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府,韩家后院。
吴承安对外界正在酝酿的风暴一无所知。
这些日子以来,他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必要的饮食和休息外,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研读兵法和修炼武艺上。
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已经在院中练习枪法。
韩成练传授的“百鸟朝凤枪法”讲究一个“快”字,招式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杀机。
吴承安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基础招式,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练功服。
“枪出如龙,收如惊鸿!”他默念着师父教导的要诀,手中长枪划破晨雾,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练完枪法,他又开始研读兵书。
《兵法》《吴子》《六韬》《三略》这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典籍,他却读得津津有味。
每有心得,便提笔记录,日积月累,已经写满了厚厚一册笔记。
午后,他会进行体能训练。
负重奔跑、攀爬、举石锁这些看似简单的训练,他却做得一丝不苟。
因为他知道,在战场上,往往就是这些基本功决定生死。
“安儿,休息会儿吧。”吴二河心疼地看着儿子,递上一碗凉茶。
大半个月过去,吴二河已经能撑着拐杖下地了。
吴承安接过茶碗,一饮而尽:“爹,我没事,院试在即,我必须抓紧时间。”
吴二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
他知道儿子心中憋着一股劲,这股劲既来自于秦致远的死,也来自于对未来的期许。
这时,韩成练正好回来。
“枪法不错,但杀气不足。”
韩成练盯着吴承安,直言不讳地指出问题:“记住,对敌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点仁慈。”
吴承安郑重点头,将师父的每一句话都牢记于心。
韩成练重重地拍了拍吴承安的肩膀,宽厚的手掌传递着沉甸甸的信任。
他的嗓音浑厚有力,带着沙场老将特有的豪迈:“其实,你天赋卓绝,在同龄人中已是顶尖,何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吴承安刚刚练完一套枪法,额头还沁着细密的汗珠,闻言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如铁:
“师尊,既然选择了武举这条路,徒儿便要做到极致!”
他微微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唯有实力足够强大,才能震慑宵小,护住身边之人。”
韩成练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屋檐下的燕子都扑棱棱飞起:
“好!好!有志气!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他眼中闪过欣慰之色,随即又收敛笑意,正色道:“不过,今日来寻你,还有一事要与你父子二人商议。”
吴承安微微一愣,而一旁的吴二河早已眼睛一亮,似乎猜到了什么,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道:
“韩总兵请讲。”
韩成练捋了捋胡须,目光在吴承安和吴二河之间扫过,缓缓道:
“此事本该在你夺得府试案首的庆功宴上提起,奈何当时秦致远遇害,老夫便暂且按下不提。如今见你心志坚定,老夫也就放心了。”
吴二河心头一跳,忍不住试探道:“韩总兵的意思是......想让两个孩子定下婚事?”
韩成练哈哈一笑,爽快道:“不错!若儿那丫头,老夫问过她的意思,她只说‘全凭父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