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新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他居然被一个五岁小孩耍得团团转?还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有什么本事!
他原本还想着靠穗穗的能力去结交权贵,甚至借此翻身,结果全是假的!
他堂堂一个成年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用电视里的桥段糊弄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越想越气,秋新义的眼神逐渐阴沉,盯着穗穗的目光甚至带上了几分狠厉。
穗穗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往后退了一小步,但仍然保持着天真的表情:“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秋新义冷笑一声,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穗穗微微皱眉。
“穗穗,爸爸不喜欢撒谎的孩子。”他压低声音,语气森冷,“你最好跟爸爸说实话。”
穗穗吃痛,眼眶微微泛红,但还是倔强地摇头:“我没有撒谎呀……”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委屈的颤音,“电视里的算命先生都是这样说的,我只是学他们……”
秋新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心虚或狡黠,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有纯粹的困惑和委屈,仿佛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难道真是巧合?
他眉头紧锁,心里那股被愚弄的怒火仍未消散,可理智却渐渐回笼。
穗穗才五岁,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编造出那么精准的“血光之灾”预言。
她从小在山上长大,接触的只有她师傅和简单的山村生活,哪来的人教她算命?
她的反应太自然了,如果是撒谎,不可能演得这么天衣无缝。
种种迹象表明,或许真的只是她无意间模仿了电视里的桥段,而所谓的“预言”不过是巧合。
想到这里,秋新义胸口那股郁气更浓了——不是对穗穗,而是对自己。
他居然被一个小孩随口一句话吓得疑神疑鬼,甚至当真了!
这要是让生意场上的人知道,他秋新义的脸还往哪搁?
“穗穗。”他缓缓松开手,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方才的狠厉,“以后不准再学电视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不准随便跟人说‘血光之灾’这种话,听到没有?”
穗穗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爸爸。”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看起来委屈又乖巧。
秋新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那股无名火总算消了几分,可仍觉得憋闷。
他冷哼一声,转身往屋里走,丢下一句警告:
“记住,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乱说话——”他顿了顿,侧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阴鸷,“爸爸会好好教育你。”
穗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还留着几道红痕,可她的嘴角却悄悄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还好爸爸信了,她真的是个小聪明鬼!
她揉了揉眼睛,把刚才那副委屈的模样彻底抹去,又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样子,蹦蹦跳跳地跑回滑梯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屋内的秋新义,坐在沙发上,脸色依旧难看。
他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却因为动作太急呛到,咳嗽得满脸通红。
——妈的,连喝个水都不顺!
他狠狠把杯子砸在桌上,心里那股憋屈感越发浓烈。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警方的电话。
他眉头一挑,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以为是林然的案子有进展了。
“喂,李警官?”他刻意放缓语调,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是不是我太太那个遗弃罪的调查……”
“秋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公事公办地打断他,“请您现在立即来一趟派出所。您前妻林然女士正式对您提起遗弃罪指控,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
秋新义的指节僵在半空,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
他猛地站起身,真皮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告我遗弃罪?!”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是的。根据林女士提供的证据,您在女儿穗穗丢失的四年期间,既未报警也未履行抚养义务。现在请您……”
“放屁!”秋新义一脚踹翻茶几,玻璃杯碎了一地。
花园里的穗穗被巨响吓得一哆嗦,转头望向客厅的方向。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孩子丢了!”他额角青筋暴起,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是林然那个贱人故意隐瞒!你们不去查她,反倒来查我?!”
“秋先生,请您冷静。”警官的声音依然平稳,“具体案情需要您当面说明。另外,”对方停顿了一下,“林女士的律师刚刚提交了新的证据,包括您四五年前的行程记录,显示您有多次回国记录,并不是一直都在外。”
秋新义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张了张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花园——穗穗正扒着落地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好,很好,”他忽然低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我马上过去,不过警官,麻烦转告林然——”
他盯着窗外的穗穗,一字一顿道:“既然要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挂断电话后,秋新义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三次,只是脸色依旧铁青。
他推开落地窗,蹲下身对穗穗招招手:“穗穗,爸爸要出去一趟,你乖乖跟阿姨在家。”
穗穗歪着头看他,“好啊,爸爸。”
秋新义起身,对着保姆嘱咐一番后,随即难掩怒气地离开。
穗穗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车绝尘而去,随后扭头看向保姆,“姨姨,穗穗想出去外面玩?”
保姆看了眼没那么炙热的太阳,点了点头,“行,姨姨准备下,只是现在是周二,周边的小朋友都在上学,估计没什么人。”
穗穗弯起眼睛,“没关系的,我可以跟欢欢玩,这个时间,欢欢要出来了。”
保姆听后,笑了,“好好好!”
欢欢是隔壁房主养的一条大金毛,温顺招人喜欢,穗穗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