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候府小侯爷的秘密 > 第一章

林梨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太阳穴突突直跳。办公室早空了,只有她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映着满桌散乱的文件。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嘴里骂骂咧咧:这破班是没法上了!天天干不完的活,挣那点钱还不够买护肤品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图啥啊!
她把鼠标往桌上一摔,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胸口闷得发慌。可骂归骂,明天一早就要交的报表还摊在桌上。她叹了口气,重新坐直身子,手指刚碰到键盘,眼前突然一黑,没了知觉。
1
穿成小侯爷
小侯爷!小侯爷您醒醒啊!
耳边吵吵嚷嚷的,林梨费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眯了眯眼。入眼是古色古香的床顶,绣着繁复的花纹,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她懵了,这不是她的出租屋,更不是公司。
小侯爷,您可算醒了!吓死老奴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扑到床边,眼眶红红的。
林梨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发疼:你谁啊这是哪儿
小侯爷,您咋了老奴是福伯啊!这儿是侯府,您的卧房啊!福伯一脸焦急,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您昨天在书房看书,看着看着就晕过去了,太医说您是劳累过度,让好好歇着。
侯府小侯爷林梨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丝绸质地的被子,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领口宽大,露出的脖颈线条有些陌生。她猛地坐起来,低头打量自己——身形清瘦,穿着男装,手脚都比原来小了一圈。
镜子!给我镜子!林梨急了,声音是少年人的清朗,却带着她自己都熟悉的急躁。
福伯虽然疑惑,还是赶紧取来一面黄铜镜。林梨抓过镜子,里面映出一张十五六岁少年的脸,眉眼清秀,皮肤白皙,嘴唇薄薄的,倒是不难看,可这分明不是她!
我……我是男的她喃喃自语,脑子里突然涌入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身体的原主叫林砚,是永宁侯府的小侯爷,父母早逝,由老侯爷带大。可一段更隐秘的记忆跳出来:林砚其实是女儿身,因为老侯爷盼孙子,她娘生她时就对外宣称是男孩,从小女扮男装,除了极少数几个人,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林梨,不,现在该叫林砚了,她瘫回床上,心里把那个让她加班猝死的老板骂了千百遍。好端端的社畜不当,穿成个古代男人,还是个身份尴尬的侯府小侯爷,这叫什么事儿啊!
2
初遇南安王
林砚在侯府躺了三天,才算接受了穿越的事实。福伯是少数知道她女儿身的人,这几天忙前忙后照顾她,嘴里念叨着小姐可得好好养着,可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这天,福伯拿着一套藏青色的锦袍进来:小姐,今日宫里有赏花宴,老侯爷让您务必去一趟,说是能认识些权贵,对您将来有好处。
林砚皱了皱眉,她现在最怕见人,生怕露馅。可原主的记忆里,老侯爷对孙子十分严厉,不敢违抗。她不情不愿地让丫鬟伺候着换了衣服,又被福伯按着梳了个少年人的发髻,戴上玉冠,站在镜子前一看,还真像个俊俏的小公子。
到了皇宫御花园,到处都是穿着绫罗绸缎的男男女女,莺声燕语,花香袭人。林砚缩在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她没心思赏花,满脑子都是怎么混过这关,回去继续当她的咸鱼小侯爷。
那不是永宁侯府的小侯爷吗听说前些日子病了,看着倒是清瘦了些。
听说他自小体弱,怕是撑不起侯府的担子吧
闲言碎语飘进耳朵,林砚攥紧了拳头。她前世虽然是个小职员,却也从没受过这种轻视。正想着,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茶杯没拿稳,茶水泼了出去,正好溅在对面那人的衣袍上。
对不住对不住!林砚赶紧道歉,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那人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常服,腰间系着玉带,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带一股威严,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潭水,正淡淡地看着她。
无妨。那人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听不出喜怒。
旁边有人赶紧提醒:小侯爷,这是南安王殿下!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南安王她脑子里有印象,当今圣上的弟弟,手握兵权,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她赶紧行礼:参见王爷,是下官失礼了。
安逸摆摆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你就是永宁侯府的林砚
是。林砚低着头,心跳得飞快,生怕被看出什么。
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安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劳王爷挂心,已经好多了。
安逸没再说话,转身走了。林砚松了口气,后背都出汗了。她这才发现,刚才那一下,不仅泼了南安王的衣服,自己的袖口也湿了一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3
麻烦上门
赏花宴后没几天,林砚正在书房假装看书,福伯匆匆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吏部的人来了,说让您去户部当差,从主事做起。
林砚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什么让我去当官我哪会啊!
她一个现代社畜,连报表都做不利索,去古代的户部当差那不是闹笑话吗
福伯叹着气:老侯爷说,您总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出去历练历练也好。再说,这是圣上的意思,推不掉啊。
林砚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户部报到。户部的工作比她想象中还枯燥,天天对着一堆账本,算来算去。她数学本来就不好,古代的算筹又难用,第一天就把账目算错了好几处,被上司训了一顿。
林主事,这些账目虽看似简单,却关乎国计民生,一丝一毫都不能错。上司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板着脸教训她,你要是再这样,休怪我禀明上面,撤了你的职!
林砚低着头挨训,心里把给自己安排差事的人骂了个遍。下班回到侯府,累得只想瘫着,连饭都不想吃。
这天,她算错了一笔赈灾款的账目,被上司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训斥了一顿,说她尸位素餐愧对党国。林砚委屈得不行,跑到户部后院的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遇到难处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林砚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安逸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她赶紧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行礼:王爷。
安逸走过来,目光落在她红红的眼眶上:户部的差事不好做
林砚咬着唇,没说话。说起来,她和这位南安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在几次官场上的场合碰见过,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不敢随便说话。
我看了你的账册,安逸淡淡道,算错的地方都是些细节,不是大问题,多练练就好了。
林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关注自己的账目。
多谢王爷指点。
你父亲在世时,是个难得的清官,安逸看着远处,像是在回忆,他教出来的儿子,不该是这样的。
林砚心里一动,原主的父亲是个清官她对这位便宜爹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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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会努力的。
安逸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林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复杂。这位南安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4
暗生情愫
自从那次在后院被安逸撞见自己哭鼻子,林砚觉得和他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些。有时在户部碰到,安逸会停下来问她几句工作上的事,偶尔还会指点她两句。
林砚渐渐发现,安逸虽然看着严肃,其实人还不错。他对下属很严格,但赏罚分明;处理公务时一丝不苟,效率极高。她开始有点佩服他了。
这天,林砚加班核对账目,直到天黑才弄完。走出户部衙门,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她没带伞,正发愁,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车帘掀开,露出安逸的脸。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林砚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王爷。
雨不小,别淋感冒了。安逸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砚只好上了马车。马车里很宽敞,铺着厚厚的毡子,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炭炉,暖烘烘的。安逸坐在对面,闭目养神,没说话。林砚有点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最近账目做得不错,进步很快。安逸突然开口。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有点不好意思:都是王爷指点得好。
安逸睁开眼,看着她: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父亲当年也是从户部主事做起的,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林砚心里暖暖的,长这么大,除了爸妈,很少有人这么夸她。她抬头看了安逸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目光深邃温和,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
马车一路颠簸,林砚偷偷打量安逸。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睫毛很长,睡着的样子少了平时的威严,多了几分柔和。她突然觉得,这位南安王长得还挺好看的。
到了侯府门口,林砚下车道谢:多谢王爷送我回来。
嗯。安逸点点头,进去吧,早点休息。
林砚转身走进侯府,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还停在那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马车才缓缓驶离。
马车里,安逸睁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他想起刚才林砚抬头看他时,眼里的慌乱和羞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留意这个小侯爷了。他觉得林砚虽然看着文弱,却很坚韧,明明对户部的工作一窍不通,却硬撑着不肯放弃,偶尔露出的小脾气和小委屈,都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林砚是个男人,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种感觉一定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
5
身份危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砚渐渐适应了户部的工作,虽然还是会犯错,但比以前好多了。她和安逸的交集也多了起来,有时会一起在衙门附近的小饭馆吃饭,聊些工作上的事,偶尔也会说些闲话。
林砚发现,安逸其实很博学,懂的东西很多,跟他聊天总能学到不少东西。而安逸觉得,林砚虽然有时傻乎乎的,但很真诚,跟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官员不一样。
这天,林砚和安逸一起处理完一桩案子,天色还早,安逸提议去城外的玉泉寺逛逛。林砚想着反正回去也没事,就答应了。
玉泉寺风景很好,两人沿着山路慢慢往上走。走到半山腰,林砚突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安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林砚惊魂未定,撞进安逸怀里,鼻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她的脸瞬间红了,赶紧站稳身子:多谢王爷。
安逸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腕,入手细腻柔软,不像一般男子的手。他愣了一下,松开手,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上,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小心点。他移开目光,语气有点不自然。
两人继续往上走,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林砚心跳得厉害,刚才那一下,她明显感觉到安逸的胸膛很结实,心跳也很快。她甩甩头,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人家是王爷,自己是小侯爷,还是个女的,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从玉泉寺回来后,安逸的心情很复杂。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林砚了,看到她和别的官员说笑,会觉得不舒服;听不到她的声音,会觉得不习惯。他甚至开始期待每天去户部,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可他是南安王,林砚是永宁侯府的小侯爷,两个男人……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阵烦躁。
这天,宫里举办马球赛,林砚被老侯爷逼着去参加。她从小就没骑过马,在马场上笨手笨脚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让开!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是定国公家的公子赵虎,他骑着马直冲林砚而来,显然是故意的。
林砚吓得闭上眼,预想中的冲撞没到来。她睁开眼,看到安逸挡在她面前,赵虎的马被安逸的侍卫拦住了。
南安王,您这是干什么赵虎不服气地问。
马球场上,点到为止,何必伤人安逸的语气很冷。
赵虎不敢得罪安逸,悻悻地走了。
安逸转身看向林砚,皱眉道:不会骑就别逞强,受伤了怎么办
林砚低下头:我不想给侯府丢脸。
安逸叹了口气:跟我来。
他带着林砚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教她骑马的基本要领。他站在她身后,手把手地教她拉缰绳,胸膛偶尔碰到她的后背,林砚觉得浑身发烫,心都要跳出来了。
安逸也觉得不自在,林砚的头发很香,身上有种淡淡的脂粉味(其实是福伯给她用的护手霜味道),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他赶紧松开手,后退一步:差不多了,自己练练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
6
真相大白
安逸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竟然对一个男人牵肠挂肚。他开始刻意避开林砚,不去户部,也不参加可能遇到她的场合。
林砚感觉到了安逸的疏远,心里有点失落。她不明白,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她甚至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那天在马场上太笨了,让他觉得烦了。
这天,林砚处理完公务,路过一条小巷,听到里面有打斗声。她好奇地探头一看,竟然是安逸被几个人围攻!
那些人身手矫健,显然是练家子。安逸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胳膊上还挨了一刀。
林砚急了,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一个人的后背狠狠砸了下去:住手!
那几人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小公子,愣了一下。安逸趁机反击,很快就把几人打跑了。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危险吗安逸看着林砚,又气又急,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我路过。林砚看着他流血的胳膊,急得快哭了,你受伤了,怎么办
安逸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一暖,刚才的怒气都消了。他摇摇头:没事,小伤。
可血还在流,林砚不敢耽搁,扶着他往侯府走:去我家,让福伯给你处理一下。
到了侯府,林砚赶紧让福伯取来伤药,亲自给安逸包扎。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安逸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林砚,安逸突然开口,你……
他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林砚被他看得有点紧张,手一抖,碰到了他的伤口。
啊!安逸疼得闷哼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林砚赶紧道歉,慌乱中,头上的玉冠掉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了下来,披在肩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安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个长发少女,眉眼清秀,皮肤白皙,因为紧张,脸颊微微泛红。
林砚也懵了,她下意识地想把头发拢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是女的安逸的声音都在发抖,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狂喜。
林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瞒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王爷,我……我不是故意骗您的。我本名林梨,穿越来到这里,原主林砚本就是女儿身,从小女扮男装……求王爷饶命!
安逸看着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林梨,脑子里一片混乱。难怪他总觉得林砚和别的男子不一样,难怪他会对他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原来……她是个女子!
他愣了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伸手把她扶起来:起来吧,别哭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没有林梨想象中的愤怒。
林梨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王爷,您……不怪我
安逸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怪。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林梨下意识地避开,脸颊烫得能煎鸡蛋。长发还披散着,她慌忙用手拢住,却遮不住那份女儿家的娇羞。
安逸喉结动了动,视线从她散乱的发丝移到微微泛红的耳垂,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纠结都有了答案。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那些想靠近又怕越界的挣扎,原来都源于此——他从未对林砚有过不该有的心思,他只是恰好,喜欢上了那个藏在男装下的、真实的她。
你先把头发束好。安逸移开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别让人看见了。
林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侯府书房,随时可能有下人进来。她慌忙点头,手忙脚乱地找玉冠,却怎么也系不好丝带。安逸看她急得鼻尖冒汗,终究是没忍住,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丝带,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发丝,柔软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他站在她身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点点将她的长发束起。动作不算熟练,却很轻柔。林梨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颈后,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了。安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平静。
林梨猛地转身,差点撞到他怀里,慌忙后退一步:谢……谢谢王爷。
安逸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问:林梨这才是你的名字
嗯。她小声应着,手指绞着衣袖,穿越……您可能听不懂,就当是……换了个魂儿吧。
安逸没追问。他见过太多奇闻异事,虽不懂穿越是什么,却明白她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他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女扮男装的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福伯,还有……过世的老夫人。林梨低声道,老侯爷盼孙子盼了一辈子,我娘生我的时候,怕他动气伤了身子,才谎称生了男孩。后来老夫人看我实在藏不住女儿家的性子,才偷偷告诉了福伯,让他多照看着些。
难怪她总带着点与小侯爷身份不符的柔软,难怪她握笔的手那么细,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安逸忽然想起初见时她泼了自己一身茶水,慌得像只受惊的小鹿;想起她在户部被训斥,躲在后院偷偷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想起她笨手笨脚学骑马,攥着缰绳的手发白……原来那些让他觉得特别的地方,都是她藏不住的本真。
以后……不必再瞒着我了。安逸的声音放得很柔,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
林梨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他不仅没生气,还……
安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你的伤……他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我先回去了,免得被人撞见。
可您的伤还没上好药!林梨连忙道,福伯配的金疮药很管用,我去取!
不等安逸拒绝,她已经跑了出去。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安逸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抬手摸了摸刚才束发时碰到她发丝的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自那以后,安逸不再刻意避开林梨。有时在户部碰到,他会像从前一样指点她看账目,只是目光偶尔会在她脸上多停留片刻;有时散朝晚了,他仍会邀她同乘一辆马车,车里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多了种心照不宣的安宁。
林梨也渐渐放松下来。在他面前,她不用再刻意压低声音模仿少年语气,偶尔会忘了收敛,露出女儿家的娇憨。有次两人在小饭馆吃饭,她看到邻桌的桂花糕眼睛发亮,安逸二话不说就让小二打包了两盒,看着她小口小口吃得香甜,自己碗里的面都没动几口。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
定国公家的赵虎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林砚举止怪异,带着几个家丁堵在侯府门口,嚷嚷着要验明正身。老侯爷气得当场咳了血,被下人扶回房躺了三天。林梨急得团团转,却只能穿着男装出面,被赵虎堵在门口羞辱。
林砚,你敢不敢脱了衣服让大家看看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假男人!赵虎满脸狞笑,手里还拿着根鞭子,永宁侯府藏着这种腌臜事,就该抄家问斩!
林梨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她不怕自己受辱,可不能连累侯府。就在赵虎的鞭子要甩过来时,一道黑影猛地冲过来,一脚将赵虎踹倒在地。
谁敢动她
安逸不知何时来了,身上还带着雨水,眼神冷得像冰。他挡在林梨身前,身上的戾气吓得赵虎的家丁不敢上前。
南、南安王赵虎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喊,这是我们侯府和定国公府的事,您别插手!
她是我护着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插手安逸的声音像淬了冰,赵虎,你爹教你仗势欺人,本王今日就替他教教你规矩。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侍卫已经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赵虎和家丁捆了起来。安逸回头看了林梨一眼,目光在她发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对侍卫道:把人带回王府,好好‘照看’。
处理完赵虎,安逸才转身走进侯府,直直奔向后院老侯爷的卧房。林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熟门熟路地让下人去煎药,又亲自给老侯爷掖好被角,忽然觉得,他好像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该守护的地方。
老侯爷醒来时,看到安逸坐在床边,浑浊的眼睛亮了亮:王爷……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安逸语气平淡,老侯爷放心,林梨的事,我会护着。
老侯爷愣了愣,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林梨赶紧上前拍背,却被老侯爷一把抓住手。他看着林梨,又看看安逸,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起泪:我守了一辈子的秘密……终究是瞒不住了。阿砚……不,阿梨,是爷爷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林梨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爷爷,不怪您。
安逸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三日后,南安王府派人送来了聘礼,十里红妆从王府一直铺到侯府门口,惊得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南安王要娶永宁侯府的小侯爷这是疯了不成
定国公府本想借机发难,却被圣上一道圣旨压了下去,只说南安王自有考量,旁人不得置喙。赵虎被关在王府大牢里,定国公连面都不敢露,更别提找侯府的麻烦了。
侯府里,林梨看着满院子的聘礼,红着脸找安逸:你这是干什么让人家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安逸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软,我要娶的不是永宁侯府的小侯爷,是林梨。
林梨抬头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盛满了温柔,让她瞬间安下心来。
可我以前……她还想说自己是男人时的荒唐事,却被安逸打断。
以前,我只当你是林砚,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现在,我知道你是林梨。不管你是谁,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一个。
红烛高燃,喜乐喧天。
林梨穿着凤冠霞帔,坐在铺满花生桂圆的婚床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盖头被轻轻挑开,安逸穿着大红喜服站在面前,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温柔。
以后,不用再穿男装了。他执起她的手,轻轻印上一个吻,做我的王妃,做你自己,就好。
林梨看着他,忽然笑了,眼里闪着泪光。从每天加班的社畜,到女扮男装的小侯爷,再到此刻的南安王妃,她的人生兜兜转转,终究是遇到了那个能看穿她所有伪装,还愿意把她护在身后的人。
窗外月光正好,映着满室的红,也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温暖而坚定。这一世,她不用再骂骂咧咧地加班,不用再藏起女儿家的心思,只用安安稳稳地,和眼前人过好往后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