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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关于“诺然幼儿园使用工业染料苏丹红导致儿童死亡”的新闻,席卷了所有本地媒体的头版头条。
新闻里附上了法医检测报告的关键部分,铁证如山。
一时间,舆论哗然。
无数愤怒的家长聚集在诺然幼儿园的门口,高举着横幅,要求严惩凶手。
“还小孩子命来!”
“黑心幼儿园,草菅人命!”
“杀人偿命!”
愤怒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幼儿园的股票开盘即跌停,合作商纷纷致电解约,银行开始催缴贷款。
张时安建立的商业帝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开始崩塌。
他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疯狂地给我打电话。
我一个都没有接。
他开始发信息,语气只剩下哀求。
“然然,接电话,我们谈谈。”
“你非要做到这么绝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算我求你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看在诺诺的份上,我们见一面。”
看在诺诺的份上?他怎么有脸提诺诺。
我将他的号码直接拉黑。
随后,我接受了一家最具影响力的媒体的独家专访。
镜头前,我没有哭闹,也没有控诉。
我只是平静地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件件地陈述出来。
从白薇入职后,孩子们频繁出现轻微食物中毒。
再到张时安如何包庇她,打压提出异议的老师。
最后,我拿出了一份股权证明。
“诺然幼儿园,是我用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创办的。”
“我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无偿赠予张时安,是信任他能经营好我们的家,我们的事业。”
“但他辜负了我的信任,也辜负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我会通过法律途径,收回我应有的一切。”
“并且,我将成立一个儿童食品安全基金会,用诺然幼儿园的全部收益,去帮助那些和我们有同样遭遇的家庭。”
我的采访一经播出,彻底引爆了公众的怒火。
张时安从受人尊敬的青年企业家,瞬间变成了忘恩负义、包庇小三、害死亲生儿子的无耻之徒。
张时安彻底慌了。
他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试图挽回声誉。
他站在台上,面容憔悴,对着镜头深深鞠躬。
“对于我儿子诺诺的不幸,我感到万分悲痛。”
“我承认,在管理上我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白薇老师的极端行为。”
“她因为嫉妒我和林然的感情,才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已经将她扭送公安机关。”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白薇一个人身上。
可他忘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他当初在朋友圈和同事群里吹捧白薇的截图,早就被人传遍了。
“白老师真是人美心善。”
“有她是我们天大的福气。”
这些话,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发布会现场,有记者犀利地提问。
“张董,您声称您不知道白薇的行为,可为什么在事发后,您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追责,而是让您的妻子林然女士出来顶罪?”
“请问您和白薇老师,真的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吗?”
张时安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支支吾吾,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就在这时,会场的后门被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面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警察径直走到台上,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向张时安出示了一张拘捕令。
“张时安,你涉嫌一起故意伤害致死案,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闪光灯疯狂亮起,记录下他狼狈不堪的瞬间。
他被戴上手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警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