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雪被他说得脸色发白，却兀自狡辩。
“你胡说！我没有！是你！都是你利欲熏心！是你自己嫌弃落雁姐出身商贾，是你自己想要攀附我爹的权势！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两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撕咬起来，揭露对方最阴暗不堪的一面。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可笑。
终于，陆砚舟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我。
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悔恨、乞求，和一丝丝可笑的希冀。
他朝着我跪了下来，重重地磕头。
“落雁不，帝师大人！”
“是我错了！我当初是鬼迷了心窍！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都是柳若雪这个毒妇！是她迷惑了我！”
“我我不过是想给我们的孩儿一个好的出身，她不过是我用来给你抬身价的工具罢了！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啊，落雁！”
“求求你，看在我们往日夫妻的情分上，救救我！”
“只要你救我出这牢狱之灾，我愿为你做牛做马，我用我这一生一世，来偿还我欠你的恩情！”
我看着他那张卑微到尘埃里的脸，只觉得一阵好笑。
当初，他说我磨的墨，沾满铜臭。
说我一个商贾之女，不配懂他的风花雪月。
他说，我娘的遗物，戴在我头上是明珠暗投。
现在要死了，他说他爱我？
我看他是爱活着吧。
这种苟且偷生的贱人还谈什么风骨，真是好笑，一文不值。
萧景行他看向我，低声问道：“恩师，你想如何处置他？”
我迎着陆砚舟期盼的目光，终于缓缓开口：
“陛下登基，理应大赦天下，以显仁德。”
听到这话，萧景行的拳一紧，陆砚舟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我继续说：
“乱党陆砚舟、柳若雪，虽罪无可恕，但其昔日也曾是京中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想必情比金坚，不忍分离。”
“便将二人一道流放边疆，永不赦免吧。”
“让他们在苦寒之地，相互扶持，共度余生，也算全了他们一段‘神仙佳话’。”
此言一出，有朝臣高呼：“帝师仁厚！”
陆砚舟脸上的狂喜却瞬间凝固，变成了死灰般的绝望。
流放边疆，永不赦免？还是和柳若雪一起，纠缠生生世世！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我看着陆砚舟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俯身，在新帝耳边轻声说道：
“陛下，路上不太平，找几个干净利落的人。”
“斩草，要除根。”
新帝萧景行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朗声笑道：
“恩师放心，朕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