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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他已经在医院里。
父母坐在他身边,已经哭红了眼。
小叔和阿宁居然也在,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这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艰难地动了动唇,轻声问:“我怎么了?”
一旁的医生见他醒来,叹了口气。
“陆先生,您的头部还有一块淤血未清,已经压迫到脑部神经。如果不及时手术,日后可能会频繁晕厥,甚至陷入长期昏迷。”
陆之昂眉头微蹙,沉声道:“那就安排手术,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医生摇摇头,“这个手术难度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智力受损。据我所知,只有
y
国的顶尖医生
ng
能做这类手术。”
陆之昂的父母连忙道:“那我们去联系她!以陆家的财力,一定能请她来!”
医生无奈道:“ng
两年前就离开了
y
国,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陆景然的神色有些古怪,目光不住地瞟向一旁的苏婉宁。
苏婉宁攥紧了拳头,心中五味杂陈。
陆家父母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拉住陆景然:“景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求求你,救救之昂吧,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
陆景然摇了摇头,没说话。
陆之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他定定地看向苏婉宁,声音发颤:“阿宁,你就是那个
ng,对不对?”
苏婉宁点了点头,终于开口承认:“是,我就是
ng。”
陆家父母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都是一家人,阿宁你肯定会帮之昂的吧?”
苏婉宁却摇了摇头,缓缓举起自己的手:“陆之昂,我的手已经被你和苏浅浅毁了,现在做不了精细的手术。”
陆之昂如遭雷击,浑身冰凉,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
我”
苏婉宁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冷声道:“当初我求了你们很多次,求你们放过我,可你还是眼睁睁看着苏浅浅毁了我的手!”
“这事你该怪苏浅浅,我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陆家父母满脸震惊,还想追问,却被陆之昂拦住。
他眼眶通红,哽咽道:“爸妈,别问了,也别逼阿宁。都是我的错,是我亲手种下的苦果,该由我自己承受。”
陆家父母抱头痛哭,病房里瞬间被悲伤笼罩。
苏婉宁没有再多留,牵着陆景然的手离开了病房。回去的路上,她不安地问:“其实我的手或许能修复,但我不想帮他,你会觉得我残忍吗?”
陆景然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傻瓜,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而且是他们先伤害你,我还觉得他们的报应不够呢。”
苏婉宁的心瞬间被暖流包裹,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生有他,足矣。
第二天,陆景然亲自陪着苏婉宁去医院做手部修复手术。
万幸的是,手术很成功。
sara
松了口气,笑着说:“ng,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的手要是毁了,会是我这辈子的遗憾。幸好,我们成功了!”
苏婉宁激动得红了眼:“sara,谢谢你不远万里赶来。”
sara
调皮地凑到她耳边:“该谢的是你丈夫,他比谁都关心你。希望你们一直幸福下去。”
苏婉宁娇羞地点点头,满眼深情地看向陆景然,他也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可这边的欢喜,却衬得另一边愈发愁云惨淡。
绑架苏婉宁的混混为了减刑,把苏浅浅供了出来。她这些年做的龌龊事被一一曝光,曾经的受害者家属也纷纷站出来作证。
墙倒众人推,连苏国栋也被牵涉其中。
两条人命案的证据确凿,足以让苏浅浅把牢底坐穿。
苏国栋和苏母因知情不报、涉嫌包庇,也被判了几年。苏家的产业,最终重新回到了苏婉宁手中。
而陆之昂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另一位医生做手术。
但手术并不顺利,损伤了脑部神经,他如今只有
8
岁孩童的智力和记忆。
苏婉宁曾陪着陆景然去看过他一次。
他追着她,仰着脸问:“小妹妹,你还记得我吗?上次我还陪你给小鸟包扎伤口呢。”
苏婉宁忽然想起,8
岁那年,确实有个小男孩来过苏家,陪她给受伤的小鸟包扎。当时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将来要当救死扶伤的医生。
她记得那个男孩笑着说:“那我就当你的病人,让你给我治病。”
她当时还笑他傻,哪有人盼着自己生病。
可没想到,多年后竟一语成谶。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