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昭坐在案前顾自出神。
眼前有翻开的账本,却是打开了半日,也没看进去多少。
桌边的茶盏也凉透了。
照雪进来给她换了新茶,垂首时瞥见被自家小姐无意识捏在手中的香囊,一时有些惊奇,“小姐这个香囊,不是上回您在赏花会时做的,说要送给旁人么?”
因着荷包也是自那赏花会上带回来的,她家小姐怕不够结实,还特意重新缝了线,又绣了新的图案。
可这都拿在手里那么久了
上回忠勤伯府的事也过去七八日了,也未见她出过府,更别说是把香囊送出去。
“”
盛清昭回过神,垂首看了看掌心中的香囊。
她原是打算送。
可那日在马车上,祁承翊忽然说的那些话
将她后来想说的所有话,全都堵了回去。
分明已经过了那么久,可那些话却还是萦绕在脑海中,日日夜夜叫她心绪不宁。
“可有别的事?”
盛清昭并不回这话,随手将香囊放到一边,像是丢开一个烫手山芋般。
“事倒是没有不过,奴婢方才从去采买的丫鬟那儿,听了些传言。”
“怎么?”
“听闻忠勤伯府被削爵了!”
话出口时,小丫头自己都带着几分惊奇,“据说,是那忠勤伯这些年来,暗里做过不少龌龊事只是先前一直没叫人发现。”
“近来却不知怎的,全都被查出来了!皇上一怒之下,将伯府削了爵。”
“还有赵康,那日从京兆府离开后,便直接被伯府赶出去了他那一身的伤,又无人照顾,如今只怕已经半身不遂了。”
【还能是怎么,那必然是太子的手笔啊!】
【太子真的太爱了,那天刚被拒绝了表白,转头还不忘帮女配去惩治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我真的有点心疼他了。】
盛清昭微垂下头。
“对了听闻今晨,定远侯也回到进城了。”
照雪想起什么,又道,“入城时,还有不少百姓夹道欢迎呢。”
“听说,还得了皇上大肆封赏”
盛清昭可有可无地颔首。
回京一事,前几日便有风声了,只是她自己便思绪混乱,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可她没想到,翌日一早,定远侯便主动上门来了。
还带了不少东西来,说要与她赔礼。
盛清昭到前厅见了客。
定远侯一见到她,神情便激动起来,站起身似想走近看看她,见人面有闪躲,便又克制地坐了回去。
“府上的事,我也是昨日回京之后才听说”
定远侯重重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那个混账小子,竟趁我不在京都做出那等龌龊事!着实是该死!”
“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盛清昭静静听着他说,并不回应。
“此事是我们侯府对不住你,当年我答应过你爹娘,定会好好照顾你”
“原本想着,你与云沨定婚,能让你日后有个好归宿。却不曾想,那个孽障”
话到这里,定远侯似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是重重一拍桌,“怪只怪我教子无方!”
“侯爷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