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可以让妈妈和我和谐又不痛苦的共处。
我不再事事听从妈妈的命令。
住在宿舍里,有时候我可以睡到自然醒,甚至我还交了朋友。
我逐渐开朗起来,开始参加一些这个年龄段的人该做的事情。
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就到了临近离别的时候。
这一批的美术生临近考试前,邀请我一起出去逛夜市。
我看着手机四位数的余额答应了。
我已经不是每天都只有几块钱,吃饭都要勒紧裤腰带的阴沟老鼠了。
我不用因为拮据而剥削我自己了。
因为我有钱了。
我感到很幸福,也很满足。
在一个数码产品的摊位上,玩的好的女同学拿起来了一个小巧的d对准了我。
快门咔嚓,只一眼我就被这个d折服。
我想要,想要的不得了。
可d也不便宜,足足一千多块钱,同学们砍价砍到了七百多,我还在踟蹰。
对我来说就算是七百也还是太贵了。
我拿着d挣扎着,直到同学看不下去,说就当是送我的分别礼物。
我忙放下了d拒绝,心里却感到幸福到酸涩。
最后也商量着aa,我给她转了四百块。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会随身带着它。
拍下每一个令我感到幸福的瞬间。
好像这份礼物就是个幸运星。
我需要买的东西刚好打折,打折后刚刚好在我的预算之内。
吃不起的好吃的,机构会时不时的举办活动让我们吃个饱。
我幸福的有些飘飘然。
直到这个班级彻底毕业也迎来暑假的那天晚上回家。
妈妈看着我挂在脖子上的d,冷声说:
“乔依依,你真的很令妈妈失望。”
“我们家很多钱吗,你就这么作?”
“这个相机多少钱?你哪里来的,是不是偷人家的?”
飘飘然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我低声解释:
“是我用工资买的,我自己的钱买的。”
妈妈直接把筷子啪的拍桌上,厉声指责我:
“撒谎!你包子铺的钱一天撑死了给你五十,吃饭都不够你哪来的钱买!”
原来妈妈知道我原来是吃不饱的。
我一瞬间连委屈也没了,只觉得妈妈陌生至极,甚至都懒得解释。
妈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我直接离开了家。
任由妈妈给我打过来无数通电话我也没有接。
所有的情绪都被抽离了身体,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开心,也不愿意重新痛苦自卑。
我木然的踢着小石子走在路上,重新走到了机构附近的长椅上发呆。
我知道妈妈一定很生气,可是妈妈的报复比我预料的还要狠还要快。
我妈妈直接把我送上了本地的报纸。
直接公布了我的全部信息,甚至身份证号都被贴出来。
说我虚荣拜金偷盗成瘾。
还说希望我迷途知返,快点把偷的东西物归原主。
难怪,今天来的客人看我的眼神都透着古怪,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出乎意料的没有感到失落,只是感到了受伤。
老板娘看着报纸狠狠呸了一声:
“去他娘的,说依依偷东西还不如说我家狗会偷东西呢!”
她恨恨的站起来擦了擦手说:
“我去找报社说明情况,这造谣都不用过脑子了!”
连她看我不顺眼的儿子都对此义愤填膺,我才突然感到鼻尖发酸。
他们没有人因此而蔑视我,厌恶,有的只是对我的关心。
还有其他画室的同学和同事也关心我:
“着地方小报越来越离谱了,我去给你解释,你不要钻牛角尖。”
被抹黑冤枉的委屈,在一份份真诚的安慰关心里被擦拭干净,我却忍不住想哭泣。
这也更坚定了我想离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