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安策马狂奔,风在耳边呼啸,官道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
他已经连续赶路两天两夜,饿了就啃一口随身带的干粮,渴了便抓起水袋灌一口冷水。
偶尔实在撑不住,便在路边歇息片刻,但很快又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神色惶恐。
有的推着独轮车,上面堆满了家当,有的牵着瘦马,驮着老人和孩子,更有富商带着家眷,乘着马车匆匆南下。
整个辽西府似乎都在逃离,仿佛大祸将至。
吴承安眉头紧锁,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他勒马停在一名老者面前,沉声问道:“敢问老者何方人士?为何要拖家带口离开?”
那老者本不耐烦,可抬头一看,见吴承安手持长枪,衣袍上还沾着血迹,顿时脸色一变,连忙拱手道:
“这位少侠有所不知,听说大坤王朝已经将韩总兵困在黑石谷,蒋提督几次派兵救援,都吃了大亏!”
“再这样打下去,韩总兵怕是回不来了,百姓们惶恐不安,都想逃到南边去避祸啊!”
说完,老者不敢多留,带着家人匆匆离去。
吴承安脸色阴沉如水。
韩成练是他的师尊,更是辽西府的主心骨,若他战败,整个辽西必将沦陷!
可这种军情机密,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大坤王朝故意放出消息,让百姓恐慌,瓦解辽西府的抵抗意志!
“好狠的手段!”吴承安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他原本打算直接去找蒋提督商议对策,但既然蒋提督已经派兵救援却连连失利,说明大坤王朝早有防备,此时再去求援,不过是徒劳无功。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
吴承安目光一凛,猛地一夹马腹,朝辽西府疾驰而去。
半日之后,吴承安抵达辽西府。城内一片混乱,街道上挤满了逃难的百姓,商铺纷纷关门,连守城的士兵都神色凝重,显然军心不稳。
吴承安没有耽搁,策马直奔府衙。
“站住!什么人?”府衙门口的衙役横刀拦住他。
吴承安翻身下马,沉声道:“我是吴承安,韩总兵亲传弟子,此次院试案首,有紧急军情求见知府黄大人!”
衙役一听他的身份,脸色一变,连忙换上笑脸:“原来是吴公子!请随我来!”
这等身份,连通报都免了。
衙役直接引他进入府衙后院,很快,吴承安见到了知府黄泰和。
黄泰和年约五旬,面容威严,但此刻眉头紧锁,显然也在为战事忧心。
他一见吴承安,先是一愣,随即皱眉道:“吴承安?你不是在蓟城参加武举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吴承安抱拳一礼,直接开门见山:“黄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师尊被围困黑石谷一事,您想必已经知晓。”
“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大人调拨城外驻扎的两千兵马,由我率领前去救援!”
“什么?”
黄泰和脸色一变,猛地拍案而起,“不行!这两千兵马是辽西府最后的守备力量,若是调走,谁来保护辽西府?”
吴承安目光如炬,毫不退让:“若我师尊战败,辽西府军心溃散,大坤兵马长驱直入,届时就算有两千兵马,能挡得住吗?”
黄泰和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也在权衡利弊。
吴承安见状,又添了一把火,从怀中取出一支令箭,沉声道:“这是朱文成朱大人的令箭,命我前去救援师尊。”
“黄大人调兵给我,并不违反朝廷规制!”
黄泰和盯着令箭,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知道,这支令箭意味着吴承安背后有朝廷重臣支持,若他执意阻拦,日后追究起来,自己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