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纱秘密
我是这场世纪婚礼的策划师,也是新娘的代孕母亲。
婚纱内衬缝着胚胎移植时的超声报告,新郎的定制袖扣里,嵌着我子宫切除手术的切片。
凌晨三点,伴郎敲开我房门,他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上,孩子的基因序列与我当年流产的胎儿完全吻合。
他说,新郎知道一切,包括我偷偷换掉的那份婚前财产协议。
手机在凌晨三点炸响。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刺得我眼疼。
林总,策划部……全空了。
助理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我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泛白。
陈蔓这招够狠,三倍薪资挖人,连保洁阿姨都没放过。
办公室只剩应急灯亮着,惨白的光爬过空荡荡的工位。
像停尸房。
呵。
我扯掉领带扔在桌上,金属扣撞出刺耳的响。
通讯录翻到发烫,前员工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忙音。
最后一个号码通了。
林晚,想求我回去
是小唐,那个三年前被我摁死抄袭案的实习生。
开条件。
我盯着窗外的暴雨,指甲掐进掌心。
婚礼主题,我说了算。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敲桌面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我笑了,笑得肩膀发颤。
可以。
挂掉电话的瞬间,我将抄袭证据甩进碎纸机。
第二天清晨,小唐把策划案拍在我面前。
破碎镜面墙,枯萎玫瑰路。
他推了推眼镜,眼里闪着狂热的光,陆老师说,残缺才是极致的美。
我拿起方案页,指尖慢悠悠划过枯萎玫瑰四个字。
突然抬手,方案砸在他脸上。
陆沉
我俯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眼镜,那个被女人甩了,看见鲜花就发抖的废物
小唐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
你懂个屁！他红着眼吼,陆老师只是有PTSD！他前妻婚礼上……
话音戛然而止。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瞬间惨白。
我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抚平西装褶皱。
很好。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婚礼场地监理的短信。
林总,布置图好像外流了,供应商说所有定制道具都被退单。
紧接着,电工组组长发来一段视频。
灯光控制台的线路里,藏着个微型自毁装置。
我捏着手机,指节泛青。
陆沉,你真是处心积虑。
还没喘口气,医院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小姐,沈清瑶小姐晕倒了,先天性心脏病,情况危急。
护士的声音刚落,一个陌生号码发来彩信。
是沈清瑶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旁边压着张字条。
新娘若‘意外’身亡,十倍违约金,你担得起吗——陆沉
我盯着照片里沈清瑶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她昨天还笑着试婚纱。
心脏像被冰锥刺穿。
陆沉这是要逼我死。
不仅要毁了婚礼,还要让我背上杀人策划师的骂名。
周慕白的电话紧跟着进来,背景音是香槟开瓶的脆响。
林晚,听说你的人都跑了他笑的轻佻,需要帮忙吗比如……帮你公布那个结扎手术录音
我对着话筒冷笑。
周少,不如聊聊你那个住在城南别墅的私生子
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
还有你爸周建国,我打断他,指尖划过手机里周建国承认堕胎是林晚主动选择的录音文件,他昨天来找我时,可比你乖多了。
挂掉电话,陈蔓的朋友圈更新了。
九宫格是匿名爆料,标题刺眼——金牌策划师林晚,实为不孕不育患者。
我点开回复框,输入是吗
然后点开与殡仪馆馆长的聊天记录,最新一条是他发来的：林总,假棺材已备好,按您要求做了隔音处理。
发送。
窗外的雨更大了,打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在拍。
手机又震了。
陆沉发来段视频。
昏暗的诊所走廊,年轻的我穿着病号服,独自走向手术室。
配文：72小时后,让所有人看看完美女魔头的真面目。
我将手机扔在桌上。
拿起纸花供应商的电话。
所有纸花,要红色的,越艳越好。
挂电话时,我瞥见小唐在策划案的角落写着什么。
凑过去看。
新娘死亡触发违约金条款被他用红笔圈起来,旁边画了个诡异的笑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条写得好,我笑得温和,加进去。
小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得意的笑。
他以为自己是陆沉的棋子。
却不知道,我早就把线牵在了自己手里。
深夜的办公室,只有打印机还在嗡鸣。
吐出的纸页上,是陆沉前妻婚礼的监控截图。
画面里,穿着婚纱的女人接触鲜花后,瞬间倒地抽搐。
我拿起打火机,火苗舔舐着截图边缘。
陆沉,你怕鲜花
那这场婚礼,我就让你看个够。
手机突然弹出周慕白的短信。
沈清瑶的主治医生说,她撑不过婚礼当天了。
我捏紧打火机,金属壳烫得能烙肉。
行啊。
那就让这场婚礼,变成一场盛大的葬礼。
只不过。
棺材里躺谁,得我说了算。
2
破碎镜面
2.殡仪馆的车刚走。
小唐把玻璃碎片倒在地上。
必须用真的。
他踩着碎片,嘎吱响。
陆老师说了,假的残缺骗不了人。
我没理他。
拿起纸花束,往镜面墙缝隙里塞。
指尖被划开。
血滴在白纸上,像朵烂掉的花。
停。
我叫住搬镜子的工人。
把带血的玻璃碎片混进去。
小唐皱眉：你干什么
让残缺更真实。
我擦了擦手上的血。
他突然笑了。
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
倒出一把干玫瑰。
还是陆老师考虑周全。
他往纸花堆里撒,单靠镜子不够。
我盯着那些干枯的花瓣。
陆沉告诉你的
他说,双重刺激才管用。
小唐凑近,压低声音,就像他前妻,鲜花加香水,当场就……
我抬手,扇在他脸上。
他捂着脸,愣了。
你敢打我
把玫瑰捡出来。
我捏着他的衣领。
他突然挣开,后退两步。
你不敢让陆老师看到真相！
他吼得脸红脖子粗,你怕他想起前妻怎么死的！被鲜花淹没的尸体,那才是最完美的残缺！
我笑了。
转身从工具箱里翻出瓶香水。
喷头对着纸花堆,狠狠按下去。
陆沉前妻的牌子。
我晃了晃瓶子,多谢提醒,差点忘了这茬。
小唐的脸瞬间白了。
通风口突然传来滋滋声。
墙上的投影幕亮了。
是陆沉。
穿着西装,单膝跪地。
手里举着戒指。
林晚,嫁给我。
他笑得温柔,和当年一模一样。
画面突然碎了。
又重新拼起来。
再碎。
再拼。
循环往复。
和周围的破碎镜子重叠在一起。
晃得人头晕。
陆老师的礼物。
小唐喘着气笑,精神污染,不错吧
我抄起旁边的折叠椅。
砸向投影幕。
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还有吗
我盯着通风口,让他尽管放。
转身把剩下的录像带全翻出来。
摆在地上,一脚一个踩碎。
塑料壳裂开的声音,像骨头断了。
小唐扑过来想拦。
被我踹倒在地。
告诉陆沉。
我踩着他的手背,玩这些没用的,不如早点滚出来送死。
手机响了。
是医院。
林小姐,沈清瑶不见了！
护士的声音快哭了,她留了张字条,说要去婚礼现场……
我挂了电话,拽起小唐。
合同呢
他哆嗦着从包里掏出来。
我翻到最后一页。
果然有行小字。
新娘死亡,策划师付十倍违约金；新娘失踪,策划师继承全部遗产。
挺会钻空子。
我把合同拍在他脸上,陆沉教的
他咬着牙不说话。
外面传来刹车声。
沈清瑶来了。
穿着病号服,脸色比纸还白。
直挺挺地冲我跪下来。
林晚,让我死吧。
她抓着我的裤脚,陆沉说,只有我死了,你才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
起来。
我拽她的胳膊,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药瓶。
往嘴里倒。
被我一把抢过来。
是硝酸甘油,心脏病急救药。
医生说我随时会发作。
她笑的诡异,婚礼上‘意外’死亡,多完美。
我盯着她的眼睛。
掏出手机,点开录音。
……陆沉,我根本不爱周慕白,我就是想抢回策划师的位置……
是沈清瑶的声音,尖酸又刻薄。
她的脸瞬间僵了。
什么时候录的
你和他打电话的时候。
我收起手机,当我傻
主治医生突然冲进来。
沈小姐！你不能离开医院！
他气喘吁吁,手里拿着病历,你的心脏病报告……
假的。
我打断他,陆沉给了你多少钱
医生的脸变了。
什么假的……我不懂……
高血钾
我抢过病历,需要注射葡萄糖酸钙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冲护士招手。
去拿葡萄糖酸钙,给她注射。
沈清瑶拼命挣扎。
别碰我！那是炸药！陆沉说……
声音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医生想跑。
被我叫人按住。
搜身。
保安从他口袋里摸出个遥控器。
黑色的,很小巧。
陆沉给的
我掂了掂遥控器,控制她体内的炸药
医生瘫在地上。
护士拿着针管过来。
沈清瑶闭着眼,抖得像筛糠。
别怕。
我按住她的肩膀,这针下去,炸药就废了。
针头扎进皮肤。
她猛地睁眼。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拔出针管,陆沉这点伎俩,不够看。
周慕白突然闯进来。
林晚！你对清瑶做了什么
他冲过来想推我。
我侧身躲开。
他的戒指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和医生那个遥控器,长得很像。
关心她
我笑了,不如关心下你的戒指。
他下意识捂住手。
脸色瞬间变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我掏出手机,点开殡仪馆的消息,冰棺准备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他后退一步。
你想干什么
送你未婚妻上路啊。
我拍了拍他的脸,不过不是真死,是装死。
沈清瑶突然尖叫。
指着通风口。
陆沉站在那里。
脸色发青,呼吸急促。
手死死抓着栏杆,指节泛白。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纸花堆。
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PTSD犯了
我冲他笑,早告诉你,别玩鲜花这一套。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突然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倒下去。
呼吸性碱中毒。
和他前妻一个样。
把他拖去冰棺。
我踢了踢陆沉的腿,让他和沈清瑶作个伴。
小唐想冲过来。
被我按住头,撞在镜面墙上。
看着。
我指着陆沉抽搐的脸,这就是你崇拜的偶像,废物一个。
他的额头磕破了。
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滴在破碎的镜片上。
像极了他设计的残缺美学。
合同我改了。
我把新打印的合同扔给他,新娘假死,策划师分文不赔,还能拿一笔精神损失费。
他盯着合同,手抖得厉害。
你……
要么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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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打火机,要么和陆沉一起躺进去。
外面传来警笛声。
是我报的警。
举报有人在婚礼现场藏炸药。
周慕白的脸彻底白了。
林晚,你够狠。
彼此彼此。
我看着被抬走的陆沉,游戏才刚开始。
3
克隆真相
3.警笛声还没远。
周建国就带着人堵了门。
手里举着张照片。
大家看清楚！他往高处举,这就是林晚当年在诊所的样子！
照片里,我穿着病号服,手里攥着枚戒指。
闪光灯噼里啪啦响。
陈蔓雇的网红举着手机,镜头怼到我脸上。
林总,能解释下这张图吗
弹幕滚得飞快。
女魔头断子绝孙！
豪门联姻果然是骗局！
周慕白站在旁边,嘴角勾着笑。
林晚,别装了。他扬了扬手里的体检报告,先天性子宫畸形,你根本生不了孩子。
我扯过报告,撕了。
碎片扔他脸上。
周少,不如看看这个。
掏出亲子鉴定报告,拍在桌上。
你那宝贝私生子,DNA和陈蔓弟弟一模一样。
周慕白的脸瞬间绿了。
陈蔓尖叫着扑过来抢。
被我一脚踹开。
别急。我拿出U盘,还有更精彩的。
插进直播设备。
周建国的声音响起来。
……堕胎都是陆沉设计的,他逼我做伪证……
周建国手里的照片掉了。
你……你什么时候录的
你上次来求我放过你女儿时。我盯着他,忘了
网红的手机突然卡了。
弹幕开始刷屏视频。
是周慕白在手术室的画面。
结扎手术。
他疯了似的去抢手机。
关掉！快关掉！
关不掉哦。我冲他笑,你雇的黑客,现在是我的人。
IP地址投影到墙上,清清楚楚标着陈蔓公司的名字。
陈蔓瘫坐在地上。
周建国突然冲过来,想打我。
被保安按住。
是陆沉！是他绑架了我女儿！他嘶吼着,我女儿有癌症！他说不配合就停药！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点开视频。
画面里,个小姑娘对着镜头笑。
谢谢林阿姨送我出国治病,爸爸,你别被坏人骗了……
周建国愣住了,眼泪淌下来。
我女儿……她没事
托你的福,恢复得很好。
我收起手机,看向门口。
陆沉站在那里,脸色比纸还白。
手里攥着个遥控器。
林晚,你以为赢了他按下个按钮。
大屏幕突然亮了。
开始加载视频。
是堕胎诊所的监控。
画面里,我正走向手术室。
这是你改不了的！陆沉笑得狰狞,主板装了自毁程序,关了就炸！
我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
还有三小时。
是吗
绕到控制台后面,摸到备用电源。
故意碰掉旁边的电线。
电火花啪地炸开。
陆沉果然动了。
炸了他冲过来检查,C4威力够不够
我掏出激光笔,对着屏幕主板照。
芯片烧起来的味道刺鼻。
陆沉,你看这个。
切换视频。
是他前妻的婚礼。
新娘穿着白纱,被鲜花包围着,突然倒下去。
抽搐,窒息。
你看,我凑近他耳边,她淹没在鲜花里的样子,是不是很符合你的残缺美学
陆沉突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PTSD又犯了。
大屏幕的全息投影开始乱闪。
我的脸和堕胎录像重叠在一起。
宾客们发出惊呼。
是幻觉！有人喊,这是全息投影！
我扔了激光笔,拍了拍手。
周建国,现在能说实话了
他抹了把脸,点头。
陆沉前妻的死有问题！他一直用我女儿威胁我！
陆沉突然笑了。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他掏出个骨灰盒,这里面是我前妻的骨灰,谁敢动我,我就让她和我前妻作伴！
我盯着那个盒子。
突然想起小唐说的话。
你前妻的婚戒,是不是在你手里
陆沉的动作顿住了。
什么婚戒
我当年攥着的那枚。我指着屏幕上的照片,内侧刻着你的名字,是她的遗物,对不对
他脸色大变。
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笑了,毕竟,你也就这点本事,靠死人的东西耍威风。
周慕白突然冲过来,想抢骨灰盒。
被陆沉推开。
别碰她！陆沉把盒子抱在怀里,像疯了一样,谁都不能碰她！
大屏幕彻底黑了。
烟雾开始弥漫。
是我让人放的干冰。
陆沉,你看清楚。我指着烟雾里的人影,那不是你前妻,是你自己的影子。
他果然抬头去看。
我趁机夺过骨灰盒。
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不是骨灰,是碎玻璃。
和小唐用的那种一模一样。
你连她的骨灰都要掺假我笑出声,果然是个废物。
陆沉捂着头,蹲在地上发抖。
周建国看着他,突然吐了口唾沫。
我帮你作证！他冲我说,我知道他所有事！包括他怎么害死他前妻的！
网红的直播还在继续。
弹幕风向变了。
陆沉是疯子吧
周慕白被绿得好惨！
林总好飒！
我拿起话筒。
各位,婚礼继续。
看向被保安架着的周慕白。
不过,新郎可能要换个人了。
他瞪着我,眼睛血红。
林晚,我不会放过你！
随时奉陪。我把话筒扔给他,现在,该你给大家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假结婚骗家产了。
周建国突然插话。
我来说！他抢过话筒,周慕白根本不是我亲生的！是他娘抱来的野种！
全场哗然。
闪光灯更密集了。
我退到角落,拿出手机。
给殡仪馆馆长发消息。
冰棺不用了,换口大点的,可能要装不止一个人。
那边秒回。
好嘞林总。
抬头时,陆沉正盯着我。
眼神里没有恨,只有种诡异的平静。
林晚,他突然开口,你赢不了的。
哦
我还有最后一张牌。他笑了,关于你当年为什么堕胎的真相。
我挑眉。
洗耳恭听。
他凑近,压低声音。
因为那孩子,是我的。
4
致幻玫瑰
4.陆沉的话刚落地。
周慕白突然拍手。
精彩！太精彩了！他端着香槟杯,走到人群中间,可惜啊,有些人没机会听了。
宾客们手里的杯子开始晃动。
有人捂着头,脸色发白。
我好像看到……林晚在诊所……
她真的不能生……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潮水漫过来。
周慕白笑得更得意。
看到了吧这就是致幻剂的效果。他冲我举杯子,全城都会知道你是个不能生育的废物。
我径直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香槟。
仰头灌下去。
气泡呛得喉咙发疼。
放下杯子时,我盯着他。
周慕白,你鼻子没坏吧
他愣了下。
什么意思
幻觉里是不是有玫瑰花香我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见,陆沉,你连致幻剂都要掺假,就这么怕真花
人群突然安静。
有人使劲嗅了嗅。
好像……真的有玫瑰味……
陆沉刚才手里攥着干花瓣！
陆沉的脸瞬间绷紧。
周建国抱着个文件袋冲进来。
别听她胡说！他把文件袋摔在桌上,这是完整病历！林晚怀孕时就得了梅毒！
病历被抽出来,传阅开来。
有人倒吸凉气。
我拿起最上面那张。
抖了抖。
周建国,你瞎吗我指着签名处,这字迹,和陆沉前妻的婚礼策划案一模一样。
掏出鉴定报告,拍在病历旁边。
专业机构认证,要不要再看一遍
周建国的手开始抖。
不……不可能……陆沉给我的时候不是这样……
他抄了他前妻的婚礼创意,连病历都懒得自己写。我盯着陆沉,她至死都恨你这一点,对不对
陆沉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林晚,别闹了。他的声音发颤,带着种诡异的温柔,承认吧,你需要被爱,你只是不敢说。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停手。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围的宾客都看过来。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好像是真心的……
林晚是不是太硬了……
我看着他眼底的偏执。
突然抬手,扯下头纱。
头纱落地的瞬间,我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他踉跄着跪倒,抓着我手腕的手松了。
陆沉,你看清楚。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需要的不是被爱。
我需要的,是把你们这些整天追求完美的废物,一个个踩在脚下。
周慕白突然尖叫着扑过来。
你骗我！致幻剂明明是我换的！他指着陆沉,是你调包了我的药！
陆沉没理他,只是盯着我。
眼神像淬了毒的冰。
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笑了,弯腰捡起地上的头纱,缠在手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把你送进监狱。
周建国突然瘫坐在地。
文件袋里的东西撒出来。
掉出张照片。
是陆沉前妻和周建国的合影,两人笑得很亲密。
我捡起来,晃了晃。
原来你和她认识。我看向周建国,她的梅毒,是不是你传的
周建国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
不是我！是陆沉！他知道了,才杀了她！
陆沉突然笑出声。
疯了,都疯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真相。
他打了个响指。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
眉眼像极了陆沉。
这是我儿子。陆沉抱起男孩,也是……她的克隆体。
我皱眉。
你前妻的
不。他盯着我,是你的。
全场哗然。
我盯着那孩子的脸。
确实有几分像我年轻时的样子。
克隆技术挺先进。我扯了扯嘴角,可惜,没遗传到我的脑子。
男孩突然指着陆沉,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说,是你把她关起来的。
陆沉的脸僵了。
小孩子乱说话。
我没乱说话！男孩挣开他,跑到我面前,妈妈在地下室,她说她叫林晚。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
陆沉想灭口。
被我抢先一步按住肩膀。
地下室在哪我问男孩。
他指了指宴会厅的暗门。
我踹开陆沉,冲过去拉开暗门。
里面果然绑着个女人。
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脸被划伤了好几道。
救我……她看到我,眼里迸出光,我才是真的林晚……
陆沉突然大笑。
分不清了吧他指着我们两个,这就是我的完美计划！让你尝尝被替代的滋味！
假林晚突然扑过来,想咬我。
被我反手按在地上。
演得挺像。我扯掉她的假发,陈蔓,你弟弟出狱了,要不要见一面
她瞬间瘫了。
是陈蔓整容成了我的样子。
陆沉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踢了踢地上的陈蔓,婚礼策划师,最会拆穿假东西。
周慕白突然拿起桌上的香槟塔,想砸我。
被我侧身躲开。
塔倒了,杯子碎了一地。
致幻剂混在酒里,散发出更浓的玫瑰香。
陆沉突然捂住胸口,呼吸困难。
药……我的药……
我踢给他一个药瓶。
他哆嗦着拧开,倒出几粒吞下。
你前妻的过敏药,挺好用吧我看着他,我早就换了包装。
他瞪着我,说不出话。
周建国突然爬起来,想从暗门跑。
被保安拽了回来。
我坦白！我什么都坦白！他哭喊着,陆沉前妻是我杀的！他用我女儿威胁我顶罪！
梅毒也是我传的！和林晚没关系！
堕胎是陆沉逼她的！孩子是陆沉的！
所有秘密都摊在阳光下。
像破碎的镜子,照出一群疯子的脸。
墙上的倒计时只剩十分钟。
我走到话筒前,拿起话筒。
各位来宾。
今天的婚礼可能有点乱。
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场‘完美婚礼’。
从明天起,我的公司只做‘残缺婚礼’。
毕竟,我扫过地上的碎片和狼狈的众人,真实的东西,才最值得纪念。
陆沉突然冲过来,想抢话筒。
被我用话筒砸在头上。
别捣乱。
他捂着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了几分绝望。
为什么你总是能赢
因为。我看着他,我接受自己的残缺,而你们不行。
倒计时结束。
大屏幕亮了。
不是堕胎录像。
是陆沉前妻的婚礼创意手稿。
一笔一划,写着献给不完美的爱情。
陆沉看着手稿,突然哭了。
像个孩子。
我转身,走向门口。
阳光照进来,有点刺眼。
手机响了。
是小唐。
林总,我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回来上班,做残缺婚礼。
明天来报道。我挂了电话。
身后传来警笛声。
周慕白、陆沉、周建国、陈蔓。
一个个被带走。
挺热闹的。
我拉了拉衣领。
风里好像还飘着玫瑰香。
假的。
和那些追求完美的人一样。
不堪一击。
5
残缺救赎
5.警笛声越来越近。
陆沉突然挣脱保安,举起手里的监控录像。
大家看！他把录像投在墙上,她手术时戴的婚戒！
特写镜头怼在戒指内侧,刻着串日期。
我前妻的生日！他嘶吼,林晚,你怀着我的孩子,却戴着她的遗物,你把我当什么
周慕白趁机举起同意书。
签名鉴定出来了！他晃着报告,情绪激动时签的,这就是欺诈！公司该归我！
我扯掉婚纱领口的别针。
撕开胸襟。
腰间的胎记暴露在众人面前。
暗红色,像朵烂掉的花。
陆沉,我指着胎记,你前妻有这个吗
他的脸瞬间白了。
这是当年你强暴我时,按在暖气片上烫出来的。我提高声音,需要我把验伤报告也拿出来吗
人群炸开了锅。
我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陆沉的声音钻出来,阴冷又得意。
……必须让她签同意书,不然我前妻的遗嘱作废,她一分钱都拿不到……
周慕白手里的报告掉在地上。
陆沉扑过来抢录音笔。
被我侧身躲开。
我捡起地上的婚戒,扔进香槟塔。
你前妻对镍过敏,死在并发症上。我看着戒指在酒里冒泡,这枚纯镍的假货,是你特意找的吧
他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
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尸检报告。我冷笑,比你想象的要仔细。
警笛声到了门口。
陈蔓突然举着协议冲进来。
林晚！签字！她把笔塞给我,股份转给我,我帮你挡着！
我扫了眼协议末尾的小字。
若转让人死亡,股份自动归周慕白所有我笑了,陈蔓,你弟弟在监狱里缺的不是钱,是减刑机会吧
她的脸瞬间垮了。
小唐抱着破碎镜子站在旁边,突然松手。
镜子砸在地上,玻璃渣溅起来,划开我的手臂。
血珠滚下来。
对不住了林总。他眼神躲闪,陆老师说……
我没理他,蘸着手臂上的血。
按在协议末尾。
签了。我把协议扔给陈蔓,不过得加个条件。
周慕白雇的网红还在直播,弹幕刷着血债血偿。
我抢过手机,对准地上的碎镜子。
反射光刚好照在大屏幕上。
跳出陈蔓和周慕白的照片。
在堕胎诊所门口搂搂抱抱。
你们偷情都选这地方我对着镜头笑,够变态的。
弹幕瞬间反转。
我把手机塞回网红手里。
我转让的不是股份。我盯着周慕白,是催命符。协议生效那天,我就把你私生子的照片发全网。
他瘫坐在地。
头突然开始发晕。
视线里的东西都在晃。
医生挤过来,举着诊断书。
肾衰竭！长期吃避孕药吃的！他喊得声嘶力竭,陆先生早说了,你活不久！
陆沉突然跪在我面前。
手里捧着个小盒子。
解药在这。他打开盒子,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承认你爱我,我就给你。
我盯着粉末。
突然笑了。
你前妻的骨灰我撕开婚纱内衬,掏出另一支录音笔,她临死前说什么,你忘了
按下播放键。
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
……残缺才是完美……陆沉,你连让我完整死一次都做不到……
陆沉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扯下头纱,缠在他脖子上。
用力勒紧。
知道我为什么总戴头纱吗我贴着他耳朵,上面浸了你前妻的香水,闻着熟悉不
他挣扎着,脸憋成紫色。
门口传来响动。
周慕白的人锁了门。
几个穿白大褂的抬着担架,虎视眈眈。
把她抬走！周慕白喊,晕了就直接送殡仪馆！
我突然按下手里的遥控器。
大屏幕亮了。
周慕白和陈蔓的录像跳出来。
两人在酒店房间里,动作不堪入目。
周慕白手上,戴着陆沉那枚婚戒。
连做爱都要模仿我们我笑着咳出血,真可怜。
头晕得更厉害了。
视线开始模糊。
陆沉趁机挣脱头纱,爬过来抢遥控器。
我一脚踹在他脸上。
陆沉,我扶着桌子站稳,你前妻的葬礼歌,好听吗
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
当年我在手术室里,哼的就是那个调调。我笑出声,你没听出来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眼前一黑。
倒下去前,我看到警察冲了进来。
看到陈蔓被按在地上,协议从怀里掉出来。
看到周慕白的脸,惨白如纸。
看到陆沉抱着头,像个疯子一样尖叫。
也看到小唐捡起地上的碎镜子,对着自己的脸。
好像终于明白,什么叫残缺。
意识彻底沉下去前。
我想。
这场戏,总算快演完了。
6
不完美婚礼
6.我在病床上睁开眼时,律师正举着遗嘱。
林小姐,请签字。他推过来笔,陆先生的遗嘱很清楚。
遗嘱摊在被子上,附加条款刺得我眼疼。
在婚礼现场承认不孕是报应我扯掉输液针,陆沉死了都不安分。
律师皱眉：周先生说,您若不签,就启动精神评估。
评呗。我摸出手机,点开录音,让他先听听这个。
周慕白的声音钻出来,油腻又急切。
……医生,必须在婚礼前确诊她精神病……不然我儿子拿不到遗产……
律师的脸白了。
我抓过遗嘱,撕得粉碎。
告诉周慕白。我把碎纸扔他脸上,我签过器官捐赠协议。
死后公司归陈蔓的私生子。
律师僵在原地。
门被撞开,周慕白冲进来。
手里举着病历。
自残导致的肾衰竭！他把病历甩我脸上,你就是个疯子！
我捡起病历,笑了。
陆沉安排的医生我指着签名,他上次给人开致幻剂,被吊销执照了。
周慕白的嘴哆嗦着。
我从枕头下摸出个骨灰盒。
是陆沉那个。
对了。我把染血的病号服塞进去,你没做DNA检测吧
你前妻的骨灰里,有抗抑郁药成分。
周慕白猛地后退。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不是自杀。我晃了晃骨灰盒,是被人喂了药。
他突然捂着头,蹲下去。
婚礼直播那天,我穿了陈蔓送来的婚纱。
弹幕全是杀人犯。
周慕白雇的黑客锁了信号。
我扯掉婚纱外套。
露出绑在腰间的炸弹。
周慕白,看清楚。我对着镜头笑,你儿子在幼儿园戴的戒指。
直播画面切到幼儿园监控。
小男孩手上的戒指,和当年陆沉送我的那枚一模一样。
周慕白的脸在屏幕上扭曲。
陈蔓突然扑过来抢遥控器。
被我按住手,摁进香槟塔。
你弟弟在监狱里托我带句话。我凑近她耳朵,他说,最想看你穿婚纱被炸飞。
她猛地抽搐起来,像条离水的鱼。
嘴里喊着别碰我。
当年她被强奸时,穿的就是婚纱。
我抢过遥控器,扔给小唐。
播放陆沉的治疗视频。
大屏幕亮了。
陆沉对着镜头,眼神空洞。
……我用前妻的骨灰,染黑了林晚的残缺……这是我的赎罪……
弹幕瞬间停了。
周慕白突然砸碎屏幕。
都是假的！他吼,林晚才是凶手！
我捡起块碎玻璃,划开婚纱领口。
露出锁骨上的疤痕。
这是陆沉前妻划的。我举高玻璃,她以为我抢了她的男人。
其实,我只是拒绝做她的替身。
小唐突然举起另一台手机。
播放陆沉前妻的日记录像。
……陆沉逼我吃药……他说我不完美了……
周慕白瘫在地上。
陈蔓还在发抖,嘴里不停念叨婚纱。
我走到镜头前,扯掉头上的头纱。
各位。
今天这场婚礼,是残缺婚礼公司的第一单。
主角不是新人。
是所有被完美主义绑架的人。
我指向屏幕上陆沉的脸。
包括他。
指向地上的周慕白。
包括他。
指向抽搐的陈蔓。
也包括她。
最后指向我自己。
当然,还有我。
小唐突然递过来个戒指盒。
打开,是枚断了一半的银戒。
林总,这是陆沉的遗物。他声音发颤,里面刻着字。
我捏起戒指,对着光看。
内侧刻着赎罪。
还有个极小的日期。
是我当年堕胎的日子。
我笑了,把戒指扔给台下的记者。
拿去。
明天的头条,就叫‘不完美的救赎’。
直播信号突然恢复。
弹幕刷得飞快。
我好像懂了……
这才是真实的吧……
林总,加油。
我关掉直播。
走到周慕白面前,踢了踢他的腿。
起来。
该去监狱看你儿子了。
他没动,眼神涣散。
我没再管他,转身往外走。
小唐跟在后面。
林总,接下来怎么办
我推开医院的门,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办公司。
接那些不完美的活儿。
比如,给陈蔓弟弟办个出狱欢迎会。
小唐愣了下,突然笑了。
好。
我摸了摸腰间的炸弹,其实是假的。
陆沉到死都没敢用真炸弹。
他终究,还是怕彻底的毁灭。
不像我。
早就学会在废墟上,种自己的花。
7
幻境
7.我推开教堂门时,沈清瑶正举着保单。
林晚,签了它。她把笔戳过来,冥婚生效,三亿归我。
保单上陆沉与林晚的名字刺眼。
洪水已经漫到门槛,浑浊的浪拍打着门。
假骨灰盒好用吗我踢了踢她脚边的盒子,陆沉的骨灰早被我扬了。
她脸色变了,掏出DNA报告。
我是他前妻的克隆人！她把报告拍我脸上,我有资格继承！
我捡起报告,撕了。
克隆体我笑,知道你为什么活不过七年吗
她后退一步。
你是器官容器。我扯掉她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针孔,陆沉当年把肾源让给你,就是为了装他前妻的器官。
沈清瑶突然尖叫,捂着脸。
我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陆沉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回响。
……清瑶,你吃的抗排异药里,混着我前妻的骨灰……这样你们就能融为一体了……
沈清瑶的身体开始发抖,皮肤泛起青斑。
器官衰竭的征兆。
打开地窖。我冲身后的小唐点头。
他撬开地板,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数百个骨灰盒整齐排列着。
这里面都是陆沉的头发。我指着盒子,每个都代表他分裂的人格。
沈清瑶瘫在地上,看着骨灰盒,眼神涣散。
洪水漫到脚踝,冰凉刺骨。
你逃不掉的。她突然笑,教堂被淹了,我们都得死。
我掏出枚婚戒,是陆沉那枚断了的银戒。
扔进洪水里。
陆沉的肾衰竭,是为了救我。我盯着她,你克隆得再像,也换不了这个。
她的瞳孔骤缩,倒了下去,没了呼吸。
洪水还在涨。
教堂的墙突然裂开,砖石往下掉。
我往后退,撞到个坚硬的东西。
转身,看到陆沉。
二十岁的他,穿着高中校服,眼神凶狠。
林晚,别跑。他伸手抓我,那次之后,你就该是我的。
是他强暴我的那天。
我侧身躲开,撞到另一个人。
三十岁的陆沉,西装革履,手里攥着堕胎同意书。
签了它。他把笔塞给我,这个孩子不能留。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四十岁的陆沉,头发花白,举着个注射器。
别怕。他声音温柔,这是基因编辑,不会让你像她一样死在产房。
三个陆沉围过来,步步紧逼。
我摸到口袋里的婚戒,是从洪水里捞回来的那枚。
举起来,砸向十字架。
我要的不是克隆体！我吼,是他妈的残缺的爱！
婚戒撞到十字架,炸开蓝光。
纳米机器人的碎片像星星。
陆沉的日记从机器人里掉出来,投影在墙上。
……克隆了前妻,编辑了林晚的基因……可爱编不出来……
……VR治疗第七年,她该醒了……
三个陆沉突然重叠,变成一道光。
教堂开始坍塌,砖石砸下来。
我站在光里,看着他们。
二十岁的他说：对不起。
三十岁的他说：我错了。
四十岁的他笑了：现在,我们可以残缺地相爱了。
光越来越亮,吞噬了一切。
再次睁眼时,我躺在病床上。
护士递过平板。
林小姐,VR治疗结束了。她指着屏幕,陆先生留了信。
信很短。
所有角色都是你的人格投影。我用七年,让你和自己和解。
婚戒里的纳米机器人,记录了你所有的痛苦。现在,它们自毁了。
我在肾移植病房等你。
我摸了摸腰间的胎记,消失了。
那是机器人注射的痕迹。
窗外阳光正好。
小唐推着轮椅进来。
林总,该去见陆先生了。他笑,他说,这次的婚礼,要办得特别不完美。
我笑了,点头。
不完美才好。
完美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