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似乎比练气五重巅峰，高出了足足四个小境界。
可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她在这个境界，已经困了整整一年了！
距离筑基，依旧是遥遥无期。
而秦枫呢？
以他这种非人的速度
或许
一年？
不，根本用不了一年！
半年！
甚至，只需要个月！
他就能轻而易举地，追上自己，甚至超越自己！
到那个时候
张婉儿不敢再想下去。
她仿佛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这个被自己肆意欺辱过的男人，高高在上地站在自己面前。
而自己，只能卑微地，仰视着他。
爷爷的教诲，在这一刻，如同暮鼓晨钟，在她耳边轰然响起。
“婉儿，记住，我们身处魔宗。”
“这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但，也正因如此，轻易不要与人结下死仇。”
“尤其是那些你看不到未来的，年轻人。”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今天一个你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明天，会不会成长为，一脚就能踩死你的巨象。”
“与人为敌，不如与人为善。”
“哪怕，只是表面的善意，也足以让你在关键时刻，少一个背后的敌人，多一条可能的生路。”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哪怕，只是表面朋友！
想通了！
在这一瞬间，张婉儿彻底想通了！
她心中所有的嫉妒、不甘、怨愤，在对未来的恐惧，与最原始的求生本能面前，被碾压得粉碎！
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抬起头时。
她脸上的震惊与煞白，已经悄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甚至是一丝客气。
她原本微微前倾，充满侵略性的身体，不自觉地站直了。
双手，也从半空中，收回到了身侧，规规矩矩地放好。
那双原本流转着媚意的丹凤眼，此刻，清明一片。
她看着秦枫，缓缓开口。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娇媚，不再轻佻，而是带着一种刻意放平的，属于同辈修士之间交流的语气。
“秦师弟。”
这两个字，她说得异常清晰。
“之前…是我，孟浪了。”
她竟然
道歉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从一向眼高于顶的张婉儿口中说出，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一个，示好的信号！
秦枫的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异色。
他静静地看着张婉儿，没有说话。
他在等。
等她的下文。
张婉儿见秦枫没有立刻发作，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
只要对方还愿意听她说话，那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的态度，变得更加端正。
“不知秦师弟今日来这任务大殿，所为何事？”
“莫非，是想接取宗门任务，赚取贡献点？”
这句问话，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自己已经将他视作平等的同门，又自然而然地，将刚才那段尴尬的冲突，翻了过去。
秦枫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女人。
心中，洞若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