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安纵马疾驰,心中默算着种种可能。
赵承平选在老槐林见面大有深意——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做什么的行。
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带上了长弓和一袋利箭。
半个时辰后,槐林在望。
这片百年老林郁郁葱葱,树冠如云。
林边停着三辆青幔马车,十余名带刀侍卫呈扇形散布。
见吴承安单骑而来,为首侍卫拇指顶开了刀格。
“下马!”侍卫厉喝。
吴承安勒住缰绳,白马人立而起,长嘶声响彻林间。
他就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抱拳:“小子吴承安,应赵大人之约前来。”
中间马车的帘子微微掀起,露出赵承平半张阴晴不定的脸:“你并未带行李前来,看来已经做出了选择。”
话音才落,侍卫已呈合围之势。
吴承安注意到最外侧两个侍卫正悄悄往林子里退——这是要断他后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吴承安翻身下马,正色道:“我收了王老爷的银子,成为王家的陪读,自然要陪着王少爷参加科举。”
“赵大人的一片心意,小子感激不尽,但确实不能跟您离开!”
林间霎时寂静,连蝉鸣都戛然而止,赵承平的脸色由青转白,随即冷笑:
“既如此,那王宏发,蓝元德,谢绍元三人将无法参加乡试!”
吴承安对此并不意外,淡然道:“赵大人,您觉得拓跋锋真是王将军的儿子所杀吗?”
赵承平眉头一挑,一股强悍的气势压向吴承安,冷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承安虽然才十岁,但面对赵承平的气势压迫却一脸淡然:“我是什么意思,赵大人您应该很明白,当时您就在县衙内,王将军的儿子并未在现场。”
“而我,就在现场,这是您亲眼所见的。”
这话让赵承平脸色大变,满脸不可思议盯着吴承安。
难道拓跋锋是吴承安杀的?
沉思间,吴承安又说道:“对了,您可能还不知道,大坤将士掠夺清河县之前,马将军送给了我一把长弓。”
“马将军赠我的长弓,可开三石力。”
“对了,若是我记得不错,射杀拓跋锋的箭矢是大坤王朝的。”
“您猜,若这事传到出去,您的前程会不会受到影响?”
拓跋锋真是这小子射杀的!
否则他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
赵承平脸色大变,双眼瞳孔急速收缩,随后才反应过来,又冷静下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想要什么?”
“学生别无他求,只望王家三位公子能如期参加乡试。”
吴承安说罢退后三步,郑重作揖:“若大人应允,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赵承平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官服后背已湿透一片。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突然发现对方按在弓弦上的左手,指节处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厚茧。
“好,很好。”
赵承平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这件事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你和你的家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吴承安一脸泰然自若:“大人放心,只要王家公子前程无碍,学生的记性向来不好。”
赵承平冷哼一声,摆手道:“你可以滚了,本官今后不想再看到你!”
吴承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躬身施礼,翻身上马,最后策马离去。
可他没注意到,后面的赵辰平却在这时对那几名护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