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享誉全国的金牌调解员,最擅长化解家庭矛盾。
可她却用煤气罐砸断了我的腿,骂我是想毁了这个家的丧门星。
只因我撞破了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
为了不让我打破她和爸爸模范夫妻的假象。
她把我锁在阁楼,每天只给一顿馊饭,让我自生自灭。
今天,我看到她在电视节目上,对着一个被子女抛弃的老人侃侃而谈,劝她要珍爱生命。
天下的孩子,没有不爱自己父母的,她声情并茂地说,沟通,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桥梁。
全场掌声雷动。
我笑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节目的热线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打开了厨房的煤气。
妈,沟通的桥梁已经断了,现在,我把命还给你。
1
三天前,我回家拿换季的衣服,推开门时,却看见妈妈被一个陌生男人抵在沙发上。
她惊慌失措地推开对方,而我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小念！你怎么回来了！她厉声质问,仿佛犯错的人是我。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那个男人整理好衣服,在我妈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
妈妈冲上来,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声音压得极低：你要是敢告诉你爸,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我浑身发抖：妈……你和爸爸不是模范夫妻吗你们上个月还在节目里……
啪！
她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眼神阴冷：你爸要是知道,这个家就完了！你想毁了这个家吗！
我捂着脸,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
见我不说话,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厨房,拎起煤气罐,毫不犹豫地砸向我的腿——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听到我的惨叫,妈妈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扔下煤气罐,眼眶通红地抱着我：小念,妈妈不是故意的,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疼得几乎晕过去,她却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在我耳边低语道：只要你乖乖闭嘴,妈妈还是爱你的。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被锁在了阁楼。
被砸伤的右腿红肿不堪,已经有发炎化脓的迹象,苍蝇和蚊子围着伤口嗡嗡地飞着。
肚子饿得咕咕叫,身旁却只有一碗已经开始发臭的白米饭。
第二天早上,听到妈妈送饭的脚步声后,我拖着伤腿一点点挪到门口,哀求妈妈放我出去：
妈妈对不起,求你了！我的腿真的很痛,我绝对不会把你和叔叔的事告诉爸爸的！求你送我去医院！
楼下立刻传来爸爸的声音：嗯小念,什么事要告诉爸爸
没事没事,小念说肚子疼,今天不想去学校了,不用爸爸送！妈妈脸色慌张,大声回答道,盖住了我疼痛的啜泣。
接着,她那刚才看到我伤腿以后动了恻隐之心的脸,瞬间变得陌生：
没想到我生的孩子竟然这么恶毒！你哪也不能去,就在这给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什么时候去医院,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她扔下饭就用力关上了阁楼的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却没注意到,我在她慌张回应爸爸的时候,从她手里偷过来的阁楼钥匙。
阁楼的门锁很高,而我连跪着也做不到。
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阁楼的门,家里早已人去楼空。
我突然想起,爸爸要陪妈妈录节目,这几天都不回家了。
我看着已经开始散发恶臭的右腿,悲凉一笑,决绝爬向家里的厨房……
一个不被爱的残废的余生,还有什么意义
2
煤气的味道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
我听见电话那头主持人慌乱的声音：这位听众您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请立刻——
我挂断了电话。
电视里,妈妈还在侃侃而谈：作为父母,我们要学会包容孩子的错误,有很多时候他们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我笑了,用尽全力,点燃了打火机。
轰——！
火光冲天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妈妈错愕地转过头。
爆炸的新闻迅速登上热搜。
【突发！某小区煤气爆炸,一女子身亡！】
妈妈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地盯着新闻画面。
爸爸皱眉：这房子……怎么有点像我们家
妈妈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胡说！小念今天还发消息说她在朋友家住！
她掏出手机,飞快地打字：死丫头,又玩失踪是吧赶紧回消息！
消息显示已读。
却没有回复。
我的灵魂漂浮在空中,看着妈妈疯狂地拨打着我的电话。
一遍又一遍。
无人接听。
爸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电话也不接！
妈妈攥紧手机,脸色阴沉：她肯定是故意的！上次撞见我和陈总的事,她就威胁我要告诉所有人！
爸爸一愣：什么陈总
妈妈表情一僵,随即挤出笑容：没什么,就是公司的一个客户,小念误会了。
爸爸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爱胡思乱想,上次还非说你偏心她表妹……
妈妈松了口气,顺势说道：她就是不知足！我们供她吃穿,她还整天摆脸色！
我想起半年前,表妹来家里住。
她摔碎了妈妈最爱的花瓶,却哭着指认是我干的。
妈妈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捂着脸,声音发抖：妈,真的不是我……
表妹躲在妈妈身后,冲我得意地笑。
那天晚上,我被罚跪在客厅,妈妈冷冰冰地说：你表妹比你懂事多了,你能不能学学她
妈妈,炸了你的房子,我可能永远做不了你喜欢的懂事小孩了。
但没关系,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不懂事的事情了。
新闻持续发酵,警方公布了死者身份。
妈妈接到电话时,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您好,请问是林念的家属吗我们在爆炸现场发现了她的遗体……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可闻。
爸爸猛地站起来：什么！不可能！她明明——
妈妈突然尖叫一声,打断了他：骗子！你们一定是骗子！我女儿刚才还给我发消息！
她颤抖着点开聊天记录,最新一条是我刚才发的：【妈,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对着电话吼：你们看！她还活着！她还在给我发消息！
警察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女士,这条消息是昨晚发的,您女儿的死亡时间是一小时之前。
妈妈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条消息,是定时发送的。
而她,甚至没有点开看过。
3
妈妈瘫坐在地上,手机滑落。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爸爸一把抓起车钥匙,脸色铁青：去现场！
殡仪馆里,法医掀开白布的那一刻,妈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的身体已经被烧得焦黑,右腿的骨折痕迹却依然清晰可见。
法医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死者在爆炸前就已经受了重伤,腿骨断裂,有明显虐待痕迹。
爸爸猛地转头看向妈妈：这伤是怎么回事！
妈妈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我不知道……她一定是自己摔的！
法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递过一份报告：另外,死者体内检测出长期营养不良的迹象,胃里几乎没有任何食物残留。
爸爸一把抓过报告,手指发抖：什么意思
意思是,法医冷冷道,她在死前,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抓住妈妈的手臂：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妈妈崩溃地大哭：我能做什么！我是她亲妈！我怎么可能害她！
她扑到我的尸体上,声泪俱下：小念！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凶你……你醒醒啊！
她的眼泪砸在我焦黑的脸上,可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回到家,妈妈疯了一样翻出手机,点开和我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的定时发送。
而往上翻,全是我发给她的、从未被回复过的消息——
【妈,我腿好疼,能不能带我去医院】
【妈,阁楼好冷,我能下来吗】
【妈,我饿了……】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突然尖叫一声,狠狠把手机砸在地上！
假的！都是假的！她怎么可能……
爸爸捡起手机,盯着屏幕,眼眶通红。
他缓缓抬头,声音沙哑：你把她关在阁楼
妈妈猛地后退一步,歇斯底里地摇头：我没有！是她自己不听话！是她非要威胁我！
爸爸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威胁你什么
妈妈的表情瞬间凝固。
4
第二天,妈妈上了电视。
她穿着素雅的黑衣,眼眶红肿,对着镜头哽咽：作为母亲,我没能保护好女儿,是我的错……
主持人递上纸巾,轻声安慰：林女士,请节哀。
妈妈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小念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孤僻……我们一直想和她沟通,可她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上周她又发病离家出走,我和她爸爸找遍了全城。妈妈的声音愈发悲伤,没想到她竟然用这种方式……
我漂浮在空中,看着她在镜头前表演。
台下的观众纷纷抹泪,有人低声感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林老师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金牌调解员自己家里却有这样一个女儿……
妈妈优雅地拭去眼角的泪。
其实作为母亲,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好起来。她对着镜头深情地说,无论她怎么伤害我们,我们都会一直爱她。即使她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对她的爱也永远不会改变！
观众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开始高喊林老师加油。
可没人知道,我小时候发烧到40度,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喊妈妈的时候。
她却因为要陪表妹参加钢琴比赛,头也不回地离开。
别装病了,你表妹的比赛更重要。
节目结束后,他们回到爆炸后的老房子里收拾东西,爸爸突然开口：警方说,煤气阀是人为打开的。
妈妈的手指一颤。
爸爸继续道：小念……是自杀的。
妈妈猛地抬头,尖声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自杀！她明明——
她突然闭嘴,脸色惨白。
爸爸缓缓转头,眼神冰冷：明明什么
妈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爸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他转身走向阁楼。
阁楼因为距离爆炸点比较远,所以里面的东西基本保存完好。
门锁已经坏了,他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碗,角落里堆着我曾经藏起来的日记本。
他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今天,妈妈又打我了,因为表妹说我偷了她的项链。可我真的没有……】
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突然,一张照片从日记本里滑落。
他捡起来,瞳孔骤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警方打来的。
李先生,我们在您女儿的遗物里,发现了一部手机……您方便现在过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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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妈妈脸色惨白,下意识想要阻拦：老李,我们先回家——
闭嘴！爸爸第一次对妈妈吼了出来,我现在就过去。
警局里,警官将我那部已经被烧得变形的手机递给爸爸：我们修复了手机里的数据,发现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内容。
他点开相册,里面有上百张照片。
最近的一张是妈妈和那个陌生男人在客厅沙发上的亲密照片。
爸爸的脸色一点点变白,手指死死攥着手机,青筋暴起。
从我日记里掉出来的,正是这一张。
而照片的背面,用稚嫩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
【妈,如果你再逼我,我就把这张照片,寄给电视台。】
警官继续翻动：还有这一张……
照片里,妈妈和陈总搂抱在酒店的床上,妈妈正在脱自己的衣服。
警官沉重地说：根据手机记录,您女儿从三个月前就开始收集这些证据,应该是想要保护自己。
还有她的日记……爸爸眼眶通红,想起阁楼里我那本粉色的日记里的内容。
【2025年8月10日：妈妈又和陈叔叔在客厅抱在一起,我从学校回来撞见了。妈妈很生气,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要我好看。】
【妈妈砸断了我的腿,血流了好多,可她不让我去医院。她说我是丧门星,会毁了这个家。】
【2025年8月12日：已经被关在阁楼三天了,只能吃发臭的剩菜剩饭。我的腿开始化脓了,有好多蛆虫在爬……】
【2025年8月13日：妈妈在电视上说‘天下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可她为什么不爱我是我太不乖了吗】
【我想死了,这样就不会再惹妈妈生气了。】
爸爸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眼眶瞬间红了。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想起那天妻子说小念在朋友家住,想起她说小念不想去学校,想起太多太多被他忽视的异常。
混蛋！我他妈是个混蛋！爸爸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鲜血瞬间涌出,我怎么能信她的话！我女儿在家被虐待,我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警官看着失控的爸爸,叹了口气：李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您妻子涉嫌虐待儿童罪,我们会马上对她进行拘留。
还有一件事……警官拿出我手机里的录音,这是您女儿生前最后的录音。
录音里传来我虚弱的声音：
爸爸,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死了……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没有毁掉这个家,是妈妈先背叛了这个家……我把证据都留给你了。
爸爸,我其实很爱很爱你们,可是妈妈不爱我,她说我是丧门星……
我死了,妈妈应该会高兴吧这样她就能和陈叔叔在一起了……
录音戛然而止。
爸爸彻底崩溃,跪在地上痛哭：小念！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该死！
我漂浮在空中,看着这一切,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6
妈妈被戴上手铐的时候,她还在疯狂地辩解：
我没有虐待她！她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害她！
那些照片是假的！都是P的！
可当警方拿出医院的诊断报告时,她彻底说不出话了。
根据法医鉴定,死者的腿骨断裂伤是三天前造成的,断面整齐,应该是被重物直接砸断。
另外,死者体内严重营养不良,胃部有大量陈旧性损伤,符合长期饥饿和食用变质食物的特征。
妈妈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还有这个。警官拿出一根粗大的铁链,我们在阁楼发现的,上面有死者的DNA。
那是妈妈用来锁阁楼门的铁链,足足有成人手臂那么粗。
爸爸看到铁链的瞬间,整个人都瘫了下去。
你疯了！她是你女儿！你的亲生女儿！他冲向妈妈,红着眼睛怒吼,她才十七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妈妈被推倒在地,眼神空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她听话……
听话爸爸悲愤欲绝,什么叫听话是让她看着你出轨让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妈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如果不是她威胁我,我也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砸断她的腿不会把她关在阁楼里饿死
爸爸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才十七岁！她还没上过大学,没谈过恋爱,没看过这个世界的美好！
妈妈被带走时,她回头看向爸爸,眼中满是不甘和恳求：老李,你救救我……我不能坐牢,我不能毁掉自己的声誉……
爸爸背过身去,声音沙哑：救你那我女儿怎么办她死得那么惨,谁来救她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在现场,这一幕被完整地录了下来。
很快,网上就炸开了锅：
【震惊！金牌调解员竟然虐待亲生女儿致死！】
【人设崩塌！教别人爱孩子的专家,自己把女儿关阁楼饿死！】
【伪善！这种人怎么配做调解员】
评论区里骂声一片：
我呸！天天在节目里教育别人要爱孩子,自己转头就把女儿关起来虐待！
这种人渣也能做调解员我看她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可怜那个小女孩,才十七岁就被亲妈折磨死了……
建议终身禁止这种人从事相关工作！
妈妈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她所有的代言合同被解除,电视台也将她永久封杀。
而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
报复,原来是这么空洞的东西。
7
拘留所里,妈妈被关在一个三平米的小房间。
墙上的涂鸦刺眼又肮脏,角落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恶臭。
这里的条件,比我曾经被关的阁楼还要恶劣。
第一天,她还能保持金牌调解员的体面,坐在床沿整理着已经凌乱的头发。
第三天,她开始吃不下发给她的饭菜。
第七天,她开始出现幻觉,在梦中喊着我的名字。
审讯室里,警官将我的日记放在她面前：
林女士,这是您女儿生前写的日记,您可以看一下。
妈妈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7岁生日：今天是我生日,可是妈妈忘记了。她在陪表妹练钢琴,我一个人在家等了一整天。生日蛋糕我自己用面包做的,许愿的时候我希望妈妈能爱我。】
【8岁生日：妈妈还是忘了我的生日,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10岁：今天发烧了,好难受。给妈妈打电话,她说表妹的比赛更重要。我自己去的医院,医生问我妈妈在哪,我说她在忙。】
【12岁：妈妈在电视上说天下父母都爱孩子,我在想,她说的父母里面,包不包括她自己】
【15岁：表妹摔碎了妈妈的花瓶,妈妈却打了我。她说表妹比我懂事,让我向表妹学习。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我永远学不会表妹那样撒谎。】
妈妈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在日记本上。
她想起小时候的我,总是怯生生地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叫妈妈。
她想起我生病的时候,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
她想起我做错事时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有我被冤枉后默默流泪的模样。
她想起太多太多,那些被她忽视的细节,此刻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
我不是故意的……妈妈抽泣着,我只是太害怕了……
警官冷冷地看着她：害怕什么害怕女儿揭穿您的真面目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的事业……我的名声……妈妈歇斯底里地哭喊,如果被人知道,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您就选择虐待自己的女儿
我以为她会听话的……以为她不会真的说出去……妈妈痛苦地抱着头,我没想过要她死！我真的没想过！
警官递过一张纸：这是您女儿最后的录音转录稿,您看看吧。
纸上写着我临死前说的话,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和解脱。
妈妈看着看着,突然疯狂地撕扯着头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您认为,您女儿还有时间等您吗警官冷漠地问,腿骨被砸断,关在阁楼,只给发臭的剩饭,您觉得她还能撑多久
妈妈彻底崩溃,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哭吧,悔恨吧。
可惜已经太晚了。
8
妈妈被正式起诉的消息传开后,外婆和外公第一时间赶来。
他们跪在爸爸面前,老泪纵横：
亲家,求求你了,给我们家梦梦一次机会吧！她虽然犯了错,但她真的知道错了！
外婆甚至开始扇自己的耳光：都是我们没教好女儿,都是我们的错！您打我们吧！
舅舅和舅妈也都来了,一家人跪了一地。
姐夫,梦梦从小就是个好孩子,这次真的是一时糊涂……
是啊姐夫,她这么多年帮助了那么多家庭,做了那么多好事,您就看在小念的份上,饶她这一次吧！
爸爸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排人,声音如寒冰：
你们说她是好孩子那我的女儿算什么
她帮助别人的家庭,却毁掉了自己的女儿！
小念才十七岁！她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被她亲妈折磨死了！
外婆哭得更厉害：可梦梦也是孩子啊！她也才三十九岁！她坐牢的话这辈子就毁了！
毁了就毁了！爸爸红着眼,我女儿的命都没了,我还要在乎她的前途
舅舅拿出一张银行卡：姐夫,这里有五百万,是我们全家的积蓄,只要您肯出具谅解书——
爸爸一脚踢飞银行卡：用钱买我女儿的命你们觉得我女儿的命只值五百万
那您要多少一千万两千万舅妈急切地问。
爸爸猛地站起来,怒吼：多少钱都不行！我女儿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你们拿多少钱都买不回她的命！
外公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说：亲家,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梦梦她也很后悔,她每天都在哭,她说对不起小念……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法律干什么爸爸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们走吧,别再来了。
亲家！外婆扑过来抱住爸爸的腿,求求您了！梦梦是我们老两口唯一的女儿！您就当可怜我们这把老骨头吧！
爸爸用力推开她：我也只有小念一个女儿！她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女儿了！
看着这些曾经也疼爱过我的长辈,我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可我更清楚,有些伤害,永远都无法弥补。
有些错误,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
9
妈妈的同事们也来劝过爸爸。
老李,梦梦这些年真的帮助了很多人,她只是一时犯糊涂……
是啊,她平时对小念也挺好的,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你们夫妻俩这么多年的感情,真要因为这件事就彻底决裂吗
爸爸听着这些劝解,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你们说她对小念挺好他拿出我的日记,那你们看看这些！
同事们看到日记内容,一个个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小念从七岁开始就没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从十岁开始就要自己去医院看病,十二岁的时候就在想她妈妈到底爱不爱她……
你们告诉我,这叫对她挺好
爸爸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她被锁在阁楼三天三夜,腿骨被砸断,只能吃发臭的剩饭,你们哪个人知道
你们都觉得林梦好,都觉得她是金牌调解员,都觉得她能帮助别人的家庭！
可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她就是个伪善的婊子！
同事们被骂得灰头土脸,一个个低着头离开。
只有妈妈最好的朋友张阿姨留了下来。
老李,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可梦梦她真的知道错了……
你去看看她吧,她现在每天都在忏悔,每天都在哭着念小念的名字……
爸爸冷笑：现在知道哭了她虐待小念的时候怎么不哭
她说她愿意用命赔小念,只求你能原谅她这一次……
用命赔爸爸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我女儿的命已经没了,她的命又有什么用
张阿姨叹了口气：老李,你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我有好处！爸爸打断她,看着那个害死我女儿的女人受苦,我心里才好受一点！
她坐牢,是她应该得到的报应！
张阿姨摇摇头,不再劝说,默默离开了。
我跟在她身后,想要听听她还会说什么。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温馨的家,轻叹一声：
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是啊,散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的贪欲和虚荣。
10
三个月后,法院开庭。
妈妈被带上法庭时,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往日精致的妆容不见了,头发花白了一大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她看到爸爸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哭着喊道：老李！你终于来看我了！
爸爸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法官开始宣读起诉书：被告林梦,涉嫌虐待儿童致死罪……
妈妈听到致死两个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不是的！我没有要她死！我只是想让她听话……
法官继续宣读证据,每一条都让妈妈的脸色更加苍白。
当播放到我最后的录音时,法庭里一片寂静。
我稚嫩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
妈妈,我真的很疼……您能来看看我吗
我保证不告诉爸爸您和陈叔叔的事,我只想您来看看我……
妈妈,我好饿……阁楼里好冷……
我是不是真的是丧门星如果我死了,您会不会高兴一点
妈妈听着听着,突然崩溃大哭：小念！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她冲向爸爸,想要抓住他的手：老李,求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改！
爸爸冷漠地挥开她的手：改我女儿都死了,你还要改什么
我可以去孤儿院做志愿者！我可以帮助更多的孩子！妈妈绝望地哀求,我用我的余生来赎罪！
你的赎罪,对我女儿有什么意义爸爸站起身,声音森寒,她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法官敲响法槌：现在请原告发表最后陈述。
爸爸走到法庭中央,声音沙哑但坚定：
我的女儿林念,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从不撒谎,从不伤害任何人。
她本可以有美好的未来,可以上大学,可以谈恋爱,可以看遍这世界的风景。
但这一切,都被她的亲生母亲亲手毁掉了。
我请求法院,严惩凶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最终,妈妈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她被带走时,回头看了爸爸最后一眼,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而爸爸,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我知道,从今以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11
妈妈入狱后,爸爸的头发在短短几个月内全白了。
他辞掉了工作,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对着我的照片发呆。
有时候,他会拿着我的日记一遍遍地读,读到动情处就会痛哭失声。
小念,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怎么这么糊涂,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爸爸应该多关心你的,应该发现你的异常的……
他把我的房间完全按照我生前的样子保留着,每天都会进去坐一坐。
有时候他会拿起我的书,轻抚着上面的笔记。
有时候他会抱着我的枕头,闻着上面还残留的淡淡香味。
我看着日渐消瘦的爸爸,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如果他早一点这样关心我,也许我就不会走上那条绝路。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监狱里,妈妈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她的案件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狱友们都知道她是那个虐死女儿的金牌调解员。
你还有脸活着一个同监室的女人冷笑着看她,连自己女儿都能下毒手,你可真够狠的。
你女儿才十七岁吧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另一个女人摇头,我杀的可是仇人,你杀的是亲女儿,我都瞧不起你。
妈妈蜷缩在角落,抱着头痛哭：我没有杀她！我没有要她死！
没杀那她怎么死的
自杀……她是自杀的……
哈！那女人嗤笑一声,被你虐待得受不了了,才会自杀！说到底还不是你害死的！
妈妈每天都要承受狱友们的冷眼和嘲讽。
吃饭的时候,有人故意把菜倒在她面前：尝尝发臭的饭菜是什么滋味,就像你女儿吃的那样。
洗澡的时候,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洗洗你这肮脏的心吧。
晚上睡觉,她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全是我血肉模糊的样子。
小念……小念……她在梦中一遍遍地呼唤我的名字。
但我永远不会再回应她了。
妈妈托人给爸爸捎话,说她愿意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我,想要为我建一个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被忽视的孩子。
爸爸收到消息后,只说了一句话：她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
我的葬礼,爸爸办得很隆重。
来了很多我的同学和老师,他们都哭着送我最后一程。
班主任哭着说：林念是个好孩子,成绩优秀,性格温和,从来不和同学争吵……
同桌哭着说：她总是默默帮助别人,自己却从来不求助……
听着大家对我的怀念,爸爸哭得像个孩子。
而妈妈,被关在监狱里,连我的葬礼都没能参加。
12
五年过去了。
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朋友们劝他重新开始生活,他总是摇头：我对不起小念,我没资格快乐。
妈妈在监狱里,头发已经全白了。
这五年来,她写了无数封信给爸爸,但都石沉大海。
信里,她一遍遍地忏悔,一遍遍地道歉：
老李,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但求你给我一次见你的机会……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原谅,但我真的想去小念的墓前跪一跪……
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小念,想她小时候怯生生叫我妈妈的样子……
我做梦都梦见她,她问我为什么不爱她,我答不上来……
老李,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爸爸一封信都没有回过。
妈妈的身体也开始出现问题,监狱的医生说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建议转到精神病院治疗。
但爸爸拒绝了监狱的申请。
让她在监狱里待够八年,一天都不能少。
我看着这对曾经相爱的夫妻,如今却形同陌路,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背叛和伤害的代价。
监狱里,妈妈终于见到了那个叫陈总的男人。
原来他也因为别的案子被关了进来。
妈妈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斌……她声音干涩地开口。
陈斌看到她,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离我远点,你这个疯女人。
什么妈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忘了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陈斌打断她,你以为我真的爱你我只是图你有钱有名气而已！
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还成了杀死女儿的凶手,你觉得我还会要你
妈妈瞬间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
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那我女儿……
你女儿陈斌冷笑,如果不是因为她发现了我们的关系,我们现在还好好的呢！都怪那个小贱人多管闲事！
她死了活该！省得以后给我们添麻烦！
妈妈听到这话,彻底疯了。
她扑向陈斌,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服：你混蛋！那是我女儿！我的亲生女儿！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
狱警很快分开了他们,妈妈被关进了禁闭室。
在那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妈妈终于清醒了。
她想起我小时候生病时无助的样子,想起我被冤枉后默默流泪的模样,想起我最后绝望的录音……
小念……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她在黑暗中痛哭,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她了。
而我,静静地漂浮在空中,看着这个曾经伤害我的女人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我已经没有恨意了。
死亡让我看透了一切。
她们的痛苦,不过是她们应得的报应罢了。
第八年,妈妈终于刑满释放。
可等待她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家。
爸爸在她出狱前一年就去世了,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医生说,是长期的悲伤和自责压垮了他的身体。
妈妈跪在爸爸的墓前,哭得撕心裂肺：
老李,我害死了小念,也害死了你……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在爸爸的墓前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路人发现了她冰冷的尸体。
她选择在爸爸的墓前,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我看着他们相继离世,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他们用自己的余生,偿还了欠我的债。
而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我的灵魂慢慢飘向远方,飘向那个没有痛苦,没有背叛,没有伤害的地方。
在那里,也许我能遇到一个真正爱我的家庭。
在那里,也许我能重新成为一个被疼爱的孩子。
再见了,这个让我痛苦的世界。
再见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愿你们在无尽的悔恨中,得到应有的救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