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姜晚秋站在码头，看着周怀安把行李一件件搬上游艇。
“都安排好了，我们直接去港口，周家的私人飞机在等着。”
周怀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到了那边，先安顿下来，等你的手完全康复了，我们再去环游世界。”
“你家还有私人飞机？”姜晚秋听完他的话，愣了半天才开口。
两人在一起不久后，周怀安就跟她坦白了身份。
可她还是没办法把这个温柔的小镇医生和杀伐果断的集团继承人联系在一起。
周怀安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抬起手，指尖在她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下，“傻瓜，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烦人。”姜晚秋拍开他的手，“你才是傻瓜。”
两人嬉笑打闹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脚步有些虚浮。
是白清川。
他手里还拄着拐杖，整个人瘦得脱了相，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左手打着厚厚的石膏。
他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沉默了几秒，用嘶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开口，“晚秋，听说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
姜晚秋嘴唇紧抿，没有回应。
白清川似乎也没有期望她能说些什么，用没受伤的手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
“晚秋，我来向你道歉，为我过去对你做的一切，还有这段时间给你造成的困扰。”
“这个给你。”他的手抖得厉害，“新的相机，赔给你。”
当初在公寓里，顾清砸了奶奶留给姜晚秋的相机。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能最后弥补给姜晚秋的东西了。
“我知道，再好的相机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但还是请你收下”
话说了一半，他哽住了，执拗地将手中的袋子递到姜晚秋面前。
姜晚秋看着那个袋子，又看了看他狼狈的模样，心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只有无力和厌烦。
“不用了。”她没有伸手，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有新相机了，怀安送我的，别的替代不了。“
“你口中说的那些过去，无论好坏，对我而言都已经不存在了。”
“如你所见，我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如果你真的对我心中有愧，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你的东西我是不会收的，还是拿回去吧。”
白清川来的路上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可听完姜晚秋的话，一时仍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垂下手臂，精美的包装袋从手中滑落，扑通一声掉进了码头的海水里。
他没有去捡，而是抬起头，望向姜晚秋。
只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那双曾经迷倒万千少女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败。
“对不起。”他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三个破碎的字。
这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
为过去的伤害，为现在的纠缠，也为他们之间回不去的感情。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周怀安。
四目相对，周怀安挺起脊背，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冷漠，带着无声的警告。
“能被晚秋喜欢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你要好好珍惜她。”
“这种事情就不劳白少爷费心了。”周怀安揽着姜晚秋的肩膀，语气不善。
白清川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佝偻，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姜晚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底闪过一丝沉闷，她有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见他了。
她看向身边的周怀安，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我们走吧。”
周怀安握紧她的手，眼神温柔，“好。”
他提起行李箱，牵着爱人的手，踏上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