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
夏知意左手抱个玩偶,右手拿着手机靠坐在床头,盯着贺西洲微信名字下面那串数字出神。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他的手机号。
上小学那会学校里流行校园一卡通,能当饭卡能打电话,一张卡最多可以存四个亲情号码。
她存了爸爸妈妈哥哥和贺西洲的,贺西洲则反过来。十年前电话手表还没问世,既然随时能联系,双方家长都觉得小学生没必要再配一部手机。两人也没主动要求买,反正平时也不怎么用得上。
一卡通就这样用了六年,毕业前夕学校统一收回,她和贺西洲商量好等收到附中初中部的录取通知书当天就买新手机互相第一个存号码。但变故来得太突然,最后她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拿就跟哥哥离开了京北,那时贺西洲还在外地参加暑期奥数夏令营,彼此的约定就这样不了了之。
后来她拥有了第一部手机,却再也联系不上贺西洲。
一卡通里那串她背得滚瓜烂熟的他的号码,也再没打通过。
夏知意轻轻叹了口气,把贺西洲的手机号存进联系人。
抿唇思索一番,又在“贺西洲”三个字前面添了个字母“a”。
至少现在,他排在第一个。
餐厅的灯亮着,贺西洲从冰箱里拎了罐旺仔牛奶,食指屈起扣住拉环,指尖随意一勾,易拉罐“啪”一声就打开了。
大晚上奶茶店早关门了,他只能对付喝两口,斜倚在吧台边翻看夏知意的朋友圈。
更新频率不高,时间基本都在周末,大部分是随手拍的风景,其中夹杂几张和沈南枫的合照,看拍摄背景应该分别是她初中毕业和沈南枫从警校毕业当天。
贺西洲发现,她从不分享学校生活。
再往下翻,最早的一条发布于四年前的九月。
【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配图是学校正大门,是她就读的那所初中。
贺西洲微微蹙眉。
他们分别的那个暑假,夏知意的生活竟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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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边叙顶着鸡窝头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熬夜上分的代价就是一科作业都没写完。
虽然风险大,但下次还敢。
补完数学,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左边隔着一条过道的空座位。
今天早上从况野家门口路过,他热情地邀请好兄弟一起来学校补作业。结果那厮说,昨晚就写完了。
边叙想了一路都没想通。
况野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打游戏一边写作业的?
边叙觉得自己被好兄弟欺骗了感情。
他打了个愤怒的哈欠,余光突然瞥见后门多了一道身影。
“同学你找——”等看清对方的脸,剩下半个哈欠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你不是洲哥的仇家吗?”
一句话给夏知意问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