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88元!
颜沁盯着菜单最底下那行字,眼睛被刺得生疼。
结婚10周年纪念日,李希黎就带她来吃这个。
行了,
李希黎眼皮都没抬,手指在手机屏上划得飞快。
老夫老妻了,整那些虚的干嘛,要我说你在家做点菜咱俩吃不一样吗
颜沁看着这到处油腻腻的饭店和对面这个满脸不耐烦的男人,不由想起了她和李希黎结婚的这些年。
除了刚结婚头两年李希黎对她还算温柔体贴,偶尔在她生日和纪念日买些小玩意哄她一下,后来的日子就完全摆烂了。
让他陪她说说话就让她少看那些没营养的爱情小说稳稳当当过日子;
让他干家务活就说他上班太累了需要休息;
准备一起看电影逛街就说那是小年轻才干的事,花那钱就是冤大头,想看啥在家看。
和她说话越来越不耐烦,回到家永远衣服鞋子乱扔然后倒在沙发上玩手机等吃饭。
可她明明也上班,明明也很累啊!
曾经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好,酷酷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最近经常想起以前的事,越来越后悔和李希黎结婚了。
二十岁那年的下午,在她宿舍楼下的除了李希黎,另一个人的身影在她心里越发清晰起来。
那个手里捧着刚出锅的糖炒栗子的纸袋,她一出现就冲她咧嘴笑,温柔地喊她沁沁!的男人。
如果当初选的是他,现在的她一定会很幸福吧
哐当——!
头顶的楼板忽然塌了,楼板猛地砸了下来,正砸在她坐的这个位置,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她身上。
颜沁感觉眼前一黑,剧痛袭来,耳边阵阵轰鸣。
她痛的大声哀嚎,只是想过个结婚纪念日而已,老天为什么这么对她啊,她为什么这么倒霉!
李希黎这个垃圾男人选的垃圾饭店!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心慌的厉害,在意识迷失的最后一刻,一丝念头涌起:选严林就好了!
2
栀子花甜丝丝的味儿钻进鼻子,颜沁费力睁开眼睛。
斑驳的白墙,褪色的明星海报,窗外的老槐树爆出了嫩绿的新芽。
这是她二十岁的大学宿舍!
她猛地坐起身,扑到窗边,手指抠紧冰凉的窗框往楼下看去。
楼下的老槐树下,果然站着两个人。
左边的是李希黎。
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夹克,头发短短的,两手插在裤兜里,带着点让她不顺眼的痞气。
右边……颜沁呼吸骤停。
是严林!
他穿着干净的浅色毛衣,在树下站得笔直,手里捧着个鼓囊囊的纸袋!糖炒栗子!
她仿佛能闻到栗子的那股甜香!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二十岁!
狂喜像滚烫的岩浆席卷了她。
感谢老天爷!太善待她了!
严林!这次一定是你!她不会再选错了!
她猛地转身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快速地整理着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明眸皓齿,青春逼人,她有多久没见到这么明媚的自己了!
她默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一次,你一定会幸福的!
觉得自己已经很完美了,她出了宿舍,往楼下老槐树那走去。
三层,两层,一层……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期待和紧张让她感觉心脏都要炸开了!
美好的生活在冲她招手!
她站在原地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用力推开了宿舍楼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严林!
他站在那里,看到她出来,捧着纸袋的手不由地收紧,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
颜沁
李希黎也看到她出来了,他抄手走了过来,皱着眉,语气不快,
你搞什么鬼怎么那么久
颜沁根本没看他。
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个捧着纸袋的身影。
前世的种种此时涌上了她的心头,化作委屈冲上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就像找到归途的迷路的孩子,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严林的怀里。
严林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用力环住她颤抖肩膀,紧紧抱住了她。
鼻间充斥着他身上好闻的皂角味道,耳边是他略显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他快速有力的心跳。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安稳极了!
她把自己的脸埋进严林的胸口,泪水汹涌而出。
沁…沁沁
严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啊!他一只手笨拙地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头发,给她安慰。
就是这种感觉!
她一直渴望的温暖!
她依在严林的怀里,死死揪住他的毛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泪水流得更凶了,哽咽着呜咽,像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李希黎站在几步外,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发黑,插在裤兜里的手攥成拳,死死盯着严林环在颜沁肩上的手臂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颜沁此时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给她温暖的人,她没有回头,甚至已经忘了李希黎这个人。
严林干净的气息,有力的环抱,胸膛为她疯狂跳动的心脏…真实得让她想哭又想笑。
10年的错位,这一刻终于扳正了!她回来了,她选了正确的人!
她抓住了那份滚烫纯粹、属于二十岁的糖炒栗子。
未来,一定会幸福温暖!
3
10年过去,窗外的梧桐树叶黄了绿,绿了黄。
颜沁孤单地躺在单人病床上。
床头柜的手机屏亮一下,是严林来的微信。
下午有个很重要走不开,晚饭让护工给你点个汤。
后面还跟着一个500块的转账红包。
走不开!很重要!他总是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谓的重要,都是由他来定义的!
她现在对于严林,就像这病房里惨白的吸顶灯,亮着就行,温不温暖无人在意。
20岁那年捧着糖炒栗子、笨拙剥给她吃的男人,被岁月冲刷得如今只剩下了模糊讽刺的影子。
颜女士颜女士护士小张打断了她的思绪,过来给她量体温。
哦,对了,小张像忽然想起,一边记录温度一边随口说道,
刚才楼下碰到个人,向我问起您的情况。
哦,对,他说他叫李希黎。您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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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黎
尘封许久的记忆打开,那不堪的10年婚姻,那88块的纪念日套餐,那痛彻心扉的意外!他在这他来干什么她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颜女士您怎么了您的脸色不好,需要给您叫医生吗护士小张的紧张的问她。
颜沁猛地回过神来。她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蜷缩眼前发黑,她捂住嘴,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水…咳咳咳…给我倒点水…
病房里没有水了,小张去水房打水。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颜沁看过去,居然是李希黎!
她看着李希黎来到了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果然是你,颜沁!
你看起来过的不怎么样嘛,严林呢没有照顾你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要是当初你跟着我……
不怀好意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颜沁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头,透明软管里淡黄的药液正一滴一滴缓慢滴落下来。
严林、李希黎…两张脸在她眼前疯狂地交替扭曲。
什么肺炎!治疗!什么狗屁依靠!她真的受够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猛的扯下了手背上的针头,瞬间鲜血涌了出来。
她任由鲜血滴落在地面,掀开被子,光脚踩在了冰凉的地上,一阵头晕目眩。
李希黎被她的动作吓住了,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颜女士!干什么!护士小张拎着水壶刚进病房吓得尖叫了起来。
颜沁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她踉跄着撞开虚掩的病房门冲进走廊。
走廊里的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个披头散发手背淌血状若疯狂的女人。
护士小张焦急地呼喊着,在身后追来。
拦住她!快拦住!
颜沁充耳不闻,她奔向刚好打开的电梯门,里面的人被她骇人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鲜血顺指尖滴落再电梯地板上。
电梯门的合拢隔绝了小张的呼喊,狭小的空间急速地下坠。
她闭上眼,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失控的在她脑海中浮现。
李希黎的冷漠,严林的敷衍,她的人生好失败啊,为什么我活一世还是这样!
她感觉好痛苦,她就像一个傻瓜,选A选B终点竟然都是同样的结局!
她为这两段感情几乎付出了她的一切!为什么!
叮!
电梯到达一层,门开了。
医院的大厅人来人往,嘈杂繁乱。
颜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去哪她不知道。
但她此刻只想逃得远远的,逃离这让她窒息的一切!
旋转门在缓慢地转动,颜沁本能地向医院外走去。
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颜女士!等等!护士小张焦急的声音外旋转门枚传来。
颜沁下意识往前跑去,试图穿过喧闹的车流到对面去,远离这一切!
护士小张冲出旋转门朝她跑:颜女士!停下!快跟我回去!您还在发烧!
回回哪回到冰冷的病房等严林开完会施舍她汤还是继续那两段烂透的婚姻
不!
她恨自己,恨自己一次次把希望寄托别人身上,像个乞丐一样希望别人爱自己!
颜女士!不要啊——!护士小张撕心裂肺的尖叫淹没在巨大刹车声中。
时间仿佛凝固,颜沁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司机那极度惊恐扭曲变形的脸。
接着她的身体被掀起抛飞、腾空!
剧痛再一次袭来。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有近乎解脱的平静,紧接着,黑暗侵袭了她。
4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刺破了无尽的黑暗。
颜沁艰难地掀开了眼帘。
眼前是一顶淡蓝色的蚊帐顶,视线缓缓移动,老式的木窗框,墙上贴着几张明星海报,书桌上堆满了书。窗外还是那熟悉的老槐树。
还是她的宿舍,但和上次醒来不一样!
吱呀——
宿舍门被推开,扎马尾辫的女生端着脸盆进来了,看到她醒了开心道:颜沁你醒啦感觉好点没你昨天烧得可厉害了,一直说胡话呢。
是和她一个宿舍的林露露。
颜沁喉咙干得难受,张开嘴嘶哑地发出气音:麻烦帮我……倒杯水,露露…
女生放下脸盆,连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颜沁喝了小半杯水后觉得舒服多了。
我…睡了多久
快一天一夜吧。女生拿起脸盆,昨天下午你男朋友严林送你回来时你还好好的呢!
严林男朋友
颜沁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抖了抖,温水洒在了她的被子上。
她回来了。但…晚了
现在…几几年几月她的声音抖不成样子。
女生奇怪看着她,以为她烧糊涂了:八八年四月十七号啊,怎么了你烧傻啦她指着墙上的挂历。
八八年…四月十七…
颜沁的目光死死盯着日期。
距她第一次重生时的选择整整过去了两年!这两年…她和严林一起!他们是男女朋友!
命运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哦,对了
林露露忽然指着颜沁的书桌说道那堆书下面有一封信,昨天邮差送来是你不在,我怕弄丢了就压在那堆书下面了,后来你发烧就忘记告诉你了。
信
颜沁麻木地转过头,视线落在书桌上的那堆书上。牛皮纸信封边缘从厚厚的书中露了出来。
她伸手抽出信封,信封右下角印着清晰的蓝色印刷体大字——滨江大学成人教育学院。
撕开封口,拿出里面的纸打开。
滨江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录取通知书
颜沁同学:
经审核你已被我校汉语言文学专业(业余专升本)录取。请凭此通知书及本人身份证于1985年9月10日到我校报到注册。逾期未报到者视为自动放弃入学资格。
颜沁的手指颤抖地捏着录取通知书。
滨江大学…成人教育…他什么时候报的名
想起来了,第一世是和李希黎结婚不久,她想有更好的发展所以偷偷地报了名,后来怀孕生子带孩子,这份通知书最终被她压在箱子底。
宿舍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严林。
林露露看见他来了,借口有事要办出去了。
严林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沁沁你醒啦严林快步走到床边,语气温柔。
感觉好点没听说你发烧了,可把我急坏了。喏,这是妈特意为你熬的小米粥,加了红枣,你快趁热喝点。边说边拧开了保温桶盖。
然后他俯下身,自然地伸手想摸下她额头的温度。
指尖即将触到她皮肤的刹那,颜沁猛地偏头避开了。
严林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丝错愕带着隐隐的不快从眼底掠过。
他皱起眉,但语气依旧温和:沁沁你怎么了还难受是吗还是生我气了
他哄道我这不是马上来了吗
颜沁没看他,目光仍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目光越过严林看向了窗外。
四月,生机勃勃的季节,老槐树也冒出嫩芽,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严林还在说着什么,声音忽远忽近。大概就是让她喝粥,躺下好好休息,说帮跟实习单位请好假了…
颜沁什么都不想听,掌心紧攥着那张通知书,那上面印她名字,那是她的未来——完全属于她自己,不依附任何男人的未来。
一丝微微的笑意扬起,目光看着被阳光照耀着的广阔天空。
这一次,路,在自己脚下!
这一次,我选我自己!
5
严林端着保温桶递到她手边,她回过神来,没伸手接,只是淡淡的开口:先放着吧,我没胃口。
严林的动作顿了一下。保温桶底磕在柜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颜沁,他语气沉了沉,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醒来就怪怪的,跟我闹脾气他往前凑了半步,试图看清她低垂的眼,是不是实习太累了我跟王主任打过招呼了,给你多请两天假,在这没人照顾你,你在我家好好休息。
在他家休息
颜沁扯了下嘴角。
那个所谓的家,终年不见阳光,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他父亲的老旱烟。她像个寄居的外人,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休息躺在那个散发着陈旧霉味的床上,听着他父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还有她母亲的白眼
她终于转过头看向严林。
实习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处理。
严林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自己处理你怎么处理烧得人事不省的,谁帮你请的假颜沁,我知道你心气高,可你现在这样……
他吸了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是不是又听你们宿舍谁嚼舌根了还是你妈那边又说什么了
他总是这样,把她任何一点对他的不顺从、一点小情绪都归咎于外界的影响。
仿佛她本身没有思想,只是一个被周围人随意拉扯的提线木偶。
颜沁没接话,只是把那团边角被她攥得发皱的录取通知书,一点点在膝盖上抚平。
严林的目光扫过那张纸,起初是困惑,随即像是辨认出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他一把抓过那张纸。
滨江大学汉语言文学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
专升本业余的他抬起头,震惊、愤怒、还有一丝被冒犯的轻蔑,颜沁!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些名堂你报这个干什么!
颜沁被那眼神刺了一下,她迎着他的目光,去年年底报的,我用业余时间复习考上的。
考上严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一个卫校毕业的,跑去考滨大的专升本还是汉语言文学你懂什么文学你知道这专业出来能干什么吗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飞快,当个穷酸老师还是去街道办写材料一个月撑死几十块钱!你现在在厂医院实习,虽然是临时工,可那是正经单位!转正了就是铁饭碗!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逼视她。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去搞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现在进厂医院多难我爸妈托了多少关系才……
我知道。颜沁打断他,所以,这铁饭碗,我不要了。
不要了!严林的声音陡然拔高,破了音,颜沁!你再说一遍!
她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暴怒扭曲的、熟悉又陌生的脸,前世今生积压的所有委屈、不甘和绝望,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我说,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这铁饭碗,我不要了。我要去读滨江大学。
严林僵在原地,捏着通知书的手指抖得厉害,一股滔天的怒火猛地炸开!
你疯了!颜沁你他妈是不是烧糊涂了!他猛地扬起手,那张薄薄的通知书被他攥成一团废纸,狠狠摔在地上!
去滨大就凭你你知不知道那学校在哪滨江市!离这三百多公里!你去了住哪吃什么靠什么活靠你这张脸去卖吗!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颜沁的手还扬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狠厉,死死滴盯着严林。
严林被打懵了,捂着脸,震惊、暴怒、屈辱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他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得能吃人。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颜沁,你有种!为了个破通知书,为了你那点不切实际的狗屁梦想,你他妈敢打我行!你滚!现在就滚!滚去你的滨江!我看你能混出什么狗屎名堂!别他妈到时候哭着回来求我!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小凳子,不再看颜沁,狠狠拉开宿舍门,又砰地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摔上!
颜沁慢慢放下手,撑着床沿,艰难地弯下腰。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一点点够到那团纸,把它捡了起来。
她一点一点地将它重新展开抹平。
滨江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录取通知书——那几个字,在阳光下依旧清晰,带着一种不屈的倔强。
她看着它,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
嘴角一点一点地扬了起来。
6
七年后,颜沁正在认真地看一份计划书,接到了好朋友林露露的电话。
沁沁,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林露露的声音里透着种幸灾乐祸。
谁啊颜沁边看计划边顺着露露聊,否则露露小姐该不高兴了。
我今天去正杨集团谈业务,中途在楼梯间偷懒时看到严林了,他当时好狼狈啊,被他老婆骂得狗血淋头,好像因为他借口开会不回家被她老婆发现了!
颜沁恍惚了一下,她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我还听说当初追你的李希黎下岗了,一直在找工作找不到,他老婆正在和他闹离婚呢。
沁沁,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呢在呢,我的大小姐,我一直在认真听呢。
沁沁,幸亏你当时没嫁给他俩,万幸啊。
是啊。她附和道,不谈那些扫兴的人了,晚上请你吃日料好不。
当然好啦,跟着颜总吃香喝辣,哈哈,那晚上见面再聊,byebye。
颜沁笑着挂了电话,继续看下属做好的计划书,她不愿浪费时间去想已经过去的人和事。
她如今过得很好,事业有成,内心富足。
她懂得了幸福不是靠别人给予,而是自己争取的。
她争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