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的教室监控上,正盖着一块黑色方布,将摄像头遮得严严实实。
宋菡菡愤怒的拍桌而起:“你耍手段也没用!教室里就你我两个人!东西是从你杯子里撒出来的!我一定要上报老师,就不信你能摘得干净!”
“我劝你最好不要。”
林凊釉微微躬身,压缩两人之间的距离,伸出根手指点点被丢到桌边的那个本子。
“同理可证,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你们也很难摘得干净,如果到时候江扶歌和许甜因为你受了牵连,她们会怎么想?”
两人的视线隔着课桌,在半空中对峙。
对于早已经过商界官场几年捶打,上过无数场谈判桌博弈厮杀的林凊釉来说。
想震慑个不过十几岁,只是因为将她当做假想情敌,便被别人收拢搞栽赃嫁祸,却连破绽都没处理干净的宋菡菡,完全轻而易举。
江扶歌和许甜的家世在整个京市都拔得上尖,在尚智高中里更是金字塔的最顶层。
宋菡菡既然爱抱团,那她最怕的肯定就是被排挤。
果然这句话说出以后,是持续数秒的安静。
林凊釉盯着宋菡菡还布满蔬果汁污渍,看起来很滑稽的脸,正要再次开口,走廊里突然响起阵异动。
“老、老师早上好。”
外面传来方枕月的声音,嗓门比起平时大了很多。
等林凊釉到窗口去看,发现她正动作很快的将清空的垃圾桶放到墙边,追上一位经过正要朝教室里探望过来的老师,说话间故意挡住对方视线。
“老师,昨天收上去的卷子,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没听懂,想要请教。”
老师止住脚步愣了愣,连眨了几下眼睛。
“啊,当然没问题,可你这垃圾桶”
“没关系的。”方枕月保持与她面对面的姿势,故意挺直的背有点僵硬。
老师收回目光,脚下步伐也跟着改变:“那好吧,你跟我来办公室。”
看着他们走远转了弯,林凊釉转身从宋菡菡面前经过,回到了自己座位前。
理顺裙摆坐下后,她重新翻开英语习题册,开始批阅刚才昨晚那道阅读理解的答案,再启唇时头也没抬。
“你如果到此为止,我们以后在同一个班级,还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可宋菡菡却根本没将这句话听进去。
上午最后一节的历史课,老师正讲到汉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班里学生们经过几小时学习,再被枯燥的知识点催眠,正是神经疲乏昏昏欲睡。
宋菡菡突然举起胳膊,嗓音尖细:“老师,林凊釉上课化妆。”
她这一声,令其他人都精神不少。
正用荧光笔划教材内容的林凊釉眉头拧起来,笔还没搁下,就迎上来自讲台的严厉视线。
历史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平日里几乎没笑过,总穿款式差不多的长连衣裙,每说半句话就要扶一扶矮塌鼻梁上快比瓶底厚的眼镜。
“把东西交上来。”
林凊釉向她解释:“老师,我一直在听课,没有化妆。”
对方丢了粉笔走过来,盯着林凊釉细白光洁的脸看了几秒,眉心拧成疙瘩,不由分说将手伸进她桌膛。
“还撒谎!这是什么?!”
历史老师当着班上所有同学的面,把掏出来的小镜子和粉饼盒摔到地上。
“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描眉画眼想给哪个男生看?!一天天净动这些歪心思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看了看地上已经四分五裂,印着白色猫咪的小镜子,林凊釉一眼便认出是宋菡菡早上进教室时拿着那个。
身旁白予奈虽然一直在打瞌睡压根不清楚事情经过,可第一反应还是帮忙狡辩:“老师,我作证,林凊釉真的在老老实实听课根本没”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说的?”
历史老师只盯着林凊釉,压根不听她说话,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鄙夷。
“你还有脸坐在这上我的课?滚出去罚站反省!”
一个人的思想与偏见往往根深蒂固,说再多也于事无补。