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活打死后,我重生到了噩梦开始的那天。
上天眷顾,让我和校霸绑定了单向共感。
自此后,校霸处处维护我。
但他不知道,他也是我的复仇对象。
这一世,我不会再祈求他们的怜悯。
我要他们跪着救我放过他们！
1
不,不要！
我尖叫地睁眼,肋骨断裂的脆响还在耳边震荡,眼前也是猩红的一片。
我下意识起身,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手紧紧地拉住被子,脑中被踢打的画面还在不断重复,直到画面模糊。
我颤抖着抱住自己,大脑混沌,沉重的感觉迫使我低下头。
这里不是废弃仓库
滴滴——滴滴——
啊！
手机闹铃的突然响起吓得我差点摔下床。
但也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这里是我的房间！
滴滴——滴滴——
我扑向床头柜,抓起手机。
屏幕亮起的一刻,手机掉落在床上。
手机锁屏界面上的日期,竟然是半个月前！
不对,这不对！
我慌乱地将睡衣袖子拉起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
看着光洁,没有任何淤青的手臂,我的大脑宕机了。
怎么可能！
手臂上应该都是青紫色和疤痕才对。
那可是,那可是他们欺凌我的证据啊！
我跌跌撞撞地爬到床边,太过着急直接摔下了床。
但我现在无心在意这点疼痛,也顾不上起身,我赶紧爬向镜子前。
镜中的人很狼狈,但脸上却没有伤痕,没有被小刀刻上的闲字。
我......我重生了
愣愣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不死不休。
地狱空荡,我亲自送你们下去！
2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我站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巷口。
时间刚刚好。
巷子里,温瑾正指挥着两个跟班对地上蜷缩的女生拳打脚踢。
那个女生,上一世就是她,在我搜集证据时向温瑾告密,换来自己短暂的安全。
你们住手！
身体本能的颤抖,但我的声音却冷得像冰。
我冲到他们面前,一把推开温瑾。
温瑾猝不及防地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看清是我,她那张漂亮脸蛋瞬间扭曲。
祝冉芩你找死！
我站在原地,平静地迎上她淬毒的目光。
想杀我
巧了,我也是。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头被打得偏向一边。
我却笑了,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腥甜。
温瑾被我诡异的笑激怒,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笑多管闲事,信不信连你一起收拾
我笑着转过头,小声喃喃,不够啊,这点力度还不如上一世的三分之一。
什,什么
她没听清我说了什么,但似乎被我的表情吓到了。
我说,废物。
贱人！
温瑾暴怒,一脚狠狠踹在我肚子上。
剧痛让我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她身旁的跟班也谩骂着立刻补上一脚。
我蜷缩身体,护住要害。
疼痛尖锐,却让脑子异常清醒。
楚冬喻呢
按理来说,上一世楚冬喻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怎么这一世会那么久
小贱人,还敢挑衅我
她抬脚踩到我手臂上,力度逐渐加强。
我死死盯着她,嘴角的弧度却没减丝毫。
3
温瑾！
清冷的男声终于响起。
楚冬喻站在巷口,皱着眉。
温瑾触电般收回脚,瞬间换上委屈的表情跑过去。
阿喻！她推我,还骂我！
楚冬喻没看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我心头一凛,难道他也重生了
所以你就打她了
楚冬喻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温瑾难得噎住,赌气地甩开他的手。
她欺负我！你难道还要帮她
楚冬喻又瞥了我一眼,绕过她。
走了。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最终却只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对着两个跟班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走！
巷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地上昏迷的女生。
我躺在地上,望着狭窄的天空,肺部灼痛。
楚冬喻的眼神......不对劲。
我拿出手机,冷静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S大后巷,两个女生受伤,一个昏迷,快点。
挂断电话,我闭上眼。
想到这个楚冬喻这个变数,我皱起了眉,但很快又想通了。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最后都会死。
4
躺在病床上,我忽然有些感慨,上一世都成医院的常客了,没想到重生回来后第一件事竟然还是来医院。
感慨之余,我打开了手机的记事簿,尽量把我记得的事情写在上面。
就在我快记录完的时候,一片阴影投射在我身上,我默默将手机熄屏。
你是谁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什么蠢问题旁边的信息表上难道没写吗
见我不说话,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度还挺大。
为什么你身上的痛感我也能感受到
他的话顿时让我心里一震。
共感！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我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嘶！你干什么！
楚冬喻猛地捂住自己的大腿,真的是我掐的位置。
看到他的反应,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臂上的青紫色。
你不是校霸吗还怕这点疼
或许是看到了我带着戏谑的眼神,他撇撇嘴看向窗外。
是他们不敢惹我,我又不是小说里的那种校霸。
原来是这样吗......
他这样说了,我才想起来他家可是S大最大的股东。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他转过头,和我相视。
你掐自己试试呢
他试探着掐了自己的手臂。
被掐的地方都泛白了,但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感。
不疼吗
我摇摇头,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不公平,这怎么还能单向呢
谁知道呢,大概是报应吧。
我讥讽地笑了一下,不再管他,独自躺下,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什么不是,那我怎么办啊
他说着走到了我转向的这边。
看着眼前像堵墙一样的人,我心里升起些许烦躁。
不知道,实在不行你找科研人员去吧。
我翻个身,背对他。
他沉默了几秒,脚步声逐渐远去。
5
那天之后,我就知道了,楚冬喻肯定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既然有这个护身符了,那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当温瑾再次将我堵在废弃器材室,用钉着凸起铁钉的木架砸伤我的腿时,我故意让钉子扎得更深,鲜血瞬间染透牛仔裤。
早在进来前,我就偷偷拨通了楚冬喻的电话。
祝冉芩！是不是你挑拨阿喻！
温瑾尖叫着抬起手,一巴掌扇得我耳鸣。
贱人！你给他下了什么蛊！
嘴里的血腥味弥漫。
我被她抓着头发,被迫仰着头,看着她那张因嫉妒和愤怒而彻底扭曲变形的脸,反而扯开一个染血的、极其诡异的笑容,声音嘶哑却清晰。
你现在的样子,真像条疯狗。
说完,一口血水精准吐在她脸上。
啊！！！
温瑾崩溃尖叫,猛地推开我。
几乎是同时,门被大力撞开。
楚冬喻冲进来,脸色煞白,额头全是冷汗。
我的腿伤正在同步折磨着他。
祝冉芩！你没事吧
他无视了温瑾,径直冲向我,声音带着痛楚的颤抖。
我有没有事,你不知道
我抬眼,笑容无辜又残忍。
他抿抿唇,起身眼神复杂地看向温瑾。
我说过,别动她！
温瑾愤怒地走到楚冬喻面前。
明明是她先欺负我,我才报仇的！为什么你要维护她！
她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
楚冬喻眼神冰冷,语气带着警告。
温瑾,看在你哥面子上,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但这次,我说得很清楚。
吵够了吗
我懒洋洋打断他们,声音虚弱却清晰。
先把我送医院行吗我看你也挺能忍的。
听他们争论我都觉得会降智。
楚冬喻转身抱起我就要走。
温瑾却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臂,而我,感觉到了楚冬喻的颤抖。
楚冬喻！！！
听听这语气,我感觉温瑾都要气疯了。
可能楚冬喻快坚持不住了,他没有和温瑾废话,用力挣脱开她,快步向外走。
我靠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脸偏向内侧,抬眸看向后面气急的温瑾。
他——是——我——的——
也不知道以她的智商能不能看懂我的口型,但我的笑容她肯定看到了。
车上,楚冬喻把我放在后座,捂着腿疼得龇牙咧嘴。
你不疼吗
疼吗好像还不够疼。
我看着自己还在不断渗血的小腿,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也点燃了我心中最深的恨意。
这血色,多像前世仓库地面上蔓延开的那片猩红啊。
我缓缓伸出手,在楚冬喻惊愕不解的目光中,没有去捂住伤口,而是用指尖狠狠地、用力地按压在了被铁钉扎出的血洞上！
靠！你疯了！
楚冬喻撑着车门,低下头,给我一种随时会倒下的感觉。
伤口处涌出的血沾满了我的手。
快了,很快你们所有人,都会浸在这样的颜色里。
6
熟悉的消毒水味,熟悉的白色病房。
楚冬喻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复杂的愧疚
抱歉,我以后会看好她,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了。
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看起来颇为真诚。
真虚伪啊,前世没有共感,他就一再放任温瑾。
而这一世,他能感受到我的疼痛了,所以才想保护好我。
人啊,果然只有在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有所作为。
我平静地和他对视,脑海中却已经想到了他满身是血倒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都手缓缓抚上他的脸,他向后缩了一下,明显是被我吓到了。
那么好看的人,在血泊中的样子应该会更美吧。
手拽住他的衣领,用力把他拉近,下一秒,我和他的唇瓣相贴。
他睁大眼睛,瞳孔倒映出我的样子。
猛地被推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手背遮住了他的嘴唇。
你,你干什么！
我朝他眨眨眼,摆出无辜的表情。
我想感谢你。
那,那也不能这样啊。
我歪头抿抿嘴,那么纯情
可是我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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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心地向他微笑。
这下好了,他不仅脸红了,脖子也开始红了。
等一下,我出去吹下风。
他冲出病房,还险些滑倒。
在他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就迅速收起了笑容。
打开手机记事簿,将最后一步写下。
7
在医院的这几天,我明显能感觉到楚冬喻在躲我。
但他又不能不管我,只能每次闪躲我的视线。
楚冬喻！
坐上车,我就翻到了他身前,跪在他双腿两侧,手也撑在靠背上。
你伤还没完全好！
他的手虚扶在我的腰上,头转向一边,紧紧闭着眼。
为什么躲我不喜欢我吗
我又凑近了些,甚至能看得到他脸上的绒毛。
不是的......
他转头回答我,却又碰到了我的嘴唇。
我还是无辜地看着他,得让他知道,是他占了我的便宜,我是无辜的,我是受害者。
抱,抱歉。
喻哥哥,看着我好不好
我轻柔地捧住他的脸,让他和我对视。
他很紧张,我感觉到了,也看到了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唔
他不主动,那就只能我主动了。
他的手不再虚扶着我,而是真实地压到我的腰上,还又把我带近了些。
呼吸交织,但我内心却格外平静。
我的手放到了他心口处,感受着他疯狂跳动的心跳。
许久才向后退出了这场令人混乱的亲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里,在为我跳动。
也将被我完完全全地利用。
楚冬喻握住我的手,眼神有些迷离。
喻哥哥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谁
喜欢祝冉苓。
谁喜欢祝冉苓
楚冬喻喜欢祝冉苓。
喻哥哥好乖呀。
以表奖励,我又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8
你个臭婊子！
温瑾走上前,想抢走我手中正重复播放录音的手机。
也许害怕会掉下去,迟迟不敢靠近我。
楚冬喻喜欢祝冉苓......
我站在天台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急什么
她发出尖叫,瞪大眼睛盯着我。
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然上一世怎么会求助他呢。
但是他没有给我一个眼神,只是放任温瑾欺凌我。
我笑得张扬、灿烂,他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
温瑾气急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像个疯子,所有人都厌恶的疯子。
她咬牙扑向我,却在快靠近时踩到了地上的一滩液体。
我迅速向旁边移了一步,怕伤及到自己。
她惊慌的表情让我莫名地兴奋。
啊！！！
真是好巧不巧,她在扑到天台栏杆的时候,那一截栏杆突然断开了。
顺着惯性,她整个人都扑出去了。
我低下头,微笑地看着她坠落,才一眨眼,她就坠到地面了。
鲜红的血液绽开,只可惜不是花朵的形状。
虽然她也配不上鲜红的花朵。
喻哥哥,我,我好害怕。
怎么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在天台,温瑾她,她......
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我马上就到。
9
阿喻！
看到楚冬喻的身影,我害怕地扑进他怀里,却感觉到他的犹豫。
阿喻,温瑾她想推我,但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
眼眶里的眼泪让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迟迟没有揽住我的手告诉了我他的回答。
楚冬喻身后突然传来尖叫声,他和周围聚集的人都朝声源处看去。
温瑾身边的那个小跟班摔坐在地,惊恐地看着我,还在一点点向后挪。
在别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我挑挑眉。
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呀,许岁岁。
许岁岁嘴里还念着什么,疯魔般地摇着头。
楚冬喻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都知道些什么
许岁岁被楚冬喻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整个人呆在原地,却依旧盯着我。
我也看向她,眨了眨眼睛。
同学,你没事吧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她却像见到鬼一样,尖叫着挣扎开楚冬喻的手。
你别过来！
她,不会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吧。
她反常的表现实在是令人怀疑,但现下也不是问清楚的时候。
我无辜地将眼神转向楚冬喻,他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是我的计划被破坏了就不好了呀,要把许岁岁处理掉才行。
楚冬喻一下午都没找我,但一条消息却在校园墙上炸开了。
我慢慢翻看着评论,真是越看越满意。
【有人说吗,他们那群人也太欺负人了吧,真是恶人有恶报】
【所以是那个许岁岁害得温瑾掉下去的】
【我来总结吧,就是温瑾要害一个小姐姐,许岁岁是帮凶,但没想到温瑾不小心掉下去了】
【不知全貌,暂不评价。】
【许岁岁怎么不跟着温瑾一起去死啊！】
哎呀呀,总结得真好啊。
我笑着用小号点赞那些评论,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关了手机,我回头微笑看着来人。
呀,是楚冬喻。
冬喻哥哥！
无视他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欢快地上前环住他的腰。
他没有动作,只是僵硬地任由我抱着。
怎么了呀,难道是心疼温瑾了吗可是她要害我诶。
我抬头看他,泪水在眼中打转。
你是来报复他们的吗
他一句颤抖的话打乱了我的戏。
你说什么
我感到危险地眯起眼,一步步向后退,直到椅子旁。
我......
他眼神复杂,却也容易懂。
无非是纠结,不忍还有那该死的同情。
我突然看到了一些画面......
要说就快说。
没心情听他在这犹犹豫豫,我烦躁地皱起眉。
我看到温瑾他们在打我,还感觉到了疼痛感,但他们说的都是你的名字,我想,那应该是你的视角吧。
他表现得有些小心翼翼,但在我看来却格外扎眼。
我气笑了,你要是真的完全感受到我当时的疼痛,你就不会以现在的表情来找我。即使你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又能如何呢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我努力抑制住颤抖的手,却没办法让它不抖。
你不是我,你看到的也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别妄想像救世主一样,你拯救不了任何人。
我走向门口,却在快路过他时看到了他要抬起的手。
我猛地推开他,眼神决绝。
滚开。别挡我的路。否则,我不介意拉着你一起,再死一次。
10
接下来的日子,是复仇的狂欢。
利用楚冬喻家族的势力和他因愧疚提供的便利,我精准地清算着名单上的人。
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大多不是断了手脚,就是被舆论折磨,自寻死路。
每一次意外,都像一场精心导演的血色戏剧。
楚冬喻消失了近一个月。
再见时,他憔悴得脱了形,眼窝深陷,胡茬凌乱。
祝冉芩,够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疲惫,收手吧！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
我没有看他,继续转着笔思考计划。
但下一刻,我的笔就被摔在地上发出了响声。
我抬眼,眼神漠然得像看死人。
代价楚冬喻,你的代价呢你这个罪魁祸首,最大的帮凶,你付出了什么
我……
虚伪！
我猛地站起,将他狠狠推开。
你所谓的帮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一块遮羞布！看着他们倒霉,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好受点了觉得能赎罪了做梦！
我走到他面前,指尖几乎戳到他心口。
你,才是把我推进地狱的第一双手！你的冷眼旁观,就是递给温瑾她们的刀！现在装什么圣人！
你疯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恼羞成怒。
对！我是疯了！
我笑得癫狂,被活活打死一次,谁能不疯！你感受到的那点痛,配让我疯吗！
我穆然收然起笑起容,眼神如冰。
现在,给我安静地滚出去。
房间陷入死寂,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恐惧、愤怒、懊悔,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事情抖出去吗
听着这懦夫的话语,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帮凶哥哥怎么办呢嗯,我想想,大不了就是和我一起同归于尽。哎呀呀,差点忘了,哥哥的家人很有权利呢。不过没关系呀,我可以带你一起下地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真正的死亡。
或是无可奈何,又或是觉得再与我争论下去也无果,他只是沉默地盯着我,而后摔门离去。
那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我站在原地,脸上那抹嘲讽的、胜利者的笑容,在门板震颤的余音中一点点僵硬,最终凝固成一个冰冷的面具。
虚伪……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低低重复了一遍刚才骂他的话,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心惊的疲惫。
11
自那天后,我再也没见过楚冬喻,只是听到消息说他要出国留学了。
他要走了就这么抛下一切走了
可笑！觉得逃走了就能将他犯下的一切错误也一并带走了！
不行,必须把他留下。
我烦躁地玩弄着手上的小刀,即使手上已经有很多渗出血的伤痕了。
同时,另一个想法在脑海产生。
结束吧,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楚冬喻,出来谈谈吧,我累了,不想继续了。
消息发送出去,却迟迟不见回复。
他怕了不敢见我
正当我快烦躁到极点的时候,手机的提示音响了。
好,去哪
还是那间空教室,明天早上十点。
好。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答应得那么轻松会没有任何防备。
果然,我到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群保镖。
我是没想到,只是一个星期不到,他竟然憔悴成这样。
黑眼圈挂在无神的眼睛下,脸上的痘痘也冒出了好几颗,胡茬也冒出来好多,整个人都是很疲惫的样子,完全没了青春的气息。
你想谈什么
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身边警惕的保镖,叹了口气。
我累了,不想继续复仇了,我想结束了。
他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沉默了片刻。
那你找我出来的意义是
我向他走近了一步,他身侧的保镖就很迅速地把他护在了身后。
我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冰冷光洁的地面上。
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执念,似乎都随着刚才那句话彻底抽离了身体,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虚脱。
但在这虚脱之下,那个早已做好的决定,却像冰冷的基石一样稳固。
没有意义了。
我低声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然后,就在保镖以为我只是放弃,警惕略有松懈的瞬间,就在他透过人墙缝隙投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的刹那。
我动作极快,快到几乎只是一道模糊的残影。
那把一直在我口袋里,被体温焐热又冰凉的折叠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弹出锋刃。
可那刀尖却是对着我自己的。
心脏传来疼痛感,我全身都麻木了,身下的人痛苦地捂住心脏。
我用尽最后力气,死死盯着他沾满我鲜血的手,咧开一个染血的、胜利的微笑。
楚冬喻,谢谢……你杀了我。
随着声音出来的是汹涌的血液。
我被冲上来的保镖粗暴地掀到一边,身体撞击在破旧的课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楚冬喻被一群人包围在中间他惊恐地看着我。
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瞬,我仿佛听到他绝望崩溃、泣血般的嘶吼。
不！！！救她！快救她啊！！！
12
祝冉芩死了。
那一刀太深,太绝,没给任何人机会。
消息被楚家用滔天的权势和金钱死死捂住,外界只知道S大发生了一起不幸的学生意外事件。
而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楚冬喻,在亲眼目睹祝冉芩自杀、经历了那场撕心裂肺的共感剧痛后,精神彻底崩溃了。
楚冬喻被关在楚家最顶级的私人医院病房里。
也不知是自己良心过不去,还是被病魔所折磨。
他每日每夜都会梦到祝冉苓。
梦到祝冉苓死时的疼痛、笑容、以及她说的话。
楚冬喻好像明白为什么祝冉苓不杀他,而是在他面前自杀了。
现在的他,没有安眠药和镇定剂,根本就活不下去。
无论看到谁,都会幻想成祝冉苓的样子。
他真的很想去去找祝冉苓赎罪,但无奈,他是楚家的独苗,楚父派了很多人看管他,不让他出一点问题。
祝冉苓......祝冉苓......
楚父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焦头烂额,只能加派人手看管,生怕他寻死。
楚家的未来,悬了。
楚父只能盼着楚冬喻有一天可以想开了,放下那件事。
楚冬喻是想开了,只不过是在窗台上了。
作为楚家的继承人,他的智商怎么可能会低。
他早就把窗户上的限位器拆了,只要一步,他就可以解脱了。
祝冉苓,你成功了。没关系,你再也不会孤单一人了,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阿喻！你,你快下来啊！事情都会过去的！
楚父站在病房门口,着急地跺着脚。
楚冬喻坐在窗子上,扭头看向父亲,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
过不去的,都是我,是我害死了祝冉苓。是我,两次都是我......
楚冬喻痛苦地抱住了头,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风,耳边还遗留着楚父喊出的那句阿喻。
祝冉苓,我来赎罪了。
世界黑暗前,楚冬喻脑海中飘荡着最后的这一句话。
他仿佛看到了祝冉苓站在不远处等着他,还传来了她的声音,很清晰,就在耳边。
你来了,走吧……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