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死对头守活寡的小妈,我欣喜若狂。
正准备攻略他狂霸酷炫吊炸天的儿子,让他江家的族谱从此一片青青草原。
可当我对着病床上的植物人老公疯狂飙戏时,他竟猛地睁开眼。
那张气到喷火的脸,不就是我恨之入骨的死对头吗!!!
1.
我睁开眼,视线里是一盏垂着无数水晶的巴洛克风格吊灯,奢华晃眼。
躺在一张能睡下五个我的法式宫廷雕花大床上。
身处一个金碧辉煌,却处处透着人傻钱多审美的豪华卧室。
等等。
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我前两天无聊时翻过的烂俗霸总小说《冰山总裁的契约甜心》里的场景吗
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我冲到落地镜前。
镜子里的人黑发如海藻般铺在肩头,一张脸美得极具攻击性,眼尾天然上翘,带着一股子媚意。
这不是我,却比我常年冷着脸的面孔多了几分活色生香。
我不仅穿书了,还成了男主貌美如花却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的风韵犹存小妈!
而我的老公,男主江牧言他爹,书里那个全程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背景板:
江氏集团前任董事长,是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植物人。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就在穿来前的最后一秒,我还是苏氏集团的女总裁苏然然。
在城南蓝海项目的竞标会上,我刚刚把我的死对头江氏现任总裁江澈,气到当场砸了他那个丑得要死的金漆保温杯。
是他用阴招抢走了我筹谋半年的十亿项目;
我反手就开了三倍薪水,把他整个核心技术团队挖来了我这边。
我跟江澈的恩怨,精彩程度一点不比这本小说差。
最初的慌乱过后,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江牧言,书里酷霸拽高冷禁欲的冰山男主,可是江澈这辈子最引以为傲,最完美的作品!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江澈应该已经死了,但他留下了这个宝贝儿子。
一想到我能以小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给他引以为傲的儿子送温暖,在他的江家族谱上,画下一片辽阔无垠的青青草原……
我的灵魂,已经忍不住开始放声高歌!
复仇!
必须复仇!
我立刻进入角色,光着脚冲到衣柜前。
一个庞大到需要用梯子的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种一看就很小妈的衣服。
我精准地翻出最具破碎感美学的真丝吊带睡裙。
料子很薄,很滑,像第二层皮肤。
我对着镜子,为自己补上最勾人的复古红唇,又将长发拨弄得慵懒迷离。
完美。
我端着毕生茶艺的巅峰演技,赤脚走到主卧属于病秧子老江总的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面容清瘦,双目紧闭,果然一副随时要驾鹤西归的样子。
我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对着他,声音娇软得能掐出水来:老公~
夜深了,我……我去看看儿子睡得好不好。
我刻意将儿子两个字念得缠绵悱恻,又将他一个人,我总不放心说得意味深长。
你……不用等我了哦。
话音刚落,床上本该深度昏迷的植物人老公猛地睁开了眼睛!
眸子锐利,此刻正喷着熊熊怒火。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张脸,烧成灰我都认得的脸!
不就是我的死对头江澈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应该是已故的背景板吗
为什么他会躺在男主他爹的病床上
他死死地瞪着我,身体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却动弹不得,插在喉咙里的管子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口型——
苏!然!然!你!敢!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江澈,这个老狐狸,根本没死!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伪装成他爹,躺在这里!
他想干什么
考验他儿子
还是背后操控什么惊天阴谋
不重要了!
现在,重要的是,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了!
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我故意弯下腰靠近他,对着他气到扭曲的俊脸,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气如兰:
江总,别激动嘛。
你看,我现在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是你儿子的……小妈。
你说,我要是半夜敲开他的房门,是叫他‘牧言’呢,还是叫他……好大儿
你!他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身上有仪器束缚,毫不怀疑他会当场跳起来掐死我。
嘘,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嘴唇上,安静点,我亲爱的‘老公’。
从今天起,请欣赏我为你,为你儿子,为你家献上的一场精彩大戏吧。
说完,我扭着腰,在一片仪器滴滴滴的急促报警声中,愉快地走出了房间。
2.
第二天清晨,我的慈母攻势正式拉开序幕。
我让厨房准备了最精致的中西式早餐,琳琅满目地摆满了整张长餐桌。
身穿笔挺西装,面容冷峻的江牧言下楼时,看到的就是我这个小妈,穿着一条温婉的白色连衣裙,正温柔地替他拉开椅子。
牧言,早上好,
我笑得像春天里第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昨晚睡得好吗快来吃早餐,我特意让厨房为你准备的。
江牧言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是警惕和厌恶。
他一言不发,绕过我,坐到了离我最远的位置。
我不在意,端起一杯温好的牛奶,亲自送到他手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喝点牛奶。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一声剧烈的咳嗽声从餐厅角落传来。
只见管家福伯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江澈,我病弱的便宜老公缓缓出现。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脸色苍白,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
江牧言立刻起身:爸,您怎么下来了
江澈虚弱地摆摆手,目光却刮在我身上。
他没说话,只是在我的牛奶送到江牧言面前时,突然手一滑,碰翻了旁边的一整壶热咖啡!
哗啦一声巨响,褐色的液体泼洒了一地,也成功地阻断了我的慈母计划。
佣人们惊呼着上前收拾。
哎呀,老爷,您没事吧!福伯满脸担忧。
江澈捂着胸口,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咳得眼尾都泛起了红,看起来既可怜又可气。
他断断续续地说:人老了……不中用了……手……手都没力气……
江牧言的脸色更冷了,他看向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正在虐待他病重老父亲的恶毒后妈。
我心里简直快笑疯了!
江澈,你这个影帝!
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屈才了!
好戏每天都在江宅上演。
我夸江牧言今天领带的颜色很配他,江澈就能当场气急攻心,呼吸急促到需要上氧气。
我给江牧言夹一块他爱吃的糖醋排骨,江澈就能悲从中来,看着窗外,用全世界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想当年……你妈妈也最喜欢给我夹这道菜……
江牧言的脸黑得像锅底。
我们俩的疯狂对手戏,迅速催生了江宅内部最大的八卦CP粉:以管家福伯为首的老宅守护者联盟。
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什么恶毒后妈。
而是一个爱得深沉,爱得卑微,却因世俗眼光和身份差距,只能用关心继子来掩饰对我老公爱意的倔强夫人。
江澈也不是在阻止我接近江牧言,他是在用生命吃醋!
你们看!你们快看!
一个年轻女佣激动地跟同伴窃窃私语,老爷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夫人!
刚才夫人只是多看了少爷一眼,老爷就咳得更厉害了!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这占有欲,也太感人了吧!
是啊是啊,
另一个附和道,夫人也是,明明心里爱的是老爷,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绕着弯子对少爷好。
我昨天还看见她偷偷查老爷以前喜欢吃什么菜呢。
她好爱他,我哭死!
每次听到这些八卦,我都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不笑出声,以免我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当场穿帮。
我甚至还看到,忠心耿耿的福伯,把他和我家老爷的日常,偷偷写成了一本名为《轮椅上的霸道宠爱:我的倔强小娇妻》的同人小说,在佣人圈里广为流传。
我跟江澈,就这么在所有人的迪化脑补中,成了江宅最感天动地的虐恋情深主人公。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牧言这座冰山依旧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
而江澈的病弱牌,却打得越来越顺手。
这样下去不行。
我的复仇大业毫无进展,反而天天被江澈这个老狐狸暗中恶心。
我决定了,要玩,就玩把大的。
3.
家庭晚宴是最好的舞台。
那天,我特意选了一袭抹胸的纯白及地长裙,款式简洁,布料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长发挽起,只留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钻石项链。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无辜,像一朵不染尘埃的小白莲,与我妖艳后妈的传闻形成剧烈反差。
这正是原著里女主最经典的战衣风格。
江澈被福伯推出来的时候,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足足三秒。
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熟悉的危险光芒。
他显然看穿了我的意图,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这感觉真不错。
晚宴气氛沉闷,江牧言一如既往地扮演着餐桌上的冷空气制造机。
终于,他接了个工作电话,脸色愈发难看。
挂掉电话后,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自言自语般地低咒了一声:
那群老家伙,简直是吸血鬼!
机会来了。
我优雅地放下刀叉,单手托着腮,歪着头,用一种天真又好奇的语气问:
牧言,是公司遇到麻烦了吗
他不耐烦地瞥我一眼,显然不觉得我这个花瓶能听懂什么。
但他被江澈遗传的该死的骄傲,让他还是冷冷地解释了一句:
一个欧洲的并购案,对方坐地起家,董事会那群老古董又在背后捅刀子,想坐收渔翁之利。
哦……
我拉长了音调,做出一个虽然听不懂但是你好厉害的崇拜表情,然后看似不经意地说:
那为什么不干脆放弃收购,转而去跟他们的死对头,那个叫‘科赫工业’的公司合作呢
我听说科赫的老总是个犟脾气,跟你们的目标公司斗了好几年,手里肯定攥着对方不少黑料。
你们出钱,他们出力,一起把目标公司股价打下来,到时候再用半价抄底……不就好了吗
空气,瞬间安静了。
餐桌上只剩下刀叉碰撞的细微声响。
我精准地捕捉到江牧言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裂缝。
不再是看一个麻烦的小妈,而是混杂着欣赏与惊讶的审视。
他显然没想到,我这个只懂得买包包和做SPA的女人,能说出如此釜底抽薪,又快又狠的解决方案。
叮——!
江澈的警报,瞬间拉到了顶级!
我几乎能听到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崩断的声音。
他不能暴露,他不能拆穿我,他只能将他弱不禁风病秧子的人设,利用到极致!
咳……咳咳……咳咳咳!
他先是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响,成功把江牧言和我之间刚刚产生的一点微妙化学反应,彻底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福伯紧张地给他拍背: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江澈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汤匙,慢悠悠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舀了一勺汤。
然后,他抬起眼,用一种苍老沙哑,却又饱含着宠溺与占有欲的口吻看着我,慢悠悠地开了口。
夫人真是……咳咳……冰雪聪明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精准地插在我们三人之间。
他顿了顿,眼神像是叹息,又像是警告。
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不在,你也能把牧言,‘照顾’得很好……
他故意将照顾两个字,说得暧昧不清,意味深长。
……好到,能替他做决定了。
一字一顿,阴阳怪气。
轰的一声,江牧言眼中刚刚亮起的那点光瞬间熄灭,变回了比之前更深的警惕和厌恶。
他看向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工于心计,野心勃勃,妄图利用美色和手段染指江氏集团的恶毒女人!
成功了。
江澈成功地挑拨离间,再次将我打入敌人的阵营。
我却一点都不生气。
我看着他隐藏在病弱皮囊下几乎快要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英俊脸庞,看着他喷火的眼睛心里笑开了花。
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我隔着半个餐桌,朝他遥遥一举。
然后,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了两个字:
承让。
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身体,我心情愉悦地抿了一口酒。
核爆级修罗场的晚宴最终以江牧言摔下餐巾,面无表情地提前离场而告终。
我赢了对江澈的一局,却也把他儿子彻底得罪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胜利的代价,我们脚下的世界开始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原著剧情里,今晚有一个重要的慈善晚宴。
江牧言会在那里像个天神一样,从一个企图骚扰原女主白梦瑶的炮灰反派手里救下她,从而让两人的感情产生质的飞跃。
可现在,被我们气到肝疼的江牧言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回了公司,压根就没去那个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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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翅膀,就这么轻轻一扇,直接在另一边掀起了龙卷风。
当晚,江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窝在我的豪华卧室里,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幸灾乐祸地刷着手机上的财经新闻,想看看江氏的股价有没有因为他们父子内斗而下跌。
突然,一条同城推送的娱乐快讯弹了出来。
【震惊!豪门晚宴上演惊人一幕,清纯玉女白梦瑶遭人当众泼红酒,狼狈不堪!】
新闻图片上,原女主白梦瑶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此刻却被淋漓的红色酒液染得污浊不堪,正被一群记者围追堵截,脸上满是屈辱和无助。
而在她身边,本该出现的英雄江牧言,却不见踪影。
我幸灾乐祸地想:该!让你们男女主天天上演些无脑剧情!
可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
一阵仿佛要刺穿灵魂的剧痛,猛地从我脑海深处传来!
啊!
我痛呼一声,手里的手机都掉到了地毯上。
眼前的一切,瞬间天旋地转。
奢华的水晶吊灯,宫廷大床,金碧辉煌的一切……
所有的色彩,仿佛被抽走了饱和度,迅速变得灰暗单薄,像一张即将褪色的旧照片。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与此同时,隔壁主卧,也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是江澈!
他也感觉到了!
4.
我顾不上别的,连滚带爬地冲到隔壁。
只见江澈已经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正痛苦地撑着地面,脸色比之前扮演的任何一次都要苍白。
连接着他身体的医疗仪器正发出刺耳的警告蜂鸣!
我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不是过家家,不是简单的角色扮演!
霸总文的世界有一套它自己的法则。
男女主就是这个世界的定海神针。
我们这些外来者,可以小打小闹,但一旦我们的行为导致了关键剧情的崩坏,这个世界……
就会视我们为BUG,会启动它的杀毒程序!
我们两个都可能会被这个世界,直接格式化彻底抹杀!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背后的真丝睡裙。
江澈……
我声音都在发抖,我们……好像玩脱了。
他也喘着粗气,一向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必须,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把剧情……掰回去!
生存危机是最好的催化剂。
前一秒还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我们,在这一刻,被迫达成了统一战线。
仇恨暂时退后,一个更荒谬的目标摆在了我们面前——
停战!
联手!
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那对该死的男女主摁头送进洞房!
为了活命,我和江澈被迫从死对头紧急转职成了猪队友。
我们共同的代号是按头小分队。
我是队长。
他是政委。
任务目标:不惜一切代价,撮合江牧言和白梦瑶,让他们完成书里的所有发糖KPI。
这对我俩来说,简直比让我们去炸了五角大楼还难。
我们首先需要一个作战计划。
江澈坐在轮椅上,撕掉了病弱的伪装,恢复了他那副指点江山的总裁派头。
他的卧室一夜之间从ICU病房变成了我们的作战会议室。
第一步,制造偶遇。
我拿着平板电脑,调出我凭记忆写下的原著关键剧情点,明天,白梦瑶会去城西的‘风与晨’咖啡馆打工。
原剧情是江牧言‘恰好’路过,进去买咖啡,然后上演了一出‘你看我我看你,天雷勾地火’的戏码。
江澈皱眉:江牧言今天被气得不轻,明天绝对不会有心情‘路过’任何地方。
所以,需要我们的人为干预。
我打了个响指,你,负责给你儿子制造一个必须去城西的理由。
我,负责去咖啡馆现场,确保万无一失。
可以。江澈点头,效率高得惊人,但是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扮演‘恶毒后妈’,去刁难白梦瑶,好让我那‘好大儿’有机会上演英雄救美!
我理所当然地说。
江澈看着我,眼神复杂:苏然然,你对这个角色,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执念
我冲他挑眉一笑:你不懂,这叫专业。
为了给男女主创造一个完美的二人世界,我们开始笨拙地扮演起恩爱夫妻,试图向所有人,尤其是江牧言,传递一个我们很好,你不用管我们,快去谈你的恋爱的信号。
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八点档的土味爱情剧,学习里面的发糖技巧。
看到电视剧男主给女主喂车厘子,我也拿起一颗,递到江澈嘴边:
啊——
他下意识地一偏头,动作快到差点把我伸出去的手腕扭断。
江澈!你什么意思!我喂你,你还敢躲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苏然然,我们是伪装,不是真的弱智。
这是艺术!是表演!
看到男主深情款款地给女主披上自己的外套,他也学着拿起一件羊毛毯,试图给我披上。
结果他动作僵硬,力道没控制好,那毯子啪地一下砸在我头上,像是在给我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我顶着毯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江总,你确定你不是想直接把我送走
笨拙又啼笑皆非的互动,让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战场氛围,渐渐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花。
佣人们的八卦也进入了2.0时代。
天哪!老爷和夫人和好了!他们昨天居然一起看电视了!
我看到了!夫人还喂老爷吃水果!虽然老爷害羞躲开了,但这不就是爱情的拉扯感吗!
老爷给夫人披毯子了!虽然动作笨拙,但充满了男人那种别扭的温柔!
我又磕到了!福伯!素材来了!
《轮椅上的霸道宠爱》第二部可以开始写了!
福伯激动地掏出他的小本本,奋笔疾书。
我和江澈,在全宅的CP粉注视下,开始了我们啼笑皆非的月老生涯。
在一个重要的家族聚会上,有几个不知好歹的远房贵妇,看我年轻又没背景,当着众人的面,阴阳怪气地嘲讽我。
哎呦,江老哥真是好福气啊,娶了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太太。
就是不知道,这位苏小姐,以前是做什么的呀一个胖女人用帕子捂着嘴笑。
另一个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我们都好奇着呢。
毕竟这江家的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她们一唱一和,无非是暗示我出身低贱,图谋江家的财产。
我正准备撸起袖子,让她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苏氏集团女总裁的骂人艺术,没等我开口,坐在我身边的江澈突然动了。
他一手捂着胸口,习惯性地摆出虚弱的样子,另一只手却异常坚定又有力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烫,带着薄茧,不像一个植物人该有的手。
温度透过皮肤直直烫进了我的心里。
我愣住了。
只听他用苍老沙哑却又带着威严的嗓音,对着所有人缓缓开口:
我夫人……咳……她的眼光,就是我的选择。
他顿了顿,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抬起眼,眸子扫过全场,带着我所熟悉的叱咤商场的江澈才有的霸道和护短。
无论对人,还是对事。
诸位……有意见吗
全场鸦雀无声。
几个贵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斗智斗勇的病秧子,而是我记忆中在谈判桌上所向披靡,强大自信又极其护短的……江澈。
我的心毫无征兆地加速。
按头小分队事业进行得异常艰难。
江牧言和白梦瑶,就像是两个安装了反CP雷达的机器人,我们进一步,他们退两步。
我们为他们创造的无数次偶遇,独处,英雄救美的机会,全都被他们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完美错过。
眼看着剧情崩坏的警告越来越频繁,我和江澈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越悬越近。
终于,书中最大的反派为了彻底重创江氏集团,提前发动了他的终极计划。
他设局绑架了原女主白梦瑶,意图制造一场巨大的丑闻,让江氏的股价彻底崩盘。
霸总文经典桥段。
而江牧言,这位永远掉链子的男主角,却因为一笔十万火急的海外业务被困在了地球的另一端,鞭长莫及!
剧情面临彻底崩盘!
5.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我和江澈几乎同时收到了白梦瑶被绑架的消息。
一瞬间,我们都感觉到了熟悉的,灵魂被撕扯的尖锐刺痛感。
世界,正在我们眼前变得透明!
不能再等了!
没有片刻犹豫,一直坐在轮椅上的江澈,猛地从轮椅上翻身而起!
他一把扯掉身上那些用来伪装的管线和仪器,动作利落矫健。
在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他转过身,用凌厉又深邃的眼神看着我。
眼神里再也没有丝毫伪装和玩笑。
苏然然,
用命令口吻沉声说道,给我当眼睛,利用你对剧情的了解,找出她最可能被藏匿的位置。
他走到窗边,雨水拍打着玻璃,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喧嚣的屏障。
我去救人。
看着我,他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江家不能倒,那是咱俩……现在唯一的共同财产。
不再是各自为战的死对头,我们是被捆绑在同一条沉船上的共犯。
好。我重重点头,压下心头的震动,立刻进入状态。
利用对原著剧情的先知,和我作为苏氏总裁对商业斗争手段的敏锐嗅觉,我迅速分析出了反派的行事风格和思维逻辑。
城东废弃的第三纺织厂!
我几乎立刻就锁定了目标,那里地形复杂,信号屏蔽强,符合他狡猾多疑的性格!
而且原著里,他最后的失败,就跟这个地方有关!
知道了。
江澈没有丝毫怀疑,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个连江牧言都不知道的,只属于他这个老江总的隐藏王牌人脉网络。
启动‘夜鹰’计划。
他的声音冷静而充满力量,目标,城东第三纺织厂,B区仓库。
我要你们在二十分钟内,清空外围。记住,我要活的。
挂掉电话,他从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劲装和一些我看不懂的装备。
他开始迅速地换衣服,动作间,肌肉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
我才意识到,他根本不是什么植物人,他一直是一头蛰伏的雄狮。
我,在内,运筹帷幄,利用网络和信息,不断为他修正路线,排除障碍。
他,在外,冲锋陷阵,雷霆出击,展现出连他儿子都未曾见过的铁血手腕。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却默契得像是已经并肩作战了千百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澈回来了。
他浑身湿透,黑色的劲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额前的碎发滴着水,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刚刚经过打斗的伤口,渗出一点血迹。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美,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的性感。
在清晨微熹的月光下,他笔直地朝着我走来。
我们之间的空气,不再是火药味,不再是算计和试探,而是滚烫的共鸣。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
我看着他脸上的血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指尖轻轻地拭去了他脸颊上的那抹红色。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但没有躲开。
下一秒,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用力,掌心的热度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融化。
窗外暴雨停歇,月光皎洁。
惊心动魄的联手反杀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和江澈之间那道无形的墙,彻底坍塌了。
晚上的卧室门,不再是楚河汉界,而是我们的专属作战会议室兼吐槽大会现场。
我们会一起复盘白天的月老任务进行得如何,像两个挑剔的甲方一样,一起吐槽自家那个不开窍的儿子蹩脚又直男的追妻方式。
他今天居然送了白梦瑶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我拍着床,笑得喘不过气,他说,知识是最好的礼物!天哪!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江澈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这点,可能遗传了我。
得了吧,
我白他一眼,你当年追我……哦不对,是跟我斗的时候,送的可都是穿心毒药,招招致命。
他闻言,看向我,目光深沉:那苏总觉得,是‘毒药’好,还是‘习题集’好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别过脸去:都……都不好!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也会聊起那个我们都回不去的世界。
聊我们各自的公司,聊熟悉的街道,聊我们曾经你死我活的商战。
感觉很奇妙,仿佛两个流落荒岛的幸存者,在绝望中找到了唯一的同类。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只有我们共同拥有的那些回忆才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不动声色的细节里悄然发生了质变。
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胃不好,会在我熬夜替他儿子操心追妻大业的时候,默默地在床头放上一杯温好的热牛奶。
我也会在他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忍不住咳嗽时,下意识地从我的包里,翻出他惯用的柠檬味润喉糖,递到他手边。
这些没有宣之于口的温柔,一下又一下地搔刮着我的心。
比任何肉麻的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在我和江澈这对王牌僚机不计成本的助攻下,江牧言和白梦瑶的感情,终于被我们强行按头,步入了正轨。
订婚,结婚,一条龙服务。
当他们终于完成大业,准备去环球蜜月旅行,临走前来跟我们这对老父亲和后妈告别时,他们震惊地发现——
不知不觉间,病弱的父亲和妖艳的后妈已经联手,悄无声息地扫清了江氏集团内外所有的障碍和蛀虫。
曾经想看江家笑话,等着坐收渔利的老狐狸们,一个个被我们用雷霆手段清理出局。
江澈,拿回了他真正的权柄。
而我成了唯一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军师和皇后。
我们成了江氏名副其实的幕后皇帝和幕后女皇。
江牧言看着我们,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最后,他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苏……妈,谢谢你们。
江氏,交给你们,我放心。
送走了男女主。
偌大的江宅,终于清静了下来。
故事,似乎也该落幕了。
晚上,又是那个我们初见的主卧。
我依然穿着那件,对我俩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的真丝吊带睡裙,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笑着看那个坐在书桌前,从容处理着文件的男人。
老公,
我故意拖长了音调,叫得又软又媚,儿子和他媳妇环球蜜月去了,家里总算清静了,接下来我们干点什么好呢
江澈闻声,从文件中抬起头。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他的目光将我牢牢锁定。
然后,在我的惊呼声中,他将我打横抱起!
手臂稳健有力,丝毫不像一个病人。
我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心脏怦怦直跳。
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嗓音低沉又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很好。
他抱着我,转身,用脚后跟一脚踢上了身后的房门。
咔哒一声。
清脆的落锁声,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场。
只听见他用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郑重其事地宣布:
苏然然,从现在起,这家里的主角,该换人了。
窗外,月色正好,上演的是别人的甜蜜故事。
而窗内,我和我死对头的故事,才刚刚热烈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