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跟谭今朝的家庭条件可能相差甚大,江诗语就有些忐忑。
但很快她就被一连串的事情忙得根本没空思索这回事。
作为进修回来的特级医生,她用几场复杂的手术成功化解了现在y国的医学难题。
一时间,各大医院都来请她去开讲座。
她的公开课视频也被放在网上供网友一起探讨。
她的名声一时大躁,此时正在吃饭的席大伯一家,听到江诗语的名字,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屏幕。
席大伯母看向席大伯,“这个江医生是不是你就是之前的那个侄媳?看着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人也精练,只可惜你那个侄子没什么福气,放着好好的未婚妻不珍惜,非要去招惹花母鸡。”
席大伯也“啧”了一声,嘲讽道:“他们一家都被那个花母鸡害死了,听说当初跟我侄子好的那个女大学生因为诈骗和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三年,现在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出来后她去做了什么?”
“跟我们也没关系,只是你那个侄子实在太烦人了。”
席大伯母忍不住抱怨。
自从三年前席今安突然醒来后,政府就停止对他的资助供应。
席大伯一家拿不到钱,更不会对席今安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醒来后的席今安少言寡语,整个人就跟木头一样,成日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去赚钱。
席大伯也有些不耐烦,起身端着一碗白米饭推开房门。
杂货间内漆黑一片,一个铁架的小床上,席今安头发杂乱地坐在床边,静静盯着窗户外的麻雀愣神。
看到他这副痴傻的样子,席大伯也没有说话的兴致,放下手里的白米饭,转身走出屋子,顺便关上了门。
没一会儿,席今安就听到屋外吵架的声音。
“他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他都已经赖在我们家五年了!我是受够了,你要是非要留着他,我就跟你离婚,带儿子回娘家!”
是大伯母的声音。
席今安默默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眼底满是落寞。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是他年仅十岁的小堂弟。
堂弟挺着小肚子,手里拿着一把水枪,没等席今安开口,堂弟水枪里的水就直接喷到他的脸上。
他伸手去挡脸,堂弟却恶趣味地把水枪对准他。
等到水接触到他的皮肤,一股火辣的感觉直涌心口,席今安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堂弟往水枪的水里倒了辣椒水。
他整个人瞬间红温,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下来。
看到他疼得满地打滚的狼狈模样,堂弟捧腹大笑,“让你赖在我们家一直不肯走!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直到这一刻,席今安才体会到寄人篱下是种怎样的感觉!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是他活该!
席今安忍着疼痛扶着墙站起来,慢慢朝门口挪动。
大伯拦下他,“今安,你要去哪里?”
席今安摇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他清楚,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大伯满脸歉意道:“抱歉今安,你大伯娘她人不坏,只是我们家的条件不算好,还要供你堂弟上贵族学校”
没等大伯把话说完,席今安便低着头从他身侧经过,动作迟缓地走下台阶。
这是他三年以来第一次下楼。
他记得自己刚醒来的时候,浑身到处都是烂疮,甚至还有的地方开始流脓。
大伯母不愿意花钱送他去医院,他只能拜托大伯买了点药自己擦拭伤口。
如今那些烂疮是好了,但在他的前胸后背上留下了不少疮痕。
甚至他的半张脸上,也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疮痕。
席今安试着用头发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在经过巷口的小卖部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
是诗语的声音!
席今安下意识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她的声音。
直到他见四下无人,才将目光锁定在小卖部的电视机上。
席今安止住脚步,看着电视里的女人自信满满的演讲,眼底满是震撼。
诗语竟然参加了医科大学的讲座?
他记得之前去医科大学举行演讲的几乎都是教授或者业界泰斗类的人物!
诗语只是一个小小的门诊医生,怎么可能踏上医科大学的讲台,一定是他看错了!
可是席今安站在门口半天,发现全程演讲的只有江诗语一个,等到江诗语演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听着震耳欲聋的掌声,席今安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现在的江诗语已经优秀到他所不能及的程度!
她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三年前他刚醒来的时候,也试着去找过她,可是医院却告诉她,医院目前没有叫江诗语的大夫,让他去别处找找。
现在人都已经站在医科大学的演讲台上了,是成功女性的代表,与他的距离是越来越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