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形消散这日,见到了他,骑着高头大马,神情急切的冲我而来。而我一身红衣,就此消散在这世界。
最后,我似乎看他目光含泪,神情悲痛欲绝。一声声呼唤着我的名字----锦瑟,锦瑟,声音带着悲鸣。
我和姐姐是对双生子,姐姐叫锦绣,我叫锦瑟。姐姐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家闺秀,她才名远播,是众多世家儿郎们争先求娶的对象。而我,爹娘的评价是从小顽劣,不懂事,难管教。世人只知道王家大姑娘锦绣,无人知道妹妹锦瑟。
我们自打娘胎里出生,姐姐就体弱多病,大半时间都是躺着度过的,苦涩的中药让她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心疼的爹娘每每落泪。而我,却正好相反,我有着健康的体魄,从小活泼好动,雨里奔跑,雪地打滚。连发热都不曾有。爹娘每每看到我,总是带着嫌弃的目光,那目光,刻的我生疼,而姐姐听话懂事,年纪渐长,越发会讨爹娘开心,至此,爹娘将目光都停留在了姐姐身上,半分都不曾施舍于我。
年幼的我不懂,我也是爹娘的女儿,为何偏偏对我冷漠,是不是就因为姐姐体弱多病,我也想生病,这样就可以像姐姐一样,娘亲瓮声细语的哄我喝药,像心疼姐姐一样把我抱在怀里,爹爹会带来自己做的手工木马,逗我开心。所以我将冷水浇在身上那一刻,是无比期盼的,终于在我浇下第三盆冷水后,我发烧了,我迷糊中好像看见了爹娘,他门终于愿意来看我,陪我,等天亮的时候,却听到爹娘说,锦瑟玩略不堪,从小就知道嫉妒她姐姐,还是锦绣温和懂事,锦瑟连锦绣半分懂事都没有,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爹爹也附声赞同。对我更为不喜。
姐姐因为体弱,大半时间都在屋内静养,很少见外人,我怕她孤单,总是趁爹娘不在跑去偷看她,姐姐对我很好。她总是摸着我的头,心疼着对我说,不要怪爹娘,是她身体不好,总让爹娘太过担心。她会将自己玩意分享给我,送我好看的首饰,然后让我多去陪陪她。
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不是
爹娘的女儿,看是看向铜镜里面,那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我知道,我就是爹娘的女儿,有时候,我恬静的坐在那里时,总是看的爹娘一阵恍惚,会把我错认成姐姐。我给姐姐讲外面的新鲜趣事,市集的花灯,野外的花,还有有趣的蝈蝈。姐姐总是羡慕不已。直到有一天,姐姐说她每日烦闷,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天,她偷偷换了丫鬟的衣服,求我带她出去转转,我经不住她的哀求,将她带了出去,那天,她看着外面的一草一木,都透露着满足,她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糖葫芦,她买了喜欢的花灯。她认真的对我说锦瑟,谢谢你,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从没这么开心过。我也替她欢喜。如果不是她病了的话。
那天回去姐姐就病倒了,大夫说感染了风寒,生命垂危,我什么害怕的跑去看她,迎接我的是娘亲狠狠的一巴掌,我的半边脸颊都开始发麻,耳朵嗡嗡作响,离你姐姐远一点,你这个扫把星。一碗碗汤药送到她房中,我听姐姐姐对着娘亲撒娇道,喝药太苦了。娘心疼的直落泪,买遍了整个京城的蜜饯,换着花样哄她吃。爹知道是我带姐姐出去,害她生病,勃然大怒。爹娘骂我自私自利,顽皮不堪,比不得姐姐一丝一毫懂事,娘亲恨恨的对我道怎么病的不是你,都是你这个祸害,让我的锦绣受这种折磨爹娘命令我在祠堂中跪了三天三夜。中间爹娘经不住姐姐的哀求,我才被放了出来。爹娘却对我更为失望。从此,不许我出现在姐姐面前。我的院落搬离了姐姐最远的地方。
我难过的几天没有出门,萧衍趴在我家墙头,拿着一份桂花糕冲我招手呐,给你的,你别难过了,我带你去放风筝桂花糕甜甜的,是平时只有姐姐才能吃到的东西。我大口大口吃着,又开始哭,萧衍手忙脚乱的安慰我,说以后好吃的都给我吃。小孩子忘性很大,很快,我将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我们去放风筝,一起爬墙头,上树掏鸟窝。那是我儿时最快乐的时光,都是萧衍陪我度过的,萧衍是我家隔壁大将军的独子,他父亲常年在外征战,母亲又难产去世,家中只有一个60岁的祖母,无人管束他,我们两个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不是他爬墙找我,就是我爬墙去找他,我还记得刚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小豆丁,趴在我家墙头,冒着鼻涕泡,拿着弹弓,冲我挥手。
可能是我们同病相怜,萧衍对我很好,姐姐的屋里都是爹娘送的礼物,各种珠宝首饰,各种字画。而我的屋里,都是萧衍送的礼物,风筝,弹弓,木马,泥人,还有他送我几个月都不舍得吃的糖葫芦。他父亲有时间会教他骑马射箭。可能大将军的儿子似乎天生就会骑马,他马术高超,十岁就可以驯服一匹烈马,他带我骑马,也教我骑马,教我射箭,带我忘却所有不开心,每每觉得爹娘偏心时,是萧衍安慰我,他说,他就不会喜欢病秧子,他会永远喜欢锦瑟。他会捏着我的脸说锦瑟多好啊,像个小太阳,你爹娘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喜欢他们,你喜欢我吧。
我刚满13岁那年,爹娘说要把我送走,我苦苦哀求,爹娘却心意已决,我哭诉着问他们为什么。爹娘只是厌烦的让人把我带走。后来我才知道。只是因为姐姐看见我可以出去,无人管束。她对着爹娘哭诉,为什么我可以出去,为什么我可以奔跑,而她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她的哭诉让爹娘更加怨恨我。
只是因为姐姐羡慕我可以爬墙,可以上树,羡慕我可以追着猫狗跑,羡慕我可以有朋友一起钻狗洞,而自己却连吹风都容易发烧。爹娘觉得我让姐姐伤心。可是姐姐不知道,我也羡慕你啊,我也想像你一样,可以得到爹娘全部的疼爱啊。生病时,娘亲亲手喂你喝药,你不想喝,可以躲在她怀里撒娇,会耐心的哄你,喂你吃我不曾吃过的蜜饯。想像你一样,只因为你怕冷,爹娘将价值不菲的银丝炭放满你整个屋子,日夜不停的烧着。可以日夜不停的守着你,担心你,只要你开心,任何东西,都会捧到你面前。我只能像个小偷一样,在旁边偷窥着。期盼着,爹娘也能像爱你一样,爱我一回。我为了得到爹娘的关注,更加疯,更加野的跑着玩,只希望他们像管束你一样,管束我,可是,他们不会,只会用更加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说,看吧,她就是玩略不堪,不服管教,自私自利。
那日我离开时,满眼含泪,萧衍跑来送我,拉着我的袖子,怒骂我爹娘偏心。然后将他最宝贝的弹弓送与我,让我不要被人欺负了,又让我好好保管,不许弄丢,他哭着鼻子,警告我不许忘记他。他说我走后她也要去参军了,要做个大将军,以后可以保护我。我也哭了,我把我最爱的木偶人送给他,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而且我忘掉自己,也不会忘掉他啊。
我孤身一人被送到一个武学门派,可能是爹娘随便找的,根本没有了解过,他们只喜欢姐姐那般,温婉恬静,才不会专门让我学武啊,门派很适合我,除了教我练剑,还教习医术,师傅师兄待我很好,三年时间,我似乎忘了在府中的不开心。我可以骑马,可以射箭,师父师兄都对我充满赞赏,在这里,我想的最多的,不是爹娘,不是姐姐,是萧衍。
直到,爹娘派人来接我,我心中很开心,以为他们终于想起了我,可是我想错了。他们根本不记得我,或许,从不在意。
那日,我刚到回府,就被人急匆匆拉到姐姐房中,屋内弥漫这苦涩的中药气息,爹娘拉着大夫询问姐姐的病情,姐姐捂着心口,忍不住啼出一口血,爹娘吓坏了。神情焦急,告诉大夫,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救他们的女儿。
没一会,几个婆子按住我,我的胳膊被刀划开,一碗碗鲜血不停的流入碗中,我的心,像胳膊上的伤口,不停的疼,不停的流血。而我眼睛干涩,不该抱有期待的。
晚上,娘终于愿意看我一眼,她慈爱的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吐出的话却冰冷如刀,冻得我浑身发颤。她说锦绣,娘一定会救你,即便,用她的命娘因为姐姐的病已经疯魔。我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心如刀绞。
爹娘逼我出去参加宴会,即便知道我不喜,不过他们不在乎,他们想看姐姐出嫁,想让姐姐能寻个好的郎君,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大女儿是个病秧子,逼着我练琴学艺,以姐姐的名义,出席宴会,每每我表现得体,就会得到爹娘夸赞的眼神,我被禁止骑马,禁止爬墙,不能说话大声。他们逼着我学习姐姐的模样,我似乎是有天赋的,我捂着心口,气若游丝,弱不禁风,楚楚可怜。连爹娘都分辨不出来,直到,姐姐才名远播,加上花容月貌,各大世家都争先求娶。求亲之人踏破门槛,爹娘几乎将整个京城的好儿郎画像都摆在她面前让她挑选,姐姐一直没找到心仪的儿郎。
我十七岁那年,萧衍回来了,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我面前,少年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身姿修长,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萧衍长的很快,已经高出我一头。此时的萧衍,少年将军,前途无可限量,已是上京人人艳羡的少年郎。他小心翼翼将我拥入怀里,试探的问道锦瑟,你没有忘记我吧。他看我不出声,低头看我,才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他慌乱的抹去我眼角的泪,有些手足无措,真好,他还是我的少年郎。
萧衍回来后,依旧如少时那般,翻墙来看我,碍于面子,爹娘让他走正门,这段时间,我一边学着姐姐的样子,做着文静贤淑的姐姐锦绣,偶尔也能得爹娘一些夸赞的眼神。一边和萧衍骑着马,拉着弓,一起去林中猎兔。倒也十分开心。萧衍说,他已经向他的父亲禀明,心悦于我,他父亲答应他改日,便带媒人上门提亲。
只是好景不长,姐姐病重,我看着姐姐,病痛的折磨让她看着十分憔悴,她看着我,已经不再是儿时疼爱关切的
眼神,那眼神,有嫉妒,甚至,还有一丝憎恨,我看的心一颤,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她喜欢萧衍,只要她喜欢,哪怕是天山的月亮,爹娘也会为她摘下来,很快爹娘找来了我,直接明言要姐姐代我嫁入将军府,没人在意我的感受,我拒绝,我什么都可以给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是萧衍,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娘亲愤怒的冲我大喊要不是因为你,你这个煞星,都是你,克的你姐姐,我的锦绣是那么聪明懂事,是你欠你姐姐的,玩略不堪,不知悔改,自私自利那天,她用尽了恶毒的话诅咒我。又在第二天,恳求我对我说,你不是想要爹娘疼爱你吗只要你这次让让你姐姐,以后爹娘加倍疼你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还没等我松口,姐姐被大夫交代准备后事,爹娘急白了头发,用尽了名贵药材,还是没留下她。
娘亲受不住打击,神情恍惚,疯疯癫癫,爹一夜老了好几十岁,娘亲抱着我,喊着锦绣的名字,只要我露出原来的性子,她便开始疯疯癫癫的对我辱骂,一边又心疼的抱着我喊姐姐的名字,爹命我扮演姐姐,哄娘亲开心。我拿起不曾摸过的针线,学着姐姐的样子,做一些绣品,弹琴,学习画画,我本就天资聪颖,以前只是不喜欢,现在静下心来学习,进步神速,我的举动与姐姐如出一辙。爹娘也把我当作姐姐,将对她的关爱全部转移在我身上,好似死去的,只有妹妹锦瑟。父亲要我扮演锦绣,嫁入将军府,为了娘亲的身体,不允许透露身份。只是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骑马射箭,意气风发的锦瑟。
萧衍只以为死去的是锦瑟,悲痛不已,上了战场,随父去打仗。回来是一年后。
他总爱去我坟前,陪我聊天。带着我喜欢吃的桂花糕,一个人躲在院子里喝闷酒,此时,我就在隔了一堵墙的院子下面陪着他,萧大将军总是提醒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道：只是未到伤心处。我听得难过不已,每当我忍不住告诉他真相时,总能想起父亲的耳语,你母亲时日无多,也就这两年了,你莫再让她伤心了。
爹娘和大将军已经定好我们的婚事,萧衍一直拒绝成婚。
直到萧衍在见到我那一刻,嘴里叫的是锦瑟,我的模仿已经炉火纯青,连我自己都恍惚,我到底是锦绣还是锦瑟,萧衍知道是姐姐锦绣后,看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还是娶了我。
新婚夜,他掀起盖头,对我冷冷的说,他爱的只有我妹妹,锦瑟。我听后心中欣喜,但是面上悲伤难过,我学着姐姐的样子,唤他夫君,为他斟茶,研墨,为他缝补衣服,做着一个合格妻子该做的事。我装出姐姐病弱的样子,他也会关心我的身体,为我熬煮汤药,那时我在想,我的少年郎,是个很好的人呢。
我们就这样相敬如宾的过了一年,这一年我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越来越体贴,可是我不敢多想,很快,我就可以告诉他,我是锦瑟,到那时,他一定会很欣喜吧。
直到祖母催我们要一个孩子。我以为他会拒绝,他带我去寺庙许愿,我看见他拿着挂在姻缘树上的红绸,上面的名字：萧衍,锦绣。那一刻我的血液仿佛静止。他看出我的异常,伸手握住我的手,然后眼神坚定的告诉我,他会努力忘掉锦瑟,会好好与我过日子,他已经在这一年相处中,对我动心。他想看我开心,想听我回答,可是我看着眼前熟悉陌生的萧衍,张了张口,道,好,以后你忘掉锦瑟,我们好好过日子。可是凭什么呢那个说好爱锦瑟一辈子的人,那个跪在锦瑟坟前说：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那个坐在锦瑟坟前,喝的酩酊大醉的少年呢
这段时间我开始躲着萧衍,萧衍却觉得是我还在意锦瑟,对我越发温柔,越发讨好,他送我精美的发钗,送我名贵的字画,开始按照姐姐的喜好讨好我,直到我怀有身孕,他欣喜若狂。我看着他把锦瑟送的礼物全都收了起来,我说烧了吧,他似乎为了表明爱我的决心,毫不犹豫将它抛入火炉中。
爹娘相继病逝,我转身回府,府内已经没有锦瑟曾近生活的痕迹,这世上再无人知晓我是妹妹锦瑟,我骑着马,离开将军府,我策马奔腾,疾驶在荒原上,那是锦瑟曾近最喜欢的地方。萧衍闻讯而来,神色紧张无比,焦急的将我抱下马,检查我是否受伤。我默不作声的避开,可他紧紧的将我搂入怀中。一字一句的道,他爱我,让我不要学习锦瑟,他爱的就是现在的我,会给他研墨的,会给他缝补衣服,会温柔的唤他夫君的我,他已经忘记了锦瑟,焦急的朝我发誓。
我也试着将自己当成姐姐,与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我开始尝试用姐姐的身份去爱他,可我面上笑着,心却哭着。有时候我在想,难道我也要忘记锦瑟了吗可是凭什么她活着,就拥有一切,死了,还能夺走我的爱人。
我离开了将军府,我易了容,女扮男装,买了一匹枣红色的烈马,不管萧衍如何找我找的心急如焚,我都没有回头,我回到师门,将孩子拿掉,师兄弟担忧我,告诉我,世上有种酒叫忘忧酒,喝了就可以忘掉一切烦恼。我拒绝了,如果连我也忘了锦瑟,那她就真的死了。
直到,他求了我的师傅,师傅被他诚心打动,他再次见到我时,神情憔悴不已,他眼眶泛红,质问我,如何才可以相信他,他是真爱锦绣,早就忘了我的妹妹。也许,事情也该做个了解了。
我告诉他,我们的孩子被诅咒了,我们也会不幸,是锦瑟,她不愿意我们在一起,不愿意我们恩爱,只要他愿意让锦瑟的消散于天地,我们才能在一起,我只是不想他为难,他信了,问道是不是只要这样做,你也会回到我身边。我点头,他拿着我递给他的锦瑟的生辰八字离开了。
强大的秘术足以逆天改命,那天我穿回锦瑟最喜欢的红色衣裙,我的身体一片片化为灰烬,直到我快消散于天地时,我看见他骑着高头大马狂奔,神情急切的冲我而来,最后,我似乎看他目光含泪,神情悲痛欲绝。一声声呼唤着我的名字----锦瑟,锦瑟,声音带着悲鸣。而我,就此消散于天地间。
番外
萧衍,我和锦瑟青梅竹马,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直到在我们订婚后的一天,她离开了,我悲痛欲绝,心如死灰,无心嫁娶,在拗不过祖母的恳求时,我见了她的姐姐,那么相似的面容,可我知道,那不是锦瑟,我还是娶了她,她的行为举止,没有一丝像锦瑟,她很好,温柔体贴唤我夫君,只是偶尔会看见她独子伤神,成婚一年我想我该放下了,锦瑟也一定希望我走出来,我带她去庙里求签,我把我们的名字挂在姻缘树上,希望她明白,我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她总是试探我对她的心意,她怀孕了,我更要爱她一些,我烧毁一切琴瑟的东西,偶尔,也会觉得琴瑟就在我身边,但是我不能自己再去伤害活着的人。直到她离开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信我真的爱她吗我终于找到答案,是因为锦瑟,她说锦瑟诅咒,让他们失去孩子,让他们不幸,他选择了用秘法,让她消散于天地间,我只当她多心,世界上怎没有秘法能让人消散于天地间呢不过为了让她安心,我照做了。
那天我回去告诉她,秘术已经成功,我一进门,就看见她一身红裙,那是锦瑟,她一直骗我,她是锦瑟,我嘲笑自己是多么愚蠢,反反复复爱上的人一直是她,伤害的也是她,她就那么决绝的离开,留我一人一夜白头,万念俱灰,肝肠寸断。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