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有钱去那种地方消费?
律师接下来的话,揭开了今天这第二重,也是最残忍的一重反转。
“我们通过一些渠道,拿到了他在会所的消费记录和一些视频证据。”
“证据显示,苏哲先生的身体,非常健康。”
“甚至可以说,过于健康了。”
“他所谓的‘心理障碍’,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律师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意思就是,他根本没有病。”
“他只是单纯地,对我没兴趣而已。”
律师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声音继续说道。
“不止是白月,我们在会所的记录里,发现了他和至少五名不同女性有长期不正当关系。”
“他用从你这里骗走的钱,维持着他奢靡的放纵的私生活。”
“而那个‘心理障碍’的谎言,只是他为了让你安分守己,为了让他可以在外面为所欲为,而精心打造的一个完美借口。”
“你越是体谅他,越是为他感到内疚,他就越是安全。”
挂掉电话,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工作室里站了很久。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很暖,我却感觉浑身冰冷。
原来,我以为的十年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我不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他豢养的,为他提供资金和稳定后方的工具人。
他不是有病,他只是单纯的,对我感到厌倦和恶心。
我以为他只是出轨了一个白月,原来,白月甚至都排不上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不是为他感到悲伤,我是为过去那个愚蠢天真的自己,感到悲哀。
这场复仇,原来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擦干眼泪,拿起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把那些证据,全部发给我。”
“另外,帮我约一下之前报道我们事件的几家媒体,我想,他们应该会对这个后续故事,很感兴趣。”
半个月后,我的工作室正式开业。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站在门口迎接前来道贺的朋友。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开业典礼进行到一半,一辆破旧的汽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男人。
是苏哲。
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胡子拉碴,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眼神浑浊。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身边围绕的朋友,看到了我身后崭新明亮的工作室。
再看看他自己,一身廉价的衣服,满身的落魄。
巨大的反差,让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他没有走过来闹事,只是远远地站着,像一个幽灵。
典礼结束后,朋友们都离开了,我正准备锁门,他却走了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声音嘶哑。
“我们能聊聊吗?”
我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