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析越鼻梁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火辣辣的,很痛。
其实只要他想,以闻宴的出手速度,完全可以轻松躲开。
之所以没动,是觉得自己确实该打。
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从霍析越鼻子里流出来,刚才还叽叽喳喳的白家姐弟双双安静如鸡,眼珠子瞪得
一个比一个大。
原因无他。
京市圈子里的人谁没见过这位大少爷打架?
进了状态那简直就跟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样,不顾虑,没拘束,直奔着把对手搞死的念头去。
闻宴这种永远温声柔语的斯文公子,怕是连半回合都扛不住。
他俩飞快撤离闭眼,已经做好被溅一脸血的准备。
没想到,霍析越只偏过头,双手仍垂落着没动。
鼻血伴随动作滴到地板上,他也没有任何要还手的意思。
林凊釉看的触目惊心,顾不上四肢酸痛,掀开被子下床挡到两人之间。
看到她将霍析越护到身后,用一双眼睛瞪着自己,闻宴要再举起的手瞬间僵住,定格在半空。
这目光,哪里能找出半分心悦。
分明是浓到压不住的反感与嫌恶。
她在为了另一个男人,站到他的对立面?
闻宴难以置信。
听到林凊釉突然离开酒店可能遭遇雪崩的消息,他呼吸都困难,等待消息时简直度秒如年。
结果,她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凊釉,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闻宴紧缩眉心,胸腔里沸燃的火已经控制不住,就快要烧尽他残存的理智。
林凊釉却充耳不闻,仍用冷淡至极的双眸定定看着他,态度没有分毫松软。
“我找人去收你的行李,等雪崩过去,交通恢复,我带你回家。”最终闻宴放低姿态微垂眼睑,欲要上前去握林凊釉的手腕。
林凊釉毫不犹豫的躲开,只对着他吐出一句。
“不,你要走,就自己回去。”
闻宴身形一僵,从没想过有一天,林凊釉会像现在这般,为了外人顶撞驳斥自己。
他吞了吞酸涩的咽喉,想再说话。
一直任血流着,好整以暇站在林凊釉身后的霍析越突然发出声闷哼,皱起眉去捂鼻子。
“嘶好疼”
林凊釉听到立刻回身查看,连余光都没再分给闻宴半个。
眼见她由霍析越靠着,还把他搀到床边坐下,不停用纸帮他堵鼻子擦血痕,闻宴僵硬站在原地,魂不守舍。
“行了宴哥,这儿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呢,会照顾好你妹妹的,江扶歌是单独跟你来的,撇下她太久不好,回去帮忙递个话陪一陪吧,省得她担心。”
司野不动声色上前,送了闻宴一个能体面离场的逐客令。
等对方前脚一走,他立马连薅带抓,把找借口把白氏姐弟也拽了回去。
房门砰地被甩上,阻绝白予奈的抗议声。
偌大一张床前,只剩林凊釉和霍析越两个人。
他双手撑在身后,一直仰着脸配合她。
等血都被处理干净了,林凊釉才皱眉抬眸,开口问:“你为什么不躲?”
“我哪敢啊,你哥刚才多可怕你没看见?像要吃人。”
霍析越铅灰色的眼眸一颤,像是真受了惊吓。
“他再可怕还能凶得过你?”
林凊釉睨他一眼,嘴上如是说,要给他鼻子换纸塞的动作却不自觉放轻了些。
“好了,应该已经止住了,你回去以后自己注意点。”
说完她便重新直起身子,去卫生间洗干净手,感冒不能洗澡,就换掉身上衣服简单擦拭了一下,裹着浴袍回到卧室。
整个过程持续接近半小时,她本以为霍析越早该走了。
没想到这人还原模原样保持着自己离开前的姿势,听到声响一抬眼,两道浓眉拧到一块。
“嘶我这鼻梁怎么越来越疼了?不会是骨折了吧?”
“你说万一我睡过去了,鼻血又流出来怎么办?不能被憋死或者呛死吧?”
听他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林凊釉挺无奈:“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