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醒:踹渣男后我怀了死对头的崽
订婚宴上,水晶灯折射出未婚夫和闺蜜偷偷躲在休息室。
我微笑着切断主屏幕电源,切换成监控直播。
满场哗然中,我摘下钻戒扔进香槟塔:垃圾回收站都嫌弃的货色,送你。
三个月后顾氏破产,他跪在我车前哭求复合。
车窗降下,我晃着孕检单轻笑:孩子爸是你的死对头傅司寒。
对了,你家破产的收购协议是他亲手拟的。
还有,这婚,是我找他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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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灯的光芒太盛了,切割成无数碎钻,从宴会厅高耸的天花板上泼洒下来,落在我精心挑选的象牙白礼服裙摆上,滚过一圈冷硬的亮边。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槟的甜腻、名贵香水交织的馥郁,还有底下宾客们压低的、带着恭维与艳羡的嗡嗡议论。今天本该是我宋时安和顾承泽的订婚宴,锦城名流圈半壁江山都在这里,见证我们这对所谓的金童玉女。
我端着香槟杯,指腹摩挲着杯壁冰凉的弧线,目光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不由自主地飘向宴会厅角落那扇厚重的、通往私密休息室的雕花木门。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线幽暗。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冰冷而粘稠,顺着我的脊椎悄然爬升。
嘴角习惯性地弯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弧度,我朝着身侧正与某位董事夫人谈笑风生的顾承泽的母亲,我的准婆婆,微微颔首:伯母,您先坐,我有些闷,去透透气。
顾母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笑,拍了拍我的手:快去快去,别误了吉时讲话就好。
我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淹没在背景的弦乐四重奏里。那扇门越来越近,缝隙里的幽暗像一张无声等待的嘴。心脏在胸腔里不紧不慢地跳着,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某种早已预知的答案。
走到门边,我没有立刻推开。指尖触到冰凉厚重的实木,微微用力。缝隙扩大。
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被门框切割,吝啬地只投进去窄窄一道,恰好照亮了门内地毯上纠缠的阴影。
顾承泽那身昂贵的、由我亲自挑选的订制礼服,此刻被粗暴地揉皱,压在身下。他埋首在另一个女人雪白的颈窝里,动作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贪婪。那个女人,我的闺蜜林薇,海藻般的卷发凌乱地铺散在深色地毯上,她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顾承泽的脖子,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迷醉的潮红,口中逸出的喘息声,隔着几米的距离和喧闹的乐声,模糊却又异常清晰地钻入我的耳膜。
空气瞬间凝固了。香槟的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苦涩。然而,预想中的天崩地裂并没有到来。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没有汹涌而出的泪水,甚至连一丝愤怒的颤抖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平静。像深冬结了厚冰的湖面。
原来如此。一直盘桓在心底深处那点微弱的、被我刻意忽略的违和感,此刻终于找到了答案。那些他晚归时衣领上陌生的香水味,那些他手机里永远设置成静音的陌生来电,那些林薇看向他时过分闪躲又过分热切的眼神……所有的碎片,都在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里,严丝合缝地拼凑起来。
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甚至无声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看啊,宋时安,这就是你千挑万选、家族联姻、即将托付终身的良人。多么精彩的开幕戏。
没有再看第二眼。我轻轻地将门推回原状,那道幽暗的缝隙彻底消失。指尖在随身携带的手包内层金属扣上轻轻一按,一个微不可察的震动反馈回来。很好,它忠实地工作着。同时,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通过一个加密的独立通道,瞬间发送了出去,收件人只有一个代号:F。
深吸一口气,那口带着香槟甜腻和背叛腥气的空气沉入肺腑。转身,脊背挺直,脸上瞬间切换回那个温婉得体、带着一点羞涩幸福的准新娘模样。我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宴会厅角落负责音响和灯光控制的小工作间。
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戴着耳机的年轻技术员,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您好,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我是宋时安。主屏幕电源好像有些不稳,麻烦您现在切断一下,切换到备用线路检查,好吗吉时快到了,致辞环节不能出错。
技术员抬头,看到是我,脸上立刻堆起恭敬和紧张:啊,是苏小姐!好的好的,马上处理!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手机,在复杂的控制台上迅速操作。
几秒钟后,宴会厅前方巨大的主屏幕骤然一黑,将所有宾客的注意力瞬间拉了过去,引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就是现在。
我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滑动,屏幕解锁,点开一个不起眼的蓝色图标,输入密码。屏幕跳转,几个监控窗口赫然在目。我的指尖毫不犹豫地选中了那个标记着VIP休息室A的画面。
技术员还在低头检查备用线路,嘴里念叨着:奇怪,主电源没问题啊……
我侧过身,巧妙地挡住了他看向控制台主界面的视线,手指在备用控制面板上几个关键的物理按钮上迅捷而无声地按过——强制切换信号源。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好了吗我轻声问,声音里恰到好处地带着一丝新嫁娘的焦急。
啊,应该好了!我这就恢复主屏!技术员没察觉任何异常,按下了恢复键。
巨大的主屏幕猛地亮起!
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下一秒,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弦乐四重奏的悠扬旋律还在流淌,却显得无比突兀和讽刺。屏幕上,高清得纤毫毕现。昂贵的深色地毯上,两具身体依旧忘我地纠缠在一起。顾承泽的脸,林薇迷乱的表情,他们凌乱的衣物,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赤裸裸地投射在众人眼前。林薇那声带着哭腔的、拔高的尾音,甚至通过环绕音响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宴会厅上空:……承泽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百道目光,从错愕、震惊、茫然,迅速转变为难以置信的鄙夷、猎奇的兴奋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像无数根冰冷的针,齐刷刷地刺向舞台旁边僵硬如石的顾承泽,以及他身后瞬间面无人色的顾家父母。空气凝固了,沉重的压力几乎能碾碎人的骨头。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死寂。是林薇。她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头发散乱,礼服肩带滑落,脸上精致的妆容被眼泪和惊恐糊成一团,像个可怖的小丑。她发疯似的冲向控制间的方向,声音嘶哑破碎:关掉!快关掉!是假的!是合成的!
她的尖叫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全场压抑的议论。窃窃私语汇成巨大的声浪,嗡嗡作响,充满了整个空间。
天啊……真是林薇
顾少这也太……
苏小姐……这……
顾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顾承泽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英俊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额角青筋暴跳,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被当众扒光的羞怒和狂暴的戾气。他猛地转头,视线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钉在我身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宋时安!是你!你他妈算计我!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不管不顾地拨开挡在身前惊呆的宾客,带着一股要杀人的气势,直直向我冲来。
周围的空气骤然紧绷。有女宾客发出低低的惊呼。顾父顾母似乎想阻拦,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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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狰狞的脸越来越近,看着他扬起的手掌裹挟着风声朝我的脸颊狠狠扇来——那动作如此熟悉,带着一种根深蒂固的、自以为是的掌控欲。
就在那只手即将落下的瞬间,我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格挡。
我猛地抬起右脚,七厘米的细高跟鞋尖,带着全身的重量和积压了太久的冰冷恨意,精准无比地、狠狠地踹在了他两腿之间最脆弱的部位!
呃——!
一声短促到极致的、被剧痛生生掐断在喉咙里的闷哼。顾承泽冲过来的所有力道瞬间消失,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猛地佝偻下去,脸色由暴怒的涨红瞬间褪成死灰,额头上冷汗如瀑。他双手死死捂住裆部,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痛苦抽气声,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毯上。
全场再次死寂。连林薇的哭嚎都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狠辣精准的一脚震慑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穿着优雅礼服、刚刚还温婉含笑的苏家大小姐。
我垂眸,冷冷地俯视着脚下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的男人。方才踹人的右脚优雅地收回,尖细的鞋跟轻轻点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抬手,动作流畅而缓慢。中指上那枚硕大的、象征着顾家诚意和承诺的订婚钻戒,在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我用指尖捏住它,仿佛捏着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
然后,手臂扬起,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叮——咚——哗啦!
戒指精准地飞入旁边那座由数百只高脚杯堆叠而成的、晶莹剔透的巨大香槟塔顶端。撞击声清脆刺耳。紧接着,多米诺骨牌效应被触发,顶端的酒杯摇晃、倾倒,撞击下一层……连锁反应在瞬间发生!
清脆密集的碎裂声如同冰雹砸落!晶莹的碎片如瀑布般飞溅倾泻,折射着破碎的光芒,混合着金色的香槟酒液,轰然垮塌,流淌一地狼藉!浓郁的酒香混合着玻璃碎裂的冰冷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满场宾客惊叫着后退躲避飞溅的碎片和酒液。
在这片混乱的狼藉和刺鼻的酒气中,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嘲弄,清晰地砸在蜷缩在地的顾承泽和呆若木鸡的顾家人耳中:
垃圾回收站都嫌弃的货色,
我微微歪头,看着顾承泽因剧痛和羞辱而扭曲抽搐的脸,唇角的弧度冰冷而锋利,送你。不用谢。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一眼。我提起曳地的裙摆,毫不犹豫地转身,踩过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流淌的香槟,细高跟踏在狼藉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碎裂声,像是一路碾过所有虚伪和不堪。挺直的背影,在无数道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宴会厅那扇沉重华丽的大门。身后,是死寂的混乱,是顾承泽压抑痛苦的呻吟,是林薇崩溃的嚎哭,是顾家崩塌的颜面。
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和狼藉。
然而,属于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顾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苏家内部也必然震动。我需要盟友,一个足够强大、足够冷酷,且与顾承泽有着不可调和利益的盟友。
当晚,深夜。
我站在锦城最高处,云端私人会所的顶层露台。夜风凛冽,吹动我换下的黑色风衣下摆。城市的霓虹在脚下流淌,如同匍匐的星河。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
傅总,好手段。我开口,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有些清冷,顾承泽那笔被挪用的海外项目资金证据,送得很及时。
傅司寒走到我身侧,与我并肩而立。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眸比夜色更沉。
苏小姐的现场直播,更精彩。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一击毙命。
不够。我转过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没有同情,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利益考量。这正是我需要的。顾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要它彻底消失,连骨头渣都不剩。
傅司寒微微挑眉,似乎对我的直接和狠绝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赏:苏小姐需要什么
你的资源,你的渠道,你手上关于顾氏核心机密的所有资料。我语速平稳,条理清晰,以及,一个身份。
身份
一个让顾家投鼠忌器,让苏家内部某些蠢蠢欲动的旁支彻底闭嘴,同时也能让你在吞并顾氏时,名正言顺地获得苏家部分支持的身份。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妻子。
夜风似乎停滞了一瞬。
傅司寒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我。他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只有深沉的审视和权衡。他需要苏家这个老牌家族在某些领域的隐性人脉和影响力,来巩固他快速扩张的商业帝国,同时彻底压垮顾氏这个宿敌。而我,需要他这把最锋利的刀,和一个足以震慑四方的保护伞。
理由他问,声音依旧平稳。
互利共赢。你需要苏家的名望和人脉为你的扩张铺路,尤其在顾家倒下后,锦城需要新的秩序。我需要你的铁腕和资源,彻底碾碎顾承泽和他背后的家族,同时稳固我在苏家的地位,避免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我的目光毫不退缩,婚姻是契约,期限由你定。协议婚姻,互不干涉私生活,但对外,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一致对敌。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从我脸上移开,俯瞰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森林。
附加条件。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说。
我需要一个继承人。傅家的,也是我们这场‘联盟’最稳固的纽带。他的视线重新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一年内。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比预想的更直接,也更……冷酷。但,这正是傅司寒的风格。孩子,是比任何合同都更有力的捆绑。
我没有犹豫。比起被顾家蚕食,被家族联姻牺牲,比起对顾承泽那点早已被碾碎成渣的感情,一个基于契约的孩子和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是当下最优解。
可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但必须合法合规,通过辅助手段。我不接受任何意外。
傅司寒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赞许的光芒。他伸出手:成交,傅太太。
我握住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他的手心干燥而有力,传递过来的不是温情,而是一种冰冷的、牢不可破的同盟契约感。
合作愉快,傅先生。
三个月的时间。
在傅司寒提供的雷霆手段和精准情报支持下,苏家内部反对的声音被迅速压制。我以铁血手腕整合资源,配合傅司寒对顾氏发起了全方位、无死角的围剿。顾氏的核心机密如同被精准爆破,一个接一个地暴露在阳光下。资金链断裂、银行抽贷、合作伙伴倒戈、股价崩盘……曾经煊赫的顾氏帝国,如同被白蚁蛀空的巨厦,在短短三个月内轰然倒塌,速度之快,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我坐在苏氏顶楼宽大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天际线。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来。手边平板电脑的屏幕上,财经新闻的推送标题醒目而冰冷:【顾氏集团正式申请破产保护,昔日豪门终成泡影】。而另一条不起眼的推送则写着:【傅氏集团成功收购顾氏核心资产,锦城格局重塑】。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顾承泽三个字。我盯着那名字看了几秒,指尖划过接听,顺手按下了录音键。
宋时安!
电话那头的声音嘶哑、粗粝,像是砂纸在摩擦,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焦躁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近乎疯狂的祈求,你在哪我要见你!立刻!马上!
背景音很嘈杂,有汽车尖锐的鸣笛声,还有风声呼啸。
顾先生,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平静无波,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我很忙。有什么事,可以在工作时间联系我的助理预约。
预约个屁!他彻底失控了,声音猛地拔高,带着破音的嘶吼,宋时安!我知道你在公司!我现在就在你苏氏大楼地下车库!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我他妈豁出去了!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么逼死我的!
看来顾先生是忘了上次的教训。我慢条斯理地开口,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需要我提醒你,擅闯私人区域和骚扰他人,会有什么法律后果吗或者,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监控录像备份在我手里保存得很完好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像濒死的野兽。几秒钟的死寂后,是顾承泽压抑着巨大屈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颤抖:安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林薇那个贱人勾引我!是她给我下了药!我昏了头!我心里……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啊!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现在顾家完了……我爸……我爸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我妈天天以泪洗面……安安,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求你……求你帮帮顾家!只有你能救我们了!苏家……苏家只要肯拉一把,我们就能缓过来!我发誓!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我们复婚!不,我们立刻结婚!我给你最盛大的婚礼!我……
顾承泽,我打断他令人作呕的表演,声音冷得像冰锥,收起你那套廉价的忏悔和痴心妄想。你的顾家是死是活,与我宋时安何干
宋时安!你不能这么绝情!
他最后的伪装被撕碎,只剩下绝望的咆哮,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
我们我轻笑出声,那笑声充满了讽刺,顾先生,我和你有过哪怕一天法律意义上的关系吗订婚宴呵,那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不等他再咆哮,我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话。世界瞬间清净。
傍晚时分,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我走出苏氏大楼,深秋的晚风带着凉意。司机早已将车停在专属位置等候。刚拉开车门坐进舒适的后座,一道人影猛地从旁边一根粗大的承重柱后扑了出来!
宋时安!宋时安你听我说!
是顾承泽。
仅仅三个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空荡得像是偷来的。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眼窝深陷,布满骇人的红血丝,下巴上是凌乱的胡茬。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昔日顾家大少的骄矜和风流,只剩下被现实反复捶打后的憔悴、绝望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他扑到车旁,双手死死扒住缓缓上升的车窗玻璃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安安!求你了!给我几分钟!就几分钟!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身体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顾家真的完了!我爸……我爸被债主逼得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我妈……我妈快疯了!高利贷……高利贷的人说再还不上钱,就要……就要砍我的手!他眼中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安安,看在……看在我曾经那么爱你的份上!救救我!我知道你有办法!苏家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了!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
他竟真的说着就要往下跪,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仰着脸,涕泪横流,眼神混乱而绝望,死死地透过车窗缝隙盯着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车内,暖风静静地吹拂着。高档皮革和车载香氛混合的气息,与车外传来的、属于顾承泽身上那股落魄潦倒的烟酒汗味,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我静静地坐在后座,侧着脸,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车窗外那张涕泪交流、写满崩溃与乞求的脸。没有厌恶,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漠然。
他还在语无伦次地嘶喊、哀求、赌咒发誓,声音混杂着绝望的哭腔。
我的手指,终于动了。伸向放在身侧的手袋。指尖探入包内,触到一张折叠整齐、略硬的纸片——一份孕早期的检查报告单。
我慢慢地,将它抽了出来。
没有立刻展开。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那张纸,隔着缓缓下降、只剩下最后一条缝隙的车窗,在顾承泽那双被泪水模糊、却死死聚焦过来的眼睛前,轻轻晃了晃。
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顾承泽的嘶喊猛地顿住。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睁大,死死地盯着我手中那张纸,狂喜的光芒瞬间点燃了他灰败的眼底!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救赎!他的嘴唇哆嗦着:孩子……安安!是我的孩子对不对!我们有孩子了!你……你是因为孩子才……
我看着他眼中那点卑微又狂热的希望,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勾出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冰冷嘲弄和最终审判意味的弧度。
顾承泽,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清晰地穿透车窗缝隙,你的孩子,在我肚子里。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希冀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
然而,我的下一句话,将他彻底打入地狱:
不过,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眼中光芒从狂喜到惊疑再到恐惧的急速转变,唇角的笑意加深,冰冷而残酷,孩子的父亲,是你的死对头,傅司寒。
轰——!
顾承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被最恶毒的诅咒击中!他扒着车窗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下去,只剩下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充满了极致的错愕、茫然,然后是灭顶的羞辱和被彻底愚弄的狂怒!
什……什么!他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傅司寒!不可能!宋时安!你骗我!你在骗我!!你什么时候和他……
就在这时,另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地敲打在寂静的地下车库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嗒。嗒。嗒。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和迫人的威压。
顾承泽猛地扭头,循声望去。
车库顶灯冷白的光线下,傅司寒缓步走来。纯黑色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他径直走到车旁,甚至没有低头看瘫软在地的顾承泽一眼。他的目光越过车窗,落在我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暖意。随即,他微微俯身,一只骨节分明、此刻正戴着与宋时安同款铂金婚戒的手,极其自然地伸入半开的车窗,动作轻柔而坚定地覆在了我拿着孕检单的手上。掌心温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和保护意味,以及昭然若揭的所有权宣示。
然后,他才终于侧过头,视线冷淡地扫向车窗外如同烂泥般的顾承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淬了冰,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车库里:
顾先生,
傅司寒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我太太需要休息。
他刻意加重了太太二字。
顾承泽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抽了一鞭子,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他看着傅司寒放在我手上的手,看着那枚刺眼的婚戒,最后目光死死地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巨大的冲击让他彻底失语,只剩下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眼中疯狂燃烧的、却无能为力的恨意。
我靠在舒适的座椅里,感受着傅司寒掌心传来的稳定力量,迎着顾承泽那淬毒的目光,轻轻地将孕检单展开一角,让他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结果。然后,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补上了最后一刀,也是最终极的反转:
对了,我看着顾承泽瞬间灰败死寂、如同被抽走所有魂魄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收购顾氏、亲手把你家送进破产深渊的那份协议,是傅先生,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傅司寒冷峻的侧脸,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也就是我孩子的父亲,在你家破产的前一夜,在哄我入睡之后,亲手拟定的。
轰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将顾承泽残存的意志和尊严砸得粉碎!
他瘫在地上,双眼空洞地望着车内的我们,望着傅司寒那只宣誓主权的手,望着我手中那张象征着他所有失败和耻辱的孕检单……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异声响,最终,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哇地一声,竟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触目惊心。随即,他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像一滩真正的、无人问津的烂泥。
傅司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脚下只是扫掉了一粒碍眼的灰尘。他收回手,对前方的司机淡淡吩咐:开车。
车窗缓缓升起,彻底隔绝了车外那令人作呕的景象和气息。车子平稳地驶离。
车内一片安静。我收起孕检单,靠回椅背,闭上眼。三个月的紧绷和筹谋,在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
感觉如何身旁传来傅司寒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睁开眼,看向他。他的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深邃而莫测。
很爽。我如实回答,嘴角勾起一个真实的、带着释然和冰冷的弧度。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沉淀。他伸出手,这次不是覆盖,而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不再是冰冷的契约,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
那就好。他低声道,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傅太太,我们回家。
车子无声地汇入城市的璀璨车流。车窗外,是顾承泽彻底崩塌的世界;车窗内,是一个基于冰冷算计开始,却意外缠绕上真实羁绊与血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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