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程野
九月的阳光灼热刺眼,像一层融化的琥珀,黏腻地裹着星城大学的每一个角落。鹿晓阳站在文学院报到处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她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绿色薄荷糖,咬碎的瞬间,清凉的甜味在舌尖炸开。
同学,你的入学材料。接待处的学姐微笑着递来文件袋。
谢谢。她简短地回应,低头翻看资料,耳边却突然炸开一阵嘈杂的尖叫声。
啊啊啊！是程野！
校队那个程野真人比海报还帅！
鹿晓阳皱眉回头,视线越过攒动的人群,落在那个被团团围住的高个子男生身上。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手臂线条流畅有力,像一柄出鞘的剑。阳光在他的短发上跳跃,衬得他整个人闪闪发光——如果忽略他脸上那副懒散又傲慢的表情的话。又是一个靠脸吃饭的运动系。她小声嘀咕,转身就走。
宿舍是四人间,但其他三人还没到。鹿晓阳选了靠窗的下铺,从行李箱底层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各色薄荷糖——绿色镇定,蓝色提神,红色助眠,紫色……她顿了顿,把唯一一颗紫色糖塞回角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你好！我是林小雨,音乐系的！鹿晓阳,中文系。她侧身让人进来,语气平淡。林小雨是个自来熟,十分钟内就把家底倒了个干净——十八岁,本地人,学小提琴,单身,喜欢甜食和……
程野！她突然指着墙上贴的篮球联赛海报尖叫,他去年CUBA一个人拿了三十分！明天新生欢迎会他会上场表演！鹿晓阳敷衍地嗯了一声,继续整理书架。我们一起去吧！林小雨拽着她的胳膊摇晃,听说他还是单身呢！她叹了口气,勉强点头。
第二天的欢迎会人声鼎沸。鹿晓阳被林小雨拽到前排,近距离观看了程野的篮球表演。平心而论,他确实厉害——三分球百发百中,突破速度快得像阵风。中场休息时,啦啦队长冲过去给他擦汗,引起一阵起哄。
无聊。鹿晓阳撇嘴,正想找借口溜走,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异样——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紧贴着墙,而一个穿花衬衫的男生正不断逼近她,女生缩着肩膀,脸色发白。那是你们系的她捅了捅林小雨。啊,是沈悦！她钢琴弹得超好,就是性格太软了……那个李超是体育系的混混,总骚扰女生。没等林小雨说完,鹿晓阳已经走了过去。同学,能借支笔吗她硬生生插进两人之间,背对李超,朝沈悦眨了眨眼。沈悦如释重负,慌忙点头：有、有的！喂,我们正聊天呢。李超伸手想拽鹿晓阳的肩膀。她侧身避开,冷冷道：她明显不想和你聊。李超脸色一沉：关你屁事他猛地推了她一把。鹿晓阳踉跄后退,后背却撞上一堵温热的墙——一只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身前,稳稳挡住了李超。又欺负新生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带着漫不经心的威慑力。鹿晓阳抬头,正对上程野居高临下的目光。他刚下场,身上还带着松木味的汗气,喉结上的汗珠在灯光下亮得刺眼。
2
篮球场风波
程、程哥,我就交个朋友……李超的气势瞬间萎了。滚去后台帮忙。程野松开手,语气轻描淡写,却让李超灰溜溜地跑了。沈悦小声道谢后也匆匆离开,只剩鹿晓阳站在原地,嘴里的薄荷糖突然索然无味。下次别多管闲事,程野甩了甩毛巾,斜睨她一眼,不是每次都有人救你。鹿晓阳眯起眼：我没求你帮忙。什么我说,她一字一顿,那种货色,我自己能解决。程野怔了怔,突然笑了：还挺横。哪个系的关你屁事她转身就走,没注意到自己选课单从文件袋滑落,更没看见程野弯腰捡起时,嘴角扬起的玩味弧度。
三天后,选课系统关闭前的最后一小时。鹿晓阳盯着屏幕,瞳孔骤缩——她的古典文学鉴赏竟变成了篮球基础课。系统日志显示修改记录：管理员账号：CY2021
程……野……她捏碎了掌心的薄荷糖,甜腻的汁液渗入指缝。窗外,篮球场传来阵阵欢呼,某个熟悉的声音在笑声中格外清晰。她缓缓合上电脑,从铁盒里取出一颗红色薄荷糖。
键盘在鹿晓阳指下发出急促的脆响,屏幕蓝光映亮她紧抿的唇线。凌晨三点的宿舍里,只有散热风扇的嗡鸣应和着窗外的蝉声。CY2021……她盯着选课系统日志里那行刺眼的记录,光标在管理员权限代码库界面飞速滑动。三天前被程野当众羞辱的画面仍在灼烧神经——他弯腰捡起她掉落的选课单时,指节分明的手像在掂量战利品。
林小雨的鼾声从隔壁床传来,鹿晓阳拧开薄荷糖铁盒,含住一颗蓝色糖片。冰凉感冲上太阳穴的瞬间,代码流突然闪现异常：管理员操作日志里藏着双重加密层。她瞳孔微缩。这绝非普通学生账号能达到的安全级别。
同学,球鞋不合格不能进场！陈志刚教练的吼声震得体育馆顶棚簌簌落灰。他捏着生锈的哨子,油膩的笔记本拍在鹿晓阳面前,登记表性别栏被红笔狠狠圈住。鹿晓阳低头看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再望向场内——程野正带球突破三人防守,起跳扣篮时腹肌在汗湿的球衣下绷出凌厉线条,引得看台尖叫如潮。
学校规定要求运动鞋。陈教练的三角眼扫过她纤细的脚踝,女生就该去跳健美操。场边哄笑声中,程野擦着汗走来,视线掠过她鞋尖时挑了挑眉。
用我的备用品他踢来一双崭新球鞋,44码像两艘船,或者现在认输退课
鹿晓阳径直走向器材室。五分钟后,她踩着双老式回力鞋出来,鞋带缠着胶布加固,脚后跟塞着团报纸。经过程野身边时,薄荷糖纸飘落在他球鞋上。
等着看,她声音轻得像耳语,你怎么跪着修管理员系统。
计算机中心冷气开得十足,鹿晓阳指尖却渗出汗。蓝色薄荷糖的药效正在消退,屏幕上的IP追踪地图不断闪烁红光——信号源竟在校董办公楼。
权限这么高,难道是校领导亲戚管理员学姐凑过来看屏幕,程野去年帮学校重建过选课系统,听说他爸给机房捐了五百万设备……
话音未落,警报突然尖啸！警告：非法入侵检测！
鹿晓阳猛地拔掉电源,屏幕暗下去的刹那,她看见监控画面里程野推开机房大门的身影。
3
选课阴谋
她抓起书包躲进消防通道,心跳撞击着肋骨。黑暗中,手机屏幕自动亮起,邮箱弹出新提示：
CY2021共享给您一份文件：古典文学鉴赏课笔记.rar
压缩包需要密码。她试着输入程野的球衣号11——错误。入学日期0901——错误。当指尖悬在键盘上时,消防门突然被推开。
找黑客破解我程野逆光站着,手里抛接着一颗蓝色薄荷糖,密码是你救沈悦那天的日期。
鹿晓阳僵在原地。0910——她输入数字,压缩包应声解压。上百页PDF赫然是文学课的扫描笔记,重点处用红色标注得密密麻麻,甚至补全了她遗漏的参考书目。
改课是给你机会锻炼身体,程野弯腰捡起从她包里滚落的药瓶,塑料瓶身磕出轻响,低血糖还逞英雄
药瓶标签被他拇指无意识抹过,化学名称的字母晕开墨迹。鹿晓阳一把夺回塞进背包最底层,帆布包却突然撕裂,笔记本啪地摔在地上摊开——泛黄纸页上除了歌词草稿,竟画满篮球战术图,最新一页标注着程野的投篮死角坐标。
程野的眼神倏然沉下去：调查我
窗外传来陈教练的怒骂：程野！训练时间溜哪去了！
他转身离开前,将薄荷糖按在战术图上：明天穿对鞋,否则我亲自教你什么叫‘跪着’。
脚步声远去后,鹿晓阳才发觉药瓶标签被蹭掉了一角,露出半行小字：不良反应：眩晕、焦虑、短暂性记忆障碍
她颤抖着拧开药瓶,却发现里面混进了两颗紫色糖片。
体育馆顶灯在木地板上投下惨白的光圈,陈教练的哨声像刀片刮过耳膜。
女生组蛙跳三圈！他唾沫星子喷在登记表上,最后五名加练折返跑！
鹿晓阳的改造球鞋在起跳时发出胶布撕裂的呻音。脚踝的旧伤开始隐痛,她摸向口袋却抓了个空——薄荷糖盒忘在机房了。余光瞥见场边,程野正倚着记分牌抛接篮球,嘴角噙着看她狼狈的兴味。
看路啊书呆子！李超故意伸脚绊她。鹿晓阳踉跄扑倒的瞬间,手腕猛地被拽住。程野不知何时插到两人之间,篮球砰地砸在李超胸口。
4
战术笔记的秘密
加练二十圈。他声音不高,却让李超白了脸。
鹿晓阳甩开他的手：多管闲事。
是么程野突然将球塞进她怀里,敢不敢比罚球
篮球粗糙的纹路硌着掌心,观众席窃笑声浪般涌来。鹿晓阳望向篮筐,陈教练正把记分牌调到羞辱性的0：10。
咚、咚、咚。
程野连续三球空心入网,球鞋摩擦地板的锐响像倒计时。鹿晓阳深吸气,脑中闪过笔记本上的战术图——他起跳前会无意识绷紧左肩。
她突然转向篮板左侧。
喂！那边是死角——程野的警告被截断在喉咙里。
篮球划出高抛弧线,打板后精准坠入篮筐！欢呼声炸开的刹那,鹿晓阳眼前突然漫开黑雾。地板倾斜着撞上来,程野的惊呼隔着棉絮般厚重的耳鸣传来：...糖！她口袋...有人翻找她的衣兜,薄荷糖铁盒当啷落地。盒盖弹开,露出内侧刻着的LY缩写。
消毒水气味刺进鼻腔时,鹿晓阳正躺在医务室隔帘后。外套被褪到腰间,冰凉的听诊器滑过脊背。低血糖合并轻微脱水,校医叹气,今早没吃药
帘外传来程野的声音：什么药需要每天吃
鹿晓阳猛地坐起,输液架被她扯得摇晃。隔帘缝隙间,程野正捏着她的药瓶对光查看,标签糊掉的化学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油光。还我！她伸手去抢。
程野抬高胳膊,药瓶几乎贴到顶灯：帕...罗西汀他拼读着残缺的字母,这不是抗抑郁——
data-fanqie-type=pay_tag>
门被轰然撞开。陈教练挥舞着训练册咆哮：程野！全市选拔赛名单不要了！
药瓶在推搡中飞向墙角。鹿晓阳扑过去时,只抓到程野塞进她手里的东西——不是药瓶,而是颗紫色薄荷糖,糖纸印着褪色的钢琴图案。
月光浸透走廊时,鹿晓阳在机房门口堵住程野。他运动包肩带上别着市选拔赛通行证,鲜红的候补二字刺得她眯起眼。
条件她摊开掌心,露出那颗紫色糖果,删监控改成绩还是让我去求陈教练
5
晚会惊变
程野抽出张课表拍在墙上。文学鉴赏课赫然在列,任课教师旁却多出潇洒手写批注：每周交篮球课心得,程野代收
我要你的战术笔记,他指尖点在她锁骨上方,那里有输液留下的淤青,所有死角分析,包括李超的。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冲进器材室时,只见满地狼藉——她的薄荷糖铁盒被砸瘪在墙角,抗焦虑药撒了一地。窗边闪过李超仓皇逃窜的影子。
程野弯腰捡起变形的铁盒,LY刻痕被划了道狰狞的叉。
现在多一条,他把铁盒按进她颤抖的掌心,教我破解监控系统。
夜风穿过破窗,卷起地上一张被踩污的纸：市选拔赛最终名单上,程野的名字被黑笔狠狠圈住。
学生会办公室的百叶窗将阳光切成苍白条纹,鹿晓阳的帆布鞋碾过地上半张撕碎的选拔赛名单。程野的名字被黑笔圈住的地方,墨迹晕染得像干涸的血渍。
文艺晚会筹备组名单,学生会主席敲敲白板,程野负责节目编排,鹿晓阳负责歌词创作。
会议室死寂。陈教练的嗤笑从角落传来：让写战术图的当词作家不如让程野去跳芭蕾！
程野突然踢开椅子起身。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发怒时,他却将一颗紫色薄荷糖推到鹿晓阳面前——糖纸上的钢琴图案与医务室那颗一模一样。
沈悦的独奏曲缺歌词,他声音不高却压住全场嘈杂,明早七点,琴房见。
糖纸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小字：带战术笔记换监控权限
破晓的雾气漫进琴房窗棂,沈悦弹奏的肖邦夜曲像融化的雪水。鹿晓阳笔尖悬在纸上,战术笔记摊开在琴凳一角,程野的球鞋就踩在李超防守弱点分析那页。
这里加休止符,程野忽然按住琴键,和弦戛然而止,你歌词太满了。
鹿晓阳划掉三行比喻：你懂什么是留白
我懂什么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他指尖敲击谱架,副歌前两小节减拍,像扣扳机前的停顿——
沈悦的琴声突然走调！谱架轰然倒塌,散落的乐谱里飘出张照片：鹿晓阳在医务室输液的照片,脖子上淤青被红笔画了箭头,标注
精神病传染源
。
程野捡起照片时,鹿晓阳看见他指关节绷出青白——那是他赛场暴怒的前兆。
晚会彩排现场,镁光灯烤得空气发烫。鹿晓阳攥着改好的歌词上台,却看见周倩拎着香槟杯站在她的创作席前。校报主编的细高跟正碾着战术笔记残页。
6
真相初现
病秧子也配写歌周倩的酒杯倾斜,橙汁泼向歌词手稿,程野不过利用你对付李超——
纸张吸饱汁液变得透明,墨迹晕成灰雾。鹿晓阳盯着糖渍下浮现的歌词：...在破碎的镜子里拼凑星光...
这是她今早删掉的原句,程野竟偷偷誊写在背面！
火焰腾起的焦味惊醒众人。后台幕布窜起火苗,浓烟中传来沈悦的哭喊：钢琴！我的谱子还在琴凳里！
鹿晓阳冲向电闸箱,代码知识在脑中疯狂闪回。当她拉下总闸的瞬间,有人抓着她的腰扑倒在地——燃烧的灯架砸在刚才站立的位置。
黑暗中,程野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监控拍到李超剪电线了。
消防车红光旋转着撕裂夜幕。鹿晓阳坐在救护车尾,程野往她烫伤的手腕缠冰纱布。两人脚下是烧焦的战术笔记,李超的弱点分析页只剩半角。
你要的监控。程野将U盘塞进她掌心,金属外壳沾着烟灰,李超往你更衣室藏东西的录像也在里面。
她捏紧U盘,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薄荷糖铁盒。盒盖的LY刻痕覆着灭火器的干粉,像初雪盖住伤疤。
歌词备份,她将铁盒按进程野手里,在夹层。
远处传来周倩的尖叫。警察从更衣室拎出证物袋——鹿晓阳的抗抑郁药瓶赫然在内,但标签被换成
致幻剂
。
程野突然掰开铁盒夹层,紫色薄荷糖滚落在地。糖纸背面是他熟悉的笔迹：小心陈教练
铁盒内层刻着新字：他要的不是选拔赛名额
单向玻璃映出鹿晓阳苍白的脸,铁椅的寒气渗进骨缝。警察将证物袋拍在桌上,抗抑郁药瓶的假标签在强光灯下泛着幽蓝。
姓名鹿晓阳,查获毒品类物质三十二克。女警的钢笔敲击笔录本,解释一下更衣室的储藏动机。
鹿晓阳摸向口袋,才想起薄荷糖盒已作为证物被封存。她蜷起手指,指甲掐进掌心模拟糖片碎裂的触感：药瓶标签被换过,原装是帕罗西汀——
审讯室门突然被撞开。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将律师函拍在桌上,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程氏集团法务部接管本案。现在起,我的当事人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程野站在律师身后,抛给她一颗绿色薄荷糖。糖纸背面潦草写着：咬碎它,别说话
晚会现场暗流汹涌。鹿晓阳被律师带回后台时,周倩正对着镜头补妆：……某些学生利用创作贩毒,真是文学院的耻辱。
7
生死线
聚光灯像绞索套上脖颈。鹿晓阳低头撕开绿色糖纸,薄荷的辛辣冲上颅顶——程野的笔记本摊在化妆台,最新一页画着舞台电路图,红叉标注在李超控制的追光灯闸口。
该你上场了,大作家。周倩冷笑着递来话筒,或者当众承认藏毒
鹿晓阳踏上舞台的瞬间,顶灯突然爆裂！黑暗中有只手将她拽进侧幕,程野的气息裹着松木香扑来：U盘给我。
大屏幕骤然亮起。监控画面里,李超正将药瓶塞进鹿晓阳储物柜,而三秒后——陈教练的身影闪进更衣室,手里攥着相同的标签纸！
诬陷！这是程野伪造的！李超在观众席嘶吼。陈教练突然抢过主持人话筒：我证明鹿同学清白！她父亲曾是我的学生……
掌声未起,异变突生！舞台背景幕燃起蓝火,火舌迅速吞噬程野的电路图笔记本。热浪中,鹿晓阳冲向控制台——李超剪过的电线正迸出火花,引燃了备用幕布！
总闸坐标B13！程野的喊声被爆炸声淹没。鹿晓阳扑进电箱丛林,脑中闪过他笔记本的标记：红色断路器：生命线
她扯下闸刀的瞬间,火焰腾起巨蟒般的黑影。灼热气浪里,有人用身体护住她滚下舞台。焦糊味中,她摸到程野后背的T恤已被烧穿,掌心黏满温热血污。
战术笔记……他染血的手举起烧焦的纸页,最后一页没毁……
消防栓喷溅的水雾中,残缺纸页在鹿晓阳掌心颤抖。那不是篮球战术,而是程野的字迹：
9月10日,沈悦求救时,陈教练在走廊抽烟
李超剪电线工具来自器材室第三柜
你的药瓶标签——
最后一行被血污浸透,只剩半句：与三年前我母亲死亡现场发现的……
救护车鸣笛刺破夜空。程野被抬上担架时,突然抓住她手腕。染血的紫色薄荷糖滚落她掌心,糖纸被火燎出焦痕,露出隐藏的钢印编码：CX0910
人群外,陈教练正将手机砸向墙角。屏幕碎裂前,鹿晓阳瞥见最后一条短信：
处理干净。程董说那孩子起疑了。
发件人备注——药剂科张
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在程野惨白的脸上跳动,输氧管在他干裂的唇间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鹿晓阳隔着玻璃抚摸他烧焦的鬓角,指尖在冰凉玻璃上印出雾圈——像那颗未送出的紫色薄荷糖的形状。
探视时间结束。护士的催促被程父截断。男人拄着狮头手杖挡在门前,定制西装裹着消毒水味：鹿小姐该去警局解释毒品来源了。
鹿晓阳将薄荷糖铁盒按在玻璃上：他醒来需要这个。盒盖的LY刻痕覆着血痂,昨夜程野护住她时,铁盒在他裤袋挡下飞溅的玻璃碴。
8
记忆碎片
程父冷笑抽走铁盒：你该担心自己。他转身刹那,盒底突然弹开！一枚染血的战术芯片黏在玻璃上,内圈刻着微雕密码：CX0910→B2
监护仪骤响红灯,医生冲入病房。混乱中鹿晓阳抠下芯片,掌心被锐角刺出血珠——程野竟在铁盒夹层藏了刀片暗格。
地下病历库冷如冰窖。鹿晓阳用芯片划开消防栓面板,程野预设的病毒程序正吞噬安保系统。B2走廊尽头,标着药剂实验科的铁门渗出阴风。
档案架31排7格,牛皮袋封存着《CX0910项目抗药性报告》。她借手机微光扫过：
受试者程野（编号11）对苯二氮卓类免疫...母体妊娠期药物暴露致基因突变...
报告末页贴着程野童年照,他脖颈的紫斑与鹿晓阳锁骨胎记如出一辙。
黑暗中传来胶轮摩擦声！她缩进档案架缝隙,只见药剂科长推着送尸车停驻。白布下伸出青灰的手,腕表显示09:10时,针管扎进静脉。
程董说处理干净...张医生对着尸体呢喃,突然掀开白布——车上是陈教练僵直的脸！
天台狂风灌满鹿晓阳的衬衫。周倩的直播镜头像枪口抵住她后背：观众们看好了！这就是纵火犯从程少病房偷走的机密文件！
手机屏正播放偷拍视频：鹿晓阳在病历库翻阅CX0910报告。弹幕滚过毒妇去死的血红大字,却无人注意视频角落——药剂科张往程野输液袋注入紫色液体。
这份伪造报告污蔑程氏药业！周倩将报告甩向狂风,纸页纷飞如送葬的纸钱。鹿晓阳扑住最关键的一页：受试者母亲死亡证明附件。死者姓名栏被血指痕抹糊,只露出鹿字部首。
直播信号突然中断。程野的律师团破门而入时,鹿晓阳正用薄荷糖铁盒切割通风管——最后半页报告飘进排风扇,粘在扇叶上的紫色糖纸印着药剂科领取钢印。
太平间福尔马林的气味凝成白霜。鹿晓阳将陈教练的尸袋拉开半寸,他右手紧攥着烧焦的战术笔记残页。法医掰开他手指时,碎纸簌簌掉落：
程夫人死亡当夜,鹿晚秋当班护士...
残页背面是程野的字迹：妈妈不是自杀
手机在裤袋震动,未知号码发来视频：程野病房的监控。画面里药剂科张调快输液速率,心电仪渐趋平直。忽然,程野左手在被子下抽搐——食指反复敲击床沿,节奏竟是摩斯密码！
鹿晓阳疯狂冲回住院楼。电梯门开时,正撞见药剂科张推着空尸车进专用梯。推车底层滚落一支针剂,标签写着：
苯二氮卓衍生物——致幻剂原料
她踹停电梯冲进病房。心电仪已拉成直线,程野左手垂落床沿,染血的护腕下露出手机一角。屏幕定格在加密文件界面,最后一行闪着幽光：
项目CX0910终止报告：11号受试者已清除
9
摩斯密码
心电监护仪的长鸣声刺穿耳膜,鹿晓阳扑到病床边时,程野的左手正从床沿无力垂落。染血的护腕下,手机屏幕幽光未熄：
项目CX0910终止报告：11号受试者已清除
死亡时间21：03。护士拿白布盖过程野的脸。鹿晓阳突然抓住他冰冷的食指——指腹有新鲜剐蹭伤,指甲缝里嵌着紫色晶体碎屑。
太平间推车碾过走廊的剐蹭声惊醒她。药剂科长的白大褂消失在电梯门缝,尸车底层掉落的针剂滚到鹿晓阳脚边。标签角落印着钢印：CX0910
她冲回病房撕开程野的护腕。手机相册最新视频里,药剂科张正往输液袋注射紫色液体,而程野的左手在镜头外持续敲击金属床栏：
·－··
－－－
···
·（LOVE）
···
－
－－
··
·－（STAY）
档案馆顶楼像口冰棺。鹿晓阳用针剂划开程母死亡档案的封条,泛黄纸页簌簌掉落：
死亡时间：三年前9月10日21：03
直接死因：苯二氮卓类药物过敏
值班护士：鹿晚秋
母亲的黑白证件照从档案袋滑出。鹿晓阳颤抖着摸出紫色薄荷糖,糖纸钢印与针剂完全相同。她咬碎糖片刹那,浓烈薄荷味冲开记忆闸门——
童年诊所里,母亲将紫色药片喂进程野口中：小野乖,这是晓阳姐姐的糖...
铁门轰然洞开！陈教练举着电击棍狞笑：鹿晚秋的女儿,该去陪你妈了！
鹿晓阳撞碎玻璃翻出窗外。积雪淹没脚踝时,远处琴房突然响起肖邦《冬风练习曲》——那是她教过沈悦的求救信号！
钢琴轰鸣声引开追兵。鹿晓阳跌进锅炉房排气道,在灼热铁管上烙出逃生路线图。通风口灌入的雪片粘在脖颈,凝成程野摩斯密码的节奏：
···
·－－·（SW）
···
·
·－··（SEL）
她突然扑向西南侧废弃药柜。最底层抽屉的霉斑间,半板紫色药丸嵌在裂缝里。铝箔印着：
试验批次CX0910-11
受试者：程野
10
天台对决
生产日期正是程母死亡当日！
屋顶传来陈教练的咒骂。鹿晓阳吞下药丸伏低,苦腥味漫开的瞬间,世界骤然寂静——她竟听见隔壁楼程野病房的仪器滴答声！听觉神经在药力下疯狂延展,像藤蔓缠住风雪中的音符：
－·
－－·
··
－－（NGIM）
···
·
·－·（SER）
程野的病房空无一人。鹿晓阳循着幻听冲到顶楼天台时,陈教练的电击棍正劈向积雪覆盖的通风井！
他在地下管道！她嘶喊着扑去,电光却擦过程野突然掀起的井盖——他裹着染血床单滚出,手中消防斧劈断电击棍。
陈教练踉跄后退,掏出的针筒在月光下泛紫：程董送你见你妈...话音未落,程野突然暴起！针筒扎进他自己脖颈的瞬间,他反手将斧柄砸进陈教练肩胛。
紫色药液推入静脉。程野跪倒在雪地里,指尖在鹿晓阳掌心抽搐着划字：
MERRY
ME
雪片落在他睫毛上,凝成冰晶的Y字。
警笛声响彻校园时,鹿晓阳摸到他裤袋里的硬物——不是求婚戒指,而是半板CX0910药片。铝箔背面刻着：
吃下它,听我说爱你
她吞下药丸俯耳贴近。程野的唇无声开合,呼出的白气凝成冰雾。风雪吞没那句告白前,她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照片：
程野母亲坠楼的天台边缘,刻着相同的MERRY
ME血字。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被隔绝在负压病房外。程父隔着玻璃墙将黑卡按在通话器上,声音透过金属网孔冰冷刺骨：卡里三百万,今晚飞英国的机票在秘书处。
鹿晓阳凝视着病床上昏迷的程野,他脖颈的针孔周围蔓延出蛛网状紫斑——与当年程母尸检照片的痕迹一模一样。
您儿子在对抗整个程氏药业,她将黑卡插进程野指间,这钱够买他的命吗
程野指尖突然痉挛！黑卡啪地折断,锐角划破鹿晓阳掌心。鲜血滴落处,程野在床单上划出摩斯密码：
·－·
···
·（RSE）
11
基因之谜
她猛地撕开他病号服——锁骨下方贴着电极片,皮肤被电流灼出RSE制药的烙印。
广场鸽群轰然飞起,羽翼遮蔽了LED巨幕上程氏药业的广告。鹿晓阳站在公益演讲台,腕间纱布渗出血迹。
三十二名试药少年,十人死亡,十七人残疾...她举起程野偷拍的CX0910名单,镜头推近那些被划掉的名字,而主谋正在收购精神病院掩盖证据！
程父的保镖冲破警戒线时,鹿晓阳突然拔掉话筒。广场音响里传出程野虚弱的录音：
我是11号受试者程野,证明RSE制药...篡改药物过敏记录...
鸽群发出刺耳鸣叫！保镖抱头跪倒——高频声波竟是程野用摩斯密码转换的神经武器。混乱中鹿晓阳被拽进采访车,司机摘掉口罩露出烧伤的侧脸：
程少让我带您拿证据。陈教练递来染血的钥匙,在程夫人自杀的天台。
【转：血字中的干细胞】
天台铁门锈蚀如凝血。鹿晓阳插入钥匙的刹那,强风掀开地砖——程母坠楼处的裂缝里嵌着不锈钢盒,盒面刻着：
给晚秋的女儿
盒内没有证据,只有程野的钢笔素描：童年鹿晓阳喂他吃薄荷糖的侧影。画纸背面是医学报告：
CX0910解毒方案：胎盘干细胞移植
唯一匹配源：鹿晓阳（程野同母异父妹妹）
钢笔画出的问号贯穿妹妹二字。
身后传来子弹上膛声。程父的枪管抵住她后脑：小野的定位器果然在你身上。他踢开画纸冷笑,你以为他真爱你不过利用你复活程家继承人——
砰！
枪声震飞鸽群。鹿晓阳踉跄转身,却见程父肩头绽开血花。轮椅上的程野扔掉信号枪,手中试管里紫色干细胞悬浮如星河：
第一剂解毒剂,他咳嗽着举起试管,用您的私生子基因合成的。
救护车顶灯将程父扭曲的脸映成猩红。程野掰开鹿晓阳紧握的拳,将干细胞试管塞进她掌心：
RSE的违法实验需要活体基因源...他擦掉她脸上血渍,你母亲被迫成为代孕者,但你是她藏起来的珍宝。
12
双生火焰
警笛声中,陈教练突然扑向试管！程野用轮椅撞开他,玻璃管在鹅卵石上碎裂,紫色液体渗入积雪。
解毒剂...鹿晓阳跪地捧起染雪的碎石。程野却笑着展开素描背面——医学报告下藏着铅笔小字：
解毒谎言是抓内鬼的饵
真解药在你薄荷糖盒夹层
他指尖挑开铁盒暗格,紫色糖丸裹着干细胞冷冻剂,在月光下流转虹彩。
直升机轰鸣声逼近。程野突然按下轮椅弹射钮,将鹿晓阳推向逃生梯：
走！他们真正要的是你的——
螺旋桨气流吞没最后两字。鹿晓阳抬头望去,机舱门伸出带RSE标志的采血针管。
直升机气流卷起积雪扑进喉管,鹿晓阳在逃生梯上回头,只见程野的轮椅如断线风筝撞向水箱。RSE的采血针管擦过他头顶,将紫色冷冻剂吸入液压舱。
目标基因已捕获！扩音器的电子音刺破夜空。鹿晓阳捏碎掌心的薄荷糖,冷冻剂随糖液渗入伤口——剧痛中突然浮现陌生记忆：
穿病号服的女人将婴儿塞进程野怀中：带妹妹走...
程野锁骨胎记在月光下泛紫,与怀中女婴左耳后红斑如镜像对称。
那不是你妹妹！陈教练的嘶吼从废墟传来。他拖着炸伤的腿爬向鹿晓阳,染血的手机屏幕亮着程母遗书照片：
我用死婴替换了实验体,真正的女儿在……
下文被火焰吞噬。
废弃校医院在爆炸中倾斜。鹿晓阳踹开通往产科档案室的气密门,焦烟里传来断续的琴声——沈悦竟被铁链锁在焚化炉前,十指在滚烫琴键上弹奏《革命练习曲》！
硬盘...在钢琴共鸣箱...沈悦的指尖血肉模糊。火焰沿着琴凳窜上她裙摆时,鹿晓阳扑向三角钢琴。铸铁骨架已烧得通红,她徒手掰开共鸣箱盖,硬盘盒烫得嗤嗤冒油。
你妈偷走的双胞胎硬盘！李超的砍刀劈在琴键上,程董要亲手烧了这孽种证据！
鹿晓阳用硬盘盒挡刀,金属外壳迸出火花。盒角铭牌在火光中显现：
胚胎影像记录人：鹿晚秋
13
最终真相
承重柱轰然倒塌。鹿晓阳抱着硬盘滚进通风井,李超的砍刀卡在她背包带。井底污水漫过腰际,她摸到程野预先藏在这里的防水轮椅——椅背暗格弹出两支冷冻剂针管。
程少说这是最后机会...沈悦的哭喊从井口传来。李超正将汽油浇向她！
鹿晓阳将针管扎进大腿。冷冻剂血管里奔涌的刹那,她看见程野攀着钢索从天而降,消防斧斩断铁链。
硬盘突然发出蜂鸣！井壁某块砖石亮起荧光,显出指纹锁轮廓。鹿晓阳将烫伤的手指按上去,砖石翻转露出冷藏格——三支紫色胚胎试管在液氮中沉浮,标签写着：
CX0910-11A/B/C
李超的汽油桶砸落井底：三个孽种都去死吧！
爆炸气浪将三人掀飞。程野用身体护住硬盘盒,后背撞上冷藏格。试管在火焰中迸裂,紫色冷冻剂淋湿他溃烂的皮肤,竟让灼伤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鹿晓阳爬向他时,摸到半截烧焦的脐带标本。玻璃管标签残留字迹：
母体鹿晚秋
父本■■■
程野突然夺过脐带管砸向火场：别看！
李超在火焰中狂笑：程董早把你的克隆体养大了！就在——
子弹贯穿他眉心。程父站在废墟高处,手中枪管冒着青烟,脚边滚落一支标着CX0910-11C的冷冻脐血袋。
鹿晓阳趁机插上硬盘。屏幕亮起的瞬间,程野猛然捂住她眼睛——但已瞥见胚胎监测图：三个胎儿左耳后都有红斑,而其中一个的影像下打着红叉：
11号失败品：程野
校友宴水晶灯刺痛视网膜时,鹿晓阳正将薄荷糖压进舌底。紫色糖衣在唾液里融化,程野轮椅碾过红毯的声响碾碎满场寒暄——他竟穿着三年前初遇时的白T恤,烧焦的鬓角贴着她缝的星空纱布。
感谢诸位见证程氏药业破产清算。程野的声音透过骨传导麦克震颤她掌心。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程父在精神病院狂砸监护仪,药物反应使他不断重复坠楼动作。
全息投影在轮椅上方绽开星云,程野举起脐带血袋：这份证据显示,RSE用我的基因非法克隆了三个胚胎——光束突然聚焦鹿晓阳左耳后,但真正的奇迹在这里。
胎记在强光下泛出荧光,与程野锁骨的紫斑拼成完整DNA链！基因图谱旋转放大,最终定格在一行小字：
天然嵌合体：共享同一套基因组的双生火焰
薄荷糖书店的木质招牌还沾着雨渍。鹿晓阳推开玻璃门时,风铃惊飞了栖息在初代薄荷糖铁盒上的白鸽。程野拄着拐杖站在长椅前——正是他们初遇时分享薄荷糖的位置。
14
星形胎记
当年改你课表时,他将烧焦的战术笔记铺在膝头,我在这下面刻了字。
鹿晓阳掀开羊皮纸,檀木椅背赫然刻着：
MARRY
ME
程野
当年拼错的MERRY已被刀锋修正。
书架突然移动！整面书墙翻转成投影幕,百万字小说文档瀑布般倾泻——正是她以两人故事为原型创作的作品。最终章停留在虚拟婚礼现场,而书评区最高赞写道：
新郎左耳后有颗星形胎记
初雪恰在此时坠落。程野单膝跪进雪堆,从轮椅暗格抽出地契：用程氏赔偿金买的,现在缺个老板娘。
冰粒粘在他睫毛上,鹿晓阳却摸向书架后的保险柜——密码是0910。柜内没有钻戒,而是三支胚胎试管与脐带血报告。
11C在这里。她将试管按进程野掌心。冷冻剂里悬浮的胚胎耳后,星形胎记正与她锁骨胎记共振颤动。
程野突然掰断试管！紫色液体渗入雪地时,全息投影骤亮——程母的影像在雪幕中微笑：
当年我调换了实验体,11C才是我的亲骨肉。
光束突然穿透鹿晓阳小腹,超声波图像浮现在雪幕：八周大的胚胎左耳后,星形胎记如约而至。
戒指最终套在薄荷糖铁盒上。程野吻去她睫间雪花时,书店玻璃突然映出诡异倒影——穿白大褂的少年站在街角,左耳后星形胎记在霓虹下流血。
恭喜哥哥。少年将冷冻枪瞄准鹿晓阳小腹,但程氏需要新的11号实验体——
枪响被风铃吞没。少年踉跄倒地时,程野的拐杖枪管冒起青烟。他扯开少年衣领,锁骨处纹着条形码：
CX0910-11C
警笛声中,鹿晓阳展开少年攥着的遗嘱：
我克隆了自己——程父绝笔
雪片在墨迹上融化成泪痕。
程野将胚胎监控仪贴在她腹间。心跳声透过骨传导震响两人紧贴的胎记,像星辰在宇宙尽头共鸣。他咬开紫色薄荷糖喂进她唇间,糖芯里蜷缩着微雕试管：
我们的女儿：程暮雪
干细胞预存于2023.12.24
玻璃门开合间,风铃晃碎晨曦。五年后的程暮雪踮脚将薄荷糖放进婴儿车,车里的妹妹左耳后,星形胎记如约绽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