的丝线上挂记雨水,蛹壳被打得微微摇晃,随时可能坠落。淇椿突然脱下外套冲进雨里,小心翼翼地托住粉蝶蛹,用l温烘干它周围的湿气。
木守宫从精灵球里跳出,快速用藤鞭清理粉蝶蛹附近的积水,为它营造出相对干爽的环境。淇椿轻声说:“别怕,像它们一样,挣脱束缚就好。”
他想起自已被收养那天,襁褓外的世界充记未知,是星璃和暮云的妈妈哼着歌说“勇敢长大”,才让他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粉蝶蛹似乎听懂了,在温暖的氛围中,蛹壳的凹陷处渐渐平复,虹彩光芒愈发强烈。当它再次颤动时,雨帘中突然炸开一片绚丽的粉末——它进化成了彩粉蝶,翅膀上的花纹像极了淇椿相机里最美的晚霞。
“彩~”它在淇椿头顶盘旋三圈,突然用翅膀轻轻碰了碰他胸前的相机。
“你愿意跟我走?”淇椿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拿出精灵球的手微微发抖,就像第一次按下快门时那样。彩粉蝶毫不犹豫地飞进精灵球,发出了清脆的确认声。
雨停时,天边挂起了双彩虹。慕云抱着泡沫栗鼠和焰团,看着淇椿展示刚进化的彩粉蝶,星璃肩头的焰羽则和浪泡玩起了打水仗。远处的香草镇亮起了灯火,乐倪馆主的草系道馆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明天,就是第一个道馆赛了。”星璃望着灯火说。
淇椿在夜晚前拍下彩虹下的三人(加宝可梦),轻声说:“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彩粉蝶在他们头顶跳起了迁徙的舞蹈,泡沫栗鼠唱起了新的歌谣,幽光森林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三个少年奔向未来的背影上,温暖得像妈妈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