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慈爱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笑道:“你们本就有婚约在身,若儿照顾你是应当的。”
赵温书适时插话,眼中带着促狭:“等吴兄金榜题名,高中武状元时,我和蒋兄可要讨杯喜酒喝。”
这话让韩若薇俏脸微红,偷偷瞥了吴承安一眼。
吴承安倒是落落大方,朗声笑道:“这是自然!到时候定要请诸位痛饮三日!”
正当屋内欢声笑语不断时,外面突然传来福伯急促的脚步声:“夫人,报喜的差官到了!”
韩夫人眼睛一亮,连忙整理衣襟:“快请进来!”
两名身着官服的差官手捧红绸覆盖的托盘缓步而入。
年长的那位环视屋内,恭敬问道:“请问哪位是吴承安公子?”
韩若薇连忙指向床榻:“这位便是。”
“请吴公子出示户籍文书。”
按照朝廷规制,需先验明正身才能发放成绩文书。韩若薇早有准备,立即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文书递上。
差官仔细查验后,恭敬地双手奉还:“恭喜吴公子高中武解元!”
说着,掀开托盘上的红绸,露出里面烫金的成绩文书。
韩若薇代为接过,指尖微微发颤:“多谢两位差爷。”
韩夫人朝福伯使了个眼色:“带两位差爷下去领赏,好生招待。”
待差官退下后,蒋文昊收敛笑容,正色道:“吴兄,按照科考安排,接下来先是文举会试,八日之后才是武举会试,你身上的伤势......”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吴承安身上。
窗外的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枯叶拍打在窗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也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吴承安微微直起身子,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但他很快舒展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八天时间虽然不能让伤势痊愈,但足以恢复大半,对付张岳、钱世荣之流,绰绰有余。”
王宏发闻言,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哈哈大笑,震得桌上的茶盏都微微颤动:
“那是自然!安哥儿可是在幽州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过的,哪是那几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家伙能比的?”
蒋文昊闻言,紧锁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会试主考官是兵部侍郎唐大人,为人正直,与韩提督交好,吴兄不必担心会像乡试时那样被刻意刁难。”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至于秦元化此次在规则内刁难之事,家父让我转告吴兄,此事牵涉太广,暂且不要追究。”
“什么?”
韩若薇闻言顿时柳眉倒竖,杏眼中燃起怒火,白皙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难道就任由那卑鄙小人逍遥法外不成?”
她的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后是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怎么,你还想去对付一位堂堂兵部主事不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袍官服、须发皆白的老者迈步而入。
正是当朝御史大夫何高轩。
他虽已年过六旬,但腰背挺直如松,双目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韩夫人连忙上前,恭敬地福了一礼:“父亲大人。”
屋内众人也纷纷行礼:“见过何大人。”
吴承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韩若薇一把按住。
她冷着脸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语气中透着对这位外公的疏远。
对于这位见过三面的外公,她还是不给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