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过来，用手抓住匕首时，刃尖已经刺破我的衣衫。
“阿诺，你不要冲动。”
我身上白衣，染满了鲜血，是萧允的。
我丢掉匕首手忙脚乱。
“王爷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值得。”
萧允眼睛第一次有些湿润。
“你既然是楼兰人，你明明有无数次可以趁我睡着杀了我，为何不动手。”
我用丝巾止血的动作顿住。
“起初，我是想动手的，可是王爷待我太好了，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我一直活在两难里。”
我的眼泪打在他的手上，鲜红的血色淡了几分。
“王爷为了我，已经要反了，我有什么脸面待在您身边，我就是一个骗子。”
“王妃说得对，我就是祸患，我应该去死的。”
萧允不顾手上的伤，将我揽入怀中。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女人，如果我能登临大统，你就是我的皇后。”
他声音有些发颤。
“如果不能，那你就与我殉情。”
我在他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他手上的伤都忘了。
我虽然被他救下，但心怀愧疚，从此脸上没了笑颜。
身子也更孱弱了，萧允以为我是因为忧思于他。
其实是我的魂力消耗殆尽。
他开始日日将我带在身边。
就连他们密谋造反，也只在厅堂中拉了一块屏风，让我在后面的小榻上躺着。
他的下属对此微词甚大。
萧允大发雷霆。
“你们若奉我为主，那便不要计较我的女人，若不愿奉我为主，那请自便。”
一句话让众人不得不习惯我的存在。
但我也知道分寸，从来不在他们说正事的时候发出任何响动，
可不发响动，不带便我妹带耳朵。
“现在这节骨眼上，王爷何必枉费心思给楼兰流民划地方呢？”
“这当真是多此一举。”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固各方，安置楼兰遗民的土地，远离京都，也是消除部分隐患。”
众人还想劝，萧允大手一挥，此事就这般定下了。
臣子们散去，我从屏风后出来，朝他拜倒。
“我替那些流民叩谢王爷。”
萧允将我拉起来。
“你若真的要谢我，那就对我笑一笑。”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真正开心起来？”
他心疼地抚摸我瘦削的下巴。
“等到你披上凤冠霞帔，戴上皇后东珠，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我没有回答，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正因如此，我才真的无法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