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安的反问,让现场忽然安下来。
“你该死!”
周明达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因为你该死!要不是你当年杀了拓跋锋,我们怎么会遭此大难!建安和景同都是被你连累的!”
他转向周狂,满脸涕泪纵横:“将军!我们和他势不两立!求您一定要杀了他!”
“闭嘴!”
周狂一脚踹开周明达,贪婪地盯着吴承安,“小子,你倒是重情重义,可惜你被他们背刺了。”
他忽然狞笑着挥手下令:“先把这两个老东西的手脚砍了!让我们的吴案首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势不两立!”
军士们一拥而上。
杜兴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不!将军我们立过功啊!吴承安你救救我们,看在你和建安交情的份上,啊......!”
求饶声戛然而止——一柄钢刀已经砍入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周狂的九环大刀带着呼啸风声,朝吴承安当头劈下!
“铛!”
火星四溅中,吴承安横枪格挡,铁靴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深痕。
他望着眼前这张狰狞的脸,突然笑了:“周狂,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什么?”周狂一愣。
“不是势不两立。”
吴承安猛然发力震开大刀,枪出如龙:“是——你死我活!”
长枪化作银色闪电,直刺周狂咽喉!
刀光如雪,枪影似电。
周狂的九环大刀带着呼啸风声当头劈下,九个铜环在空气中震颤出摄人心魄的嗡鸣。
吴承安侧身避过,枪杆顺势一挑,精铁打造的枪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直取周狂咽喉。
“铛!”
周狂仓促回刀格挡,虎口被震得发麻。
他心中骇然,这少年看似单薄的身躯里,竟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不待他喘息,吴承安的长枪已如毒蛇吐信,枪尖连点他胸前七处大穴。
周狂狼狈后退,重甲在青石板上踏出深深裂痕。
“百鸟朝凤?”周狂瞳孔骤缩,认出了这套属于韩成练的枪法。
他急忙变招,九环大刀舞成一片光幕,刀环碰撞声如暴雨打芭蕉。
但吴承安的枪更快——第七枪突然变刺为扫,枪杆重重抽在周狂腰间。
“咔嚓!”护心镜应声碎裂。
周狂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撞在廊柱上。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个四五岁的毛头小子,如今竟能将他逼至如此境地?
这时,庭院另一侧突然响起凄厉的惨叫。
吴承安余光瞥见三名军士正将杜建安按在染血的石阶上,雪亮的腰刀高高举起。
“住手!”吴承安下意识要冲过去,却被周狂抓住破绽。
九环大刀贴着地面横扫而来,逼得他不得不回枪格挡。
金属碰撞的火星溅在脸上,灼热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哈哈哈哈!”
周狂抹去嘴角血迹,狞笑着挥手下令:“杀!一个不留!”
屠刀落下,杜建安的头颅滚到吴承安脚边,少年圆睁的眼中还凝固着惊恐。
紧接着是周景同——这个最爱吟诗作对的文弱书生,被长矛贯穿胸膛钉在了照壁上。
鲜血顺着“诗礼传家”的匾额往下淌,在月色中黑得发亮。
“畜生!”吴承安握枪的手剧烈颤抖,枪缨上的血珠簌簌落下。
他看到杜兴安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看到周明达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看到军士们戏耍般将老人孩子赶作一团。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