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事先派人去了侯府,让人糊弄张嬷嬷把贺夫人的私章送来。
但那也只是为了指证侯府时,能多一份凭证。
可谁知,她们竟会上赶着往坑里跳
说来也是可笑。
“还是说,从一开始您说私章丢失就是骗人的不过是故意想找借口撇清自己?”盛清昭又接着问。
贺夫人张了张口。
这时若承认她前面是在撒谎,便相当于默认了她的确做贼心虚。
当下,贺夫人沉了脸,一口咬定,“私章的确许久之前就丢了本夫人还派人找了许久,也未能找回。”
“当时只以为是意外,如今看来,定是这老仆心怀不轨,早早偷走本夫人的私章,又伪造了信件送去长平骗取银子!”
她说着,忽然抬腿狠狠一踹,将张嬷嬷当胸踹倒,“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本夫人一直以来如此信任你!”
张嬷嬷被踹得眼冒金星,看着自家夫人隐含警告的目光,却也反应极快。
“是、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偷走了印章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诸位都知晓南阳灾情有多严重,侯爷为了治灾一连几月未归,夫人虽身在京都,却也一直记挂着南阳受苦的百姓们为了筹集银子赈灾,经常夜不能寐。”
“老奴实在心疼她,所以才擅作主张,偷偷用夫人的笔迹写了信送去长平,把那几间铺子的银子都用在了救济南阳灾民身上。”
她一股脑说完,又爬起来,面朝盛清昭跪下,不断磕头。
“老奴知道自己做这些罪无可恕,盛小姐要杀要剐,老奴都绝无二话!只是此事的确与夫人无关还望盛小姐不要因此与夫人生了嫌隙。”
贺夫人也十分惊讶似的,赶忙上前把她扶起来,“你怎么能擅作主张做这种事”
“老奴也是心疼您啊!”
主仆两人抱着哭成了一团。
围观的百姓们也不免动容。
“虽说是偷了银子,可不管是这老仆还是侯夫人,都是为了救灾救民纵然有错,也是情有可原吧?”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话,“偷了就是偷了,拿旁人的银子做善事,也算是善举么?你这么善良,不如把你的银子都给我,我去帮你捐给南阳?”
先头说话的那人一噎,闭嘴了。
贺夫人擦了擦眼泪,起身走向盛清昭,“此次的确是姨母御下不严,才惹出了这般乌龙你放心,这些银子,姨母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只是,近来侯府所有空余的银子,都用在了南阳赈灾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盛清昭还处处相逼,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空口无凭,盛清昭也不拆穿她,只是颔首,“这些银子,的确不该强求夫人即刻归还”
“待您手上宽裕了,再还也不迟。”
贺夫人心中一喜,“姨母就知道,你是个宽容的孩子”
只要此刻在公堂上糊弄过去了,之后侯爷回来,凭她侯府的风光,盛清昭一个孤女,想把银子要回去,那便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